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SUIMENG. la? ?·
襄武城秦公府后院。
“哈哈,本将军在此埋伏多时!只要你将手中的大马车交出来,我就饶恕你一回!”
随着声清脆的喊叫,一名三四岁的男娃娃从草丛中蹦了出来,拦住了另一名差不多岁数的女娃娃。男娃娃面容白皙俊秀,浓浓的眉毛下,乌黑的眼珠想算盘珠儿似得滴溜溜直转,浑身都透着无比神气十足、精力充沛。
被他拦下的那个女娃娃,白皙剔透的鹅蛋小脸,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娇媚可爱。朱砂嫩唇,发如黑云,加上令人感觉温柔美善的两个浅浅小笑涡,竟如画中小仙女儿相似。
“虎头儿!你吓着我了!”
女娃娃双眸张得老大,小脸迅速变成了粉红色,跺着脚嗔道:“怪道刚才远远的看着你影子,眨眼就不见了。你这样吓唬我,我还会给你玩么。再说了,这个也不是什么马车,这是大花轿!”她将一个玩具,紧紧地收在怀里,警惕的望着虎头儿,一边将小手连连摆着,一边就要转身退走。那虎头儿如何肯依他,大喊一声,几步便蹿上来,一把扯住女娃娃的臂膀,口中连连呼喝,探出手来就要抢,必欲要将那玩具抢到手。
女娃娃比虎头儿高出半个头来,却明显没有他有力气。但女娃娃却也不肯认输,反倒扭胳膊撇腿的竭力较起劲来,两人搂在一处,嘴里嘿嘿嚯嚯的都在使着劲,两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俱是涨得通红。
僵持了片刻,又走过来一名纤衣素雅的美少妇,俊目流盼远远地便笑道:“玉奴,虎头儿!你两个又在搞什么名堂呀?”
两个娃娃迅速分开。?? 要·女娃娃玉奴一溜烟跑过来,拽住美少妇的裙摆,不停摇着,仰起小脸气呼呼道:“二娘!虎头儿欺负我,他要抢我的花轿子!”
虎头儿抓抓脑袋,也走过去,嘟囔道:“娘,我没有欺负阿姊,是她不给我玩大马车。”
前几日,周盘龙用竹子加木条,拼了一个花轿的玩具,送给了玉奴。玉奴爱不释手,日日带在身上,虎头儿瞧见,哪里肯放过,只管索要,玉奴自然不情愿给,于是两个娃娃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当下,美少妇一手拉一个,对虎头摇头道:“娘亲让周叔叔,给你再做一个好不好?姊姊的东西,你不能强要呀,乖。”
“我不!我就要阿姊的大马车!”
“这不是大马车!”
“……”
于是两个娃娃于是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就关于究竟是谁不对、还有究竟是马车还是花轿的问题,开始了各种争辩。美少妇没法做声,只微蹙着眉,无奈浅笑着在旁静看。
女娃娃争得面红耳赤,撅着小嘴叉着腰。蓦地指着虎头儿身后,惊喜的叫道:“爹爹!是爹爹来啦!”
虎头儿不屑一顾笑道:“还想用这一招来骗我么?本将军这次再不会上……”
他当字还没出口,身子却突然腾空而起,接着便被抛在了半空中,虎头儿啊啊的大叫起来,但是欣喜却大过于害怕,须臾,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接住他,又抛飞起来,如实再三。??? ?·虎头儿笑的咯咯作响,他知道,这次姊姊没有骗他,果然是父亲来了。
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虎头儿,你是什么将军呀?”
“我是大将军,大大将军,我是比爹爹还要厉害的最大将军!”虎头儿兴奋的大喊大叫,旁边玉奴撒欢似得跑过来,一头扎进了父亲的怀中,开始各种撒娇,半晌都不放手。
待觑得空,美少妇才笑盈盈地上前来,端正的施了一礼,袅袅娜娜道:“臣妾拜见夫君。”
回答她的,是一个宽厚有力的紧实怀抱:“云娘,想我吗!”
