骡马商队准备出发的前夜,打下了水房在城北威尔逊道这么大一块地盘,这里是靠近码头最近的城区较为繁华,妓院,赌档和大烟馆林立。
冯国辉让人敲开路边的商户,大家一起动手收敛尸体,装在马车上直接丢到城北码头的小木船上,倒上些易燃煤油推入海中。
几条装满尸体的小船飘入海中越来越远,用火箭点燃,“呯”的一下就会燃烧成巨大而灿烂的火炬……
水房帮会在码头有十几条小木船,日常用于停泊在海湾的风帆货船和岸边之间,经营一些新鲜果蔬柴米,鸦片及人口往来贩卖生意。
如今成了水房帮众的最后归宿,也许是命运使然。
冯国辉带着手下的众人进入金玉楼,这是一块由三栋唐楼围成的“凹”形建筑群,还带有一个偌大的后院及十多间辅房,用于厨灶,食物及日用百货仓库,还有帮会打仔帮闲日常休息,吹水的场合。
“让街上的商户伙计都出来帮忙,打水洗地,血腥味重的地方用铲子把土去掉,再运一些黄土来垫道……”
“血腥味太重也不好,容易招苍蝇,也不卫生,要一次性解决掉,威尔逊道尽快恢复昔日的繁荣符合大家的利益,都要勤力一些。”
“南洋公司不让大家白干,这个月收的规费例钱减一半。”
“把那些水房烂仔给我抓一些过来,家底有多少要盘清楚,可不能让浑水摸鱼之徒黑了南洋公司的钱。”
“让兄弟们休整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今天准备连夜抄家。”
冯国辉带着一大群伙计边走边说,他对金玉楼里的环境非常满意,这里的设施齐全,家居用品吃的喝的都不缺。
他特意看了帮主金牙根住的居所,是在金玉楼侧面闹中取静的一个院子,院子里水磨青砖铺面,正房厢房都是一水的青砖砌就,屋顶传统的挑檐结构做工扎实。
小院开有两个门,一个正对威尔逊街上是正门,还有一个侧门,正好与金玉楼相通。
有什么事情抬脚就到,不需要从正门出去再绕一圈,相当之方便。
看得出来,很是下了一些功夫。
屋子里还有几个漂亮的女人与仆妇,神情惊惶的围着一堆,脸上都带着乞求的神色。
很好,很不错,这里今后就是自己的住所了。
这个小院东厢房里还有一间密室,估计存放着水房帮会中的大半财物和帮主金牙根历年积存的私产。
冯国辉不急于打开,反正这些东西都归自己了,人多眼杂的不大方便。
好在金玉楼中还有一个公账房,用于收取每天赌档和下面妓院,烟馆及其他商户的例钱,支取赌客的筹码。
打开一看,好家伙。
靠墙的一排铁架子上摆着十几个大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字条,抽水,规例钱,赌筹,上缴分红,人花,烟花……
标注的清清楚楚,每个抽屉里都有多少不一的银币,全加起来足有一万三四千之数,数目相当惊人。
冯国辉看了以后,用手指着规例钱这个装满大半的抽屉吩咐道;“把这钱拿出来给兄弟们分了,每人30块银币打底,什长50块,领队100块,表现出色者酌情厚赏。”
此话一出,周围的兄弟们欢声雷动,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激动的神情。
在这个年代
南洋地区普通农民一年累死累活,也不过就挣七八个银币,城市手工业者20来个银币,是较为普遍的现象。
这下子可都发了一笔小财,怎能不高兴呢?
