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打开笔记本，在九州的数据库里查着那女孩的资料；沐凡则是捏了个隐身诀，走出了房间。
走廊尽头那女孩的房间门口，已经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围住，等待着急救车的到来。沐凡从旁边绕过，进了那女孩的房间。屋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摆在桌前，桌上整齐的放着些随身物品。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显得奇怪的东西，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像是一个趁着假期出来旅游的学生。除了……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是附近医院的急救人员赶了过来，倒是速度很快。只是，他们最后能得到的结论，也只不过是心脏病突发罢了。
沐凡在屋里再次扫视了一遍，往回走去。经过路口的时候，回首看去，那女孩的眼睛并没有闭上，空洞的瞳孔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仿佛带着些许不舍和对生命的眷恋。
叹息一声，沐凡回到自己房间。铃铛在床上滚来滚去，狐狸则趴在笔记本前，见沐凡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那女孩的资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而她这两天的通讯记录，都是打往南非的一个小国。本狐狸联系了一下那边，都是些不记名的临时卡。”
沐凡喔了一声，倒也没怎么失望。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对方又不是傻子。
“喂，你说是不是你家云琪把你给卖了？太巧了哎……”狐狸忽然眨巴了下眼睛，眸中有几分狡黠，带着熊孩子的味道。
“这话你信么？”沐凡轻笑，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我们的行踪，本来就瞒不过有心人。狐狸你就别挑拨离间了。”
“切。”海风吹了进来，狐狸眯着眼睛，深吸了口气，“我们直接去秘境怎么样？对方想出手对付你的话，只能在你进秘境之前才行。”
沐凡回头应道：“逼他们动手？这办法可以，我们走。”
……
丰寒是一个杀手。确切的说，是一个修为相当不错的杀手。从不过三四岁时他就被“鲜血之环”带走，二十年后的现在，已然是新一代杀手中数一数二的角色。
他接手的目标，从来都是修士。从未向妖类出手，也从未向普通人出手，没有人知道他的理由，只知道他出道十年，无一失手。
这次的任务丰寒本来并不想接。目标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个幸运儿而已。只是他不喜欢在九州范围内出手，原因倒不是因为风险大些，而是因为——
将修士作为猎杀目标，“眼”往往是必须的存在。修士多数灵觉不差，各种监视手段往往容易被察觉，想确切掌握对方行踪多半要依靠毫无修为的“眼”。也只有这些精心培训过的“眼”，才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近目标，方便布置杀局。
比如这次的“蕾”。有哪个修士会想到，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岁左右的文静女孩，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丰寒并不想让“蕾”参与这件事情。“眼”毫无修为，固然能很好的隐藏自己，但也同时意味着他们面对危险毫无抵抗能力。
没有人知道丰寒的心思。在旁人看来，他仍是那个冷面寒霜的王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任务自己都在害怕——是的，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或者她就这么死掉。也没有人知道，二十多岁的他已经在考虑退休——他完成的任务，倒也差不多有退休的资格了。
走到窗边，远远的看着远处的海悦酒店，丰寒心头似乎有些阴冷。随即自嘲一笑，“蕾”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务，自己未免想的太多。
“‘眼’有什么情报发回么？”丰寒没有回头，声调毫无起伏。
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二男一女。其中戴着宽边眼镜的女性看了下手机，答道：“1小时前‘眼’报告已经跟随目标进入酒店，目前没有更新的情报。”
丰寒没有接话，仍是看着窗外，屋内一片寂静。
“头儿，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玩玩怎么样？听说那儿的妞质量相当不错。”沙发上，一个烫着发，看起来不良少年模样的男子似乎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开口道。
丰寒手指微微动了动，声音依然如同机械一般：“这次之后，我要退休了。”
后面三人一时间被这消息震惊的面面相觑，过了许久，不良少年才勉强的笑道：“头儿，您别开玩笑，您才比我大一岁，退什么休？您退休了，我们仨跟谁混？”
戴着眼镜的女子也正要准备相劝，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刚刚二号线眼发来的消息。5分钟前，我们的‘眼’被目标发现，已经自尽身亡。另外，目标正在往秘境入口处行去。”眼镜女子的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不良少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道。
丰寒没有回头，只是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窗外的眼神中，先是泛起痛苦和内疚，眼睛闭住再猛的张开，目光中盈满了杀意。
“执行3号预案，黄毛清场；教授，你准备阵法，蛇女协助。”
被称为‘教授’的是名中年男子，一副学者模样，低低的应了一声，和眼镜女起身离开。那不良少年却是不怎么赞同：“头儿，‘眼’被发现的话，说明我们之前的情报有误，还行动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丰寒转过身，脸色沉凝，身后的手却是有些发抖：“现在，执行命令。”
被丰寒如刀子般的目光扫过，不良少年不禁缩了缩头：“是。”
……
沐凡和狐狸收拾妥当出门，走廊里那女子已经被救护车带走，酒店的工作人员则是在向客人们连连道歉。
下了楼，考虑到不想把普通人卷进来，沐凡没有打车，而是去租了一辆小车，一行人沿着海滩边的公路，往秘境的入口处驶去。
那处入口虽然在海面上，但离陆地并不算远。离那儿比较近的那处沙滩已经被官方封锁，对外公布的理由么，是那儿附近发现了一头鲨鱼，网上甚至还放出了录制的相关视频。
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已经远离了市区。因为那处海滩被封锁的原因，这条公路上倒是很少看到车辆。铃铛坐在副驾驶上扒着窗户看着窗外，忽然转头看向沐凡，海蓝色的眼睛中闪动着莫名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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