来者,正是高岳,被他揽在怀里的美少妇,乃是嵇云舒。三年的时光过去,嵇云舒已是两个儿子的母亲,但她绝美的容颜身姿,毫无改变,另外还增添了从前所没有的典雅风韵。被高岳温暖坚实的臂膀环绕着,嵇云舒心似饮蜜,双眸含笑,却羞红了脸小声道:“这,这还有许多婢女在,……孩子们也在看着呢。”
阳光下,嵇云舒温婉秀丽,宛如仙子。高岳大笑,低下头来又说了几句,嵇云舒愈发笑靥如花,两口子窃窃私语好几句,才分了开来。
这些时日来,高岳突然变得较为忙碌,好几日不见回府,嵇云舒在家中,也听得消息,高岳将大会诸文武,连夏州、雍州等头面人物,都要奉令赶回襄武参会,定然是又有新的重大举措。她自忖妇人不可随意议论军政,又难得高岳突然回来,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细问。
高岳看了看嵇云舒,微笑道:“你虽然不说,我晓得你心里还是很有些疑惑。这次召集所有高级官员和将领,确实有新的战略计划。韩雍最后一个还没来,不过据报也快到了。所以趁着等他的间隙,我想着好几天没回来了,所以回家来看看你们。”
嵇云舒轻轻颔首,只是叮嘱高岳无论在何时何处,都千万要注意安全。高岳能照顾她的情绪和感受,这种细心和体贴,对她来说就足够了。当下也不追问究竟是什么计划,只浅笑着打趣道:“若是被他们听见你又没有称寡人,说不得追来找你理论。”
高岳哈哈大笑。摆摆手道在家里,还是自然些的最好。他蹲下身来,捏了捏玉奴的小脸,笑道:“小玉奴,你娘还在休息么?”
玉奴,便是高岳的第一个孩子高蓁,乃是姚池所生。而虎头儿,便是世子高全,从小便虎头虎脑精力格外旺盛,年才四岁不到,平日里最喜欢和年纪相仿的姊姊高蓁玩耍,但儿童脾性,容易变脸,姐弟俩经常吵闹,赌气不再做声,但不多时又互相想念,和好如初。
高蓁相对乖巧的多,但高全在府中早已是指东打西,昂然自若,平日各种调皮捣蛋。婢女和侍从们都拿他无可奈何,唤作小祖宗。嵇云舒虽是亲娘,也曾时时管教,但她的性子不似姚池那般鲜明,该发怒时就发怒,嵇云舒是较为温婉平和,对孩子不知如何下狠手教训。反倒是高岳晓得世子将来的责任和地位非比寻常,而要求必须要严格管教,故而高全对高岳,既爱又怕,很有些含糊。
三年之内,嵇云舒为高岳产下长子高全、次子高会;而姚池自生下长女高蓁之后,又生下次女高蕙,不久前才诞下三子高仁,因腰腿发酸,郎中们嘱道定要静心休养。而除了高蓁、高全之外,其余三个儿女,都还幼小,平日里也有专人贴身照看。
“娘还在睡觉呀,她天天都睡觉,我想去看小弟弟,也去不了。”玉奴撅着小嘴道,她毕竟还是个四岁的娃娃,很多人事都完全不懂。嵇云舒摸了摸她的头,在旁微笑接道:“阿池还要好几天才出月子呢。左右无事,还是让她卧床静养的好。我是已经获赦了,四处转转散散心,对了,二郎快要能坐了呢。”
“哪个说你获赦了?你的任务指标还早得很哪!”高岳哈哈大笑,嵇云舒粉面又上红云,如娇似嗔地轻轻白了一眼,嘴角却绽出笑意。
夫妇二人又笑谈几句,嵇云舒便挽住高岳,想回内室坐一坐。刚走两步,却见周盘龙快步过来,大声禀报,原来韩雍已经到了。
高岳嗯了一声,停住了脚步,对嵇云舒抱歉的笑笑。嵇云舒无奈的摇摇头,柔声道:“军政大事为重,夫君快去吧,家中有我,你不要牵挂。”
高岳温存的拍了拍嵇云舒的手,又俯下身,将玉奴和虎头儿都抱一抱,转身便大步而去。周盘龙向嵇云舒告声罪,也立即跟着出去了。眼见高岳陪伴家人的时间越来越少,难得回来也是来无影去如风,嵇云舒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怔怔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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