趁这个热闹劲,冯国辉对大家说道;
“南洋公司要发展,人手可不能缺少。
我曾经对你们的承诺依然有效,趁着今天的立威之战,向大家宣传,我南洋公司开门招纳贤才。
武装护卫队要继续补充人手,招满五人的就当伍长,招满10人的就当什长。
记住我的要求
必须要身家清白的良家子,没有吃大烟赌钱的恶习,没有参加过帮会的不良经历,识文断字者优先。
在南洋公司待遇从优,试用期三个月管吃管住不发工钱,期满录用后,管吃管住每年12块银币打底,封赏优厚。
告诉大家招满300人即止,切莫错过这个宝贵机会。”
“知道了,顶爷,我们一定卖力的宣传,咱们也想当什长天天吃肉呢!”众人轰然应道,情绪相当热烈。
冯国辉这一撒手就放出去了3000银币,换来了手底下的伙计们个个嗷嗷叫,做起事来不遗余力。
根据抓到的水房烂仔的口供,冯国辉派出以什长为小队,分成五六拨前往被击毙的水房骨干家宅去抄家,收缴浮财。
二十几个水房帮会骨干大佬,双花红棍,白纸扇这些人都颇有身家,在泗水城中有自己的独立住宅,如今全都归了南洋公司。
冯国辉计划给自己的两个领队郑秀才和胡老虎,再加上麻杆强一人一栋较好的住宅,这三人是自己的手下大将,必须要给点甜头吃吃。
给什么都不如给实惠,这点很重要。
他们三个挑完了以后,六名什长林阿大,伍思文,何强,麦老蔫,陈勇,王二柱等人,再加上表现出色的弓兵伍长范大力,火枪兵伍长刘富贵,刀盾兵伍长王国珍,陈三,一共凑齐10个人,每人赏一处小宅子。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连同宅子里的女人一齐赏了,让大伙有能看的见,摸的着的好处,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南洋公司一起干。
任何的许诺,都没有实际利益来的实在。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消灭了水房这个敌人,冯国辉都是最大的得益者。
他不但得到了威尔逊道的这个地盘,收获了一大堆房契和财富,在短时间迅速扩张,并且真正的在泗水成立住了脚。
经此一战,威名远播。
等将这些琐事都布置完毕后,冯国辉这才施施然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二个涂脂抹粉的妖艳小妾和五名穿着粗布衣衫的仆妇跪了一地,全都神情畏惧的低着头,隐隐的身体颤抖。
坐在椅子上的这个高大凶悍的男人,今天以后就是他们的主人,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行了,你们几个佣人全都站起来吧,在一旁伺候。”冯国辉和颜悦色的说道,目光在这几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越发觉得金牙根不是个好东西。
水房常年从事人口买卖的勾当,金牙根这个帮主当然有优先挑选的权利,这几个仆妇除了一个年龄较大以外,其他4名丫鬟竟然都是上上之选。
年龄在14~16岁之间,脸庞看起来虽然没打扮,但那股子少女的青春活力掩饰不住,这个粉嫩水灵啊!
见老爷一个劲儿的盯着看,几个少女吓得连忙头低下去。
不知不觉间
水嫩的翘脸已经飞起了红云,在这几个少女心中,现在的老爷虽然蛮凶,但是年轻长得又精神,尤其那眼神看的极有侵略性。
不知怎的……总让人心中砰砰直跳。
挑,金牙根这个死鬼眼光可以呀!
冯国辉不知道这几个少女心里戏那么多,他肆无忌惮的欣赏完上上自选的女仆,嘴角浮现出笑意。
仅略一惊诧,冯国辉的目光就转向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个妖艳少妇,然后说道;
“你俩个抬起头来回老爷的话,都叫什么名字啊?”
“回老爷,妾身叫做春花。”
“回老爷,妾身叫做夏荷。”
听到春花,夏荷这样的名字,冯国辉的嘴角就忍不住挑起一丝弧度,他想不到金牙根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这是当今时代,传统的封建高门内宅丫鬟常用的命名方式。
除了这两个,是不是还应该有秋菊和冬梅呀?
冯国辉一想到那四个水灵少女,心中就不由得暗骂;
狗日的金牙根果然够淫荡,肯定是想从女仆中再收两个进房,凑齐春夏秋冬四姝。
此贼死不足惜,太特么堕落了。
好在少女现在落在自己手上,这次我要替天行道,让这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子感受到什么叫温暖,什么叫关怀?
