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呼吸这一急促不要紧,哪晓得红衣女子听力惊人,双手往腰上一摸,身子已经从疾驰的马背上滚落地面,就势两滚,躲到石头后面,双枪对准罗夫所在的地方。
这两下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完成了。快马冲出去几百米,才自己停了下来。
三名护卫提马勒缰,一瞬间工夫,四个人五把枪,就对准了黑暗中的罗夫。
“出来吧。别藏啦,都看见你的脚了。”一名护卫喝道。
罗夫心中暗惊,这些人训练有素,果然不愧是军中出来的。他举起双手,走了出去。这时候要是使心眼耍花招,惹怒对方,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他也郁闷,就因为呼吸加重了些许,就被这些人察觉了。那个女人的感知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咦,不是姓肖的,搞了个乌龙……”红衣女子见走出来的不是他们要抓捕的那人,想起先前神经质样的一番动作,俏脸微红,一阵滚烫。好在天色昏暗,没人注意。
他们连夜追赶一个逃奴,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红衣女子又被罗夫搞出动静,吓得滚鞍落马,狼狈之极,一腔怒火,全撒在罗夫身上了。若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形,大小姐都是一枪直接射过去,简单直接。此刻大小姐却是眼珠转动,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红衣女子:“喂,臭小子,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
罗夫双手高举,迟疑地:“我说我在树上睡觉,你们是一定不信的,对吧。”
红衣女子鼻子冒了个泡,忽的一指罗夫:“给我把他抓起来。”
三名护卫没有丝毫迟疑,扑上来就扭住罗夫手臂。罗夫这一个月来虽然勤奋训练,终究年轻,体力有限,瞬间就被他们制住,龇牙咧嘴大吼:“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红衣女子冷笑:“凭什么?就凭你是一个逃奴?”
罗夫:“逃奴?什么逃奴,我不是?”
红衣女子:“不是?这话你说了不算。如果不是逃奴,那你身上这身军常服哪儿来的?你别说你当过兵。”
罗夫大叫:“那是别人送的。”
红衣女子:“别人送的?嘿嘿。莫说你没证据,就算真是别人送的,本小姐说你是逃奴,你就是逃奴。带走。”
罗夫立刻明白,这些人明摆着就是在抓壮丁,这时候就算自己叫破喉咙或者道理讲出花来,这一劫也是逃不掉了。
没在第一时间逃命,是罗夫的一大失误。落到了这群人手里,再想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罗夫被双手反绑,扔在护卫甲的马背上。四人不再赶路,折返朝阿陀耶城而去。
“暴殄天物啊,这么多野物弃尸荒野,农家早晚要遭报应。”一路行去,荒野上尸横遍地,一片狼藉。各种臭味混杂,难闻至极。护卫乙看着遍布荒野的野兽尸体,大觉可惜。
护卫甲:“农家?没得军方那几个大佬点头,农家有这个胆量,如此大规模的狩猎?”
护卫乙:“就算军方首肯,如此规模,已经算得上是斩尽杀绝了。杀鸡取卵的事情,军方那几个大佬,不会看不明白吧。”
护卫甲:“看得明白又怎样。这次箭在弦上,不得不这样做罢了。”
护卫乙:“什么箭在弦上——”
护卫甲:“还不都是那些血蛮闹得——”
红衣女子喝道:“废话真多。几个男人叽叽歪歪,还是不是男人?”
护卫甲讪讪一笑,一巴掌拍在罗夫后脑勺上,罗夫大怒:“你被你大小姐骂,打你家爷爷干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气吞声,“总有一天,小爷教你哭爹喊娘跪在小爷面前求饶。”
苏家大院没在阿陀耶城内,修建在城外五里处,像一个独立的小城堡,坚固而恢宏。
苏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家丁兵勇足有几百人,加上暗中豢养的游侠、散兵游勇,明里暗里只怕上千。这些训练有素的高手,将整个苏家大院守护的铜墙铁壁一般牢靠。
红衣女子,也就是苏家大小姐吩咐护卫一声,自己就风风火火的拿着那个从罗夫身上搜出来的圣卵水壶跑开了。
护卫则直接将他带到后山的一个大院,交给一个姓丁的管事。连苏家正门都没进。
丁管事给他脖子上戴了一个项圈,把他往关满了人的小黑屋一塞。
“休息一晚上,明天去矿上。都给我老实点,有一个人不好好睡觉,就全部都不要睡,外面的黑石矿多的很,要的是人去搬运。”
丁管事敲着铁门,凶神恶煞威胁了一番,摇晃着肥胖的屁股回屋喝酒快活去了。
罗夫轻叹一口气,走到角落里,靠在墙边闭目休息。
小黑屋拥挤不堪,不过十几平米的空间,挤了二十几个人。各种气味混杂,恶臭扑鼻。有人唉声叹气,有人低声啜泣。也有人交头接耳,低声嘀咕着什么。
一个小乞丐模样的少年撞了撞罗夫,鬼鬼祟祟递过来半块烧饼。同时用手遮住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另外半块塞进嘴巴,嚼了两口,飞快吞了下去。
“赶紧吃了。一会儿小心被人抢。”小乞丐嘴巴凑到罗夫耳朵边上,耳语说道。
罗夫感激的点了点头,他将近一天没吃饭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干净。兽潮过后,老师失踪,他没半点胃口,连平日最喜欢的奶粥也没吃。后面被红衣女子所擒,卵壳水壶被搜走,就更没什么东西填饱肚子了。这会被小乞丐一提醒,顿时咕噜噜叫了起来。
他过过苦日子,知道肚子饿起来,没几个有节操的,抢起来都是直接从嘴巴里面抠的。三两口把烧饼吞下肚,差点没被噎死。
罗夫对小乞丐低语:“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被抓来又是干什么?”