短暂失神后
冯国辉重新仔细打量着春花与夏荷两人的身姿,二女比仆妇们明显丰润了许多,是开发过后少妇的体态。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但冯国辉不喜欢她们打扮的这样妖艳,便吩咐道;“你们两个将脸上洗干净了再来,嘴唇血红,脸煞白,看着都怕人,真不像个样子。”
看着她俩神情惊惶的匆匆而去,冯国辉悠闲的喝着茶水,对侍立在一边的几名仆妇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本老爷是心胸宽阔,慈悲为怀的人,以往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且过一段时间再调整。”
“奴婢谨遵老爷吩咐。”仆妇们齐声回答,声音清脆悦耳。
“那你们下去吧,不用在这候着了。”
“遵命,老爷。”
打发走了她们,冯国辉背着双手在正房里来回转悠了一圈,这里陈列的桌椅都是传统的清式家具,还有不少瓷器字画,看来这个金牙根也是喜欢附庸风雅的货色。
还单独设立了一个书房,书架上摆了不少线装本,甚至还有一些西洋书籍。
冯国辉简单翻了几本,完全都是簇新的,应该都是留作摆设。
正在查看间,屋门处暗香浮动,春花与秋菊两个侍妾洗净了脸后,进门就规矩的跪下,低声禀报道;“老爷,贱妾净了面,等候发落。”
“嗯……抬起头来。”
“遵命,老爷。”
冯国辉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下看起来顺眼多了。
以金牙根的眼光,这两个妖艳侍妾姿色确实不俗,都是白皙的圆月脸庞,眉目如画,肌肤娇嫩,只不过不会打扮而已。
越是涂脂抹粉,越是掩盖了原本的美好。
“你们在泗水城还有家人吗?想不想离开?如果愿意嫁人的话也可以跟老爷说,多少给你们准备一份嫁妆钱。”
“请老爷不要赶我们走,我们没地方可去,望老爷怜惜。”
“行了,今后你们两个就做贴身丫鬟吧,暂时在房里面服侍,记住不要再涂脂抹粉了,本老爷不喜欢。”
“记住了,老爷。”
“对了,金牙根的密室钥匙在什么地方?”
“回禀老爷,那些钥匙都是金老爷自己收的,从来不会让我们碰,但我知道应该是在床里的秘匣中,就在床头那儿……”
根据春花的指点,陈国辉在床头果然翻出了一个密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把钥匙和一叠钱票,钱票是由巴达维亚的广元钱庄发行的汇票,上面写着“凭票兑付”。
计价单位是吕宋银币,有当十,当二十,当五十,当一百几种面额,这一叠钱票就有二千四百多银币,用于大额交易非常方便。
凭借这些钱票,随时可以在广元钱庄兑换等额银币,当然要支付一定的佣金。
广元钱庄是遍及整个爪哇岛的大钱庄,在巴达维亚,万隆,泗水,三宝垄等重要城市设有十多家分号,信誉相当高。
背后依靠的是整个爪哇华裔领袖林氏家族,其现任族长林宗广就是得到荷兰总督府背书的官委“甲必丹”大人,权柄手眼通天。
没有这样的能耐,也不可能做这么大生意。
荷兰王国在1799年12月31日,从已经破产的荷属东印度群岛公司接手,对于这片广袤殖民地实行直接管理,总督府就是最高机构。
一直以来
荷兰人都是通过华裔和当地土著贵族进行间接统治,华裔主要在城镇,土著王公贵族主要在乡村。
这一点,非常类似于英国在印度次大陆的间接统治,荷兰人基本上不干涉华裔或当地土著内部事务。
这让他们极大的削减了成本,将重点的矛头对准叛乱地区和征服更多的土著王国。
就比如苏门达腊岛上的亚齐王国,就是荷兰殖民者一直欲拔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就是题外话了。
看着手上的厚厚一叠钱票,冯国辉心里乐开了花,神情也显得更加亲切了,对二女说道;“下去吧,好好做事,等闲不会有什么人为难你们,尽管放宽心吧。”
“多谢老爷怜悯,贱妾退下了。”春花和夏荷两人福了一个,脸上的忧愁这才退了去,转身离开了。
她们这些被卖到南洋的苦命女人,哪有什么家可以去?
就像攀附在大树上的树藤一样,男人需要的时候,长得旺盛茂密,阳光充足。
而在不被男人需要的时候,从大树上垂落下来,只能无情的遭到践踏成泥,完全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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