小乞丐:“啊,你竟然不知道。这里是苏家后山啊,咱们被抓起来,自然是要让咱们去挖矿。”
罗夫:“苏家,哪个苏家?”
小乞丐:“还能是哪个苏家,阿陀耶城的苏家啊。”
罗夫暗惊,阿陀耶苏家经营黑石矿发家。早听说他们卑劣无耻,不仅盘剥其名下的居民,就连过往客商、游侠行旅,都不知不觉中被他们抓壮丁,挖矿致死。传言果然是真的。如今落到他们手里,岂不是要一辈子给他们挖矿到死。
如果当真这样的话,老师的大仇,岂不是永远无法得报?
紫月菊家徽,农家,杀师之仇。
罗夫咬牙切齿。怎能就这样被困死在这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这批被抓来的壮丁,足足有上百人,就被驱赶着,拉到十里外山里去了。经过洗澡、刮毛、除虫等一系列净化后,他们就被驱赶进矿洞了。
山口外面宽广的场坝上,堆满了黑色矿石。黑大粗壮的机械臂,正喘着粗气,挥舞着小屋子般大小的翻斗,给吐着浓浓黑烟的大卡车装货。
而在场坝外围,不仅修建有围墙,围墙上面,更是围上了三米高布满倒刺的铁丝网。围墙外面,隔不多远就是一个哨楼,荷枪实弹的守卫,鹰眼扫射,不留死角的监视着整个场坝。
如此铜墙铁壁般的守卫,苏家还嫌不足,场坝外面的山岗上,明里暗里还布满了岗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有人能逃得出去,那也只能说逃跑者的实力变态到惊人了。
罗夫只看了一遍,就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场坝边上吊着的正被乌鸦啄死的死尸,就是逃跑者的下场。那是对矿奴的震慑。
他和其他矿奴一样,老老实实领了工具,跟着大部队钻进地下深处,开始了遥遥无期的采矿生涯。
采矿是一个很苦很累的活,对于普通人而言,一天下来,都会累趴下。像小乞丐这种,常年营养不良,身无三两肉的流浪汉,更是不死也要掉半条命。罗夫承他半个烧饼的情,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是尽量给他搭把手。否则完不成规定的量,小乞丐不仅吃不到晚饭,而且还要挨上一顿毒打。
罗夫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伺机寻找脱身机会。想到老师所教,体力活也是一种训练的方法。于是他就在挖矿的过程中,按照《破军三式》中的血力修炼法门,边干活边修炼。
《破军三式》从来都不是一种安静打坐的修炼法门,既然是军中的修炼法门,自然是将修炼贯彻到一切的训练当中了。比如负重越野、比如极限环境下的急行军……这些都是不耽误血力的修炼的。相反,极限环境下,提纯血液修炼出来的血力,更加霸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军中流传出来的血力修炼法门,被称之为正统的修炼法门。
人族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因此修为等级的高低,带着浓浓的军种色彩。按照血力高低,分为三等十九级,依次对应军中相应的军衔等级:战兵级:一级列兵、二级上等兵;三级下士、四级中士,五级上士;六级士官长;
战将级: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上校、大校;少将、中将、上@将、大将;
战帅级:元帅;大元帅。
罗夫的老师杜千血力修为二级,在军中也不过才二级上等兵的实力。
罗夫现在血力修行将将入门,连冲脏腑的程度都没达到,还只能算是不入流。按照老师所教,以他修炼这么久的血力,怎么也要摸到冲脏腑的边缘了啊。就算没达到冲脏腑,血力脉络,也要成型了才对。
罗夫郁闷之极,老师说的这些,不仅没有一样达到。就连他转化出来的血力,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要不是他还能感觉到自身微弱的血力波动,他几乎要认为自己天赋不济,根本不适合修炼血力了。
但他是个执着的男人,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既然一次不行,那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千次的修炼提纯转化。他执着的相信,老师的眼光不会错,自己也绝对会成功。
罗夫回到宿舍,看见小乞丐阿纳满头是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罗夫顿时来火,阿纳不仅对他有一饭之恩,而且前几天在矿洞里,要不是他推了他一把,他早被砸死了。
在这个随时会没命的魔窟里面,他把阿纳当做唯一的朋友。
罗夫:“阿纳,是谁动的手?是不是于老大他们。”
阿纳沉默不语,不过脸皮抽动了两下。罗夫哪里还不明白,转身就往外冲去。阿纳哪里喊得他听,一跺脚跟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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