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到的事,秦青和司雨寒都没心情再想别的了。司雨寒还把晓北望从里面叫出来,问他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晓北望也吃了一惊,条件反射的就为陆西仁说话:“他可能也只是随便说说。”
“平时在网上随便说说可以,在事故现场这么说?”司雨寒反问他。
晓北望也闭嘴了,“……可能是当时吓傻了吧?”说完,他忐忑的说:“不会真是因为这个被缠上的吧?他们要真这么干了,能查不出来?”
也是,警察没那么菜。
“也有可能是虽然他们没那么干,但当时这句话被听到了。”秦青说。
被谁听到了?
那还用说?
晓北望听得脸色发白,代入一下自己,如果他在被人撞了之后听到有人说撞死赔得少,撞残赔得多,估计也要记恨上这个人了。
十一点半的时候,陆西仁的爸爸和叔叔回来了,还有他几个堂兄弟。他们是回来吃饭的,下午还要去接棺。
虽然现在不能土葬了,但流行是还要扎个棺材,扎得漂漂亮亮的,下辈子有官又有财。还有纸人、车、别墅、苹果手机等一系列纸扎的高级品都要先接回来,到时送到坟头烧掉。
晓北望过去打招呼,他本想带秦青两人过去的,但听到那件事后,两人都不想过去,秦青就远远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鬼附在陆西仁家人的身上。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秦青说。
晓北望谢绝一定要请他吃饭的这些人,带着秦青两人脱身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乡间小路上,说:“那以后就不会出事了吧?你都看过了,没人被鬼跟着。”
“未必。”秦青摇头。
现在他们猜测找上陆西仁的鬼就是当时车祸意外去世的人。毕竟普通人一生中亏欠人命的机会没那么多。
鬼会找上陆西仁,是因为他当时在现场开口说话了,他说的话得罪了鬼,才让鬼给跟了上来。
但是,不是他撞的啊。
既然找上陆西仁了,开车那个人呢?
晓北望马上停下,惊慌的问:“那怎么办?我去提醒一下吧。”
司雨寒举手发问,“我不明白啊。这人要报仇,怎么隔这么长时间才找上门?”
秦青说:“人变成鬼也不是就变万能了。如果那个人根本不知道撞死他的人是谁,他要怎么找呢?”
不认识,也不知道名字,却意外惨死,心怀怨恨不肯归阴,于是夜夜徘徊在公路上。终于,发现了陆西仁。可能是听到他的声音?总之,鬼找到了第一个仇人,报了仇。这就结束了吗?
晓北望浑身冰凉:“那它会挨个找当时在现场的人?它会把人全杀了吗?”
有这个可能。如果这个鬼很贪心的话,杀人对它们有好处,它就有可能把遇到的人全杀了。
但还是那句话,普通人中杀性这么重的不多。他很可能是有的放矢,既然到现在只杀了陆西仁一个,那接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当时开车的人了。
秦青分析完,晓北望立马打电话给巴南。
巴南就是当初开车的人,也是玩的最疯的。他有一辆法拉利F12限量款,简直就像得了什么宝贝,恨不能出村买包烟都开他的车。出事后,他爸妈马上把他的车给卖了。不过巴南是巴家几代单传的一棵独苗,人长得也不赖,嘴甜会说话,长辈们喜欢得不得了,堂兄弟姐妹在他跟前就是渣,这辆车没了以后,他很快又想再买一辆,本来以为他父母不会给他买了,结果听说已经答应他了,过了年就买。
晓北望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只好打到跟巴南玩的好的人手机上,结果那人说:“你不知道?巴南结婚了,跟他女朋友度蜜月去了,人现在不知道是在香港还是在哪儿呢。”
人不在本地,想看也看不了。
晓北望挂了电话,多少松了口气。他离得这么远,那鬼想害他也害不成了吧?
得到这个消息三人都放心不少,晓北望还要送秦青和司雨寒回去,被司雨寒拦住,让他直接回自己家,她们俩人坐公车走。
“你那头上还有个包呢,回去躺着吧,既然没事就别再操心了。”司雨寒说。
结果过了两天,晓北望突然给司雨寒打了个电话。
“金娇自杀了。”
司雨寒现在听到有人死都有点紧张,“自杀?为什么自杀?怎么死的?不会是……”
“我不知道啊!”晓北望在卧室里跺脚,他就是拿不准才打电话给司雨寒的,让她也跟着一起分析分析。
司雨寒把秦青拉过来,“一起听听。”
金娇是巴南的前女友,两人从初中开始谈,但在高中时就分手了。
“说是分了,其实是巴南甩了金娇。”晓北望说。
巴南在他们家受宠是因为这个男孩知道上进。虽然家里有拆迁分来的钱,而且以后这钱全是他的,但他却很懂事,不但上过大学,还考了公务员,现在是街道办事处的一个职工,勉强也算是吃公家饭的。
而金娇却在初中毕业后因为考不上高中就直接不上了,家里给她开了个小超市,她雇了两个人当店员,每天无所事事。
这个司雨寒也知道一点,“以前巴南和他朋友去金娇的超市吃东西买烟都不用掏钱的,叫声嫂子,金娇可巴结他们了。”
但巴南却是在高中后就换了新女友,大学接着换,工作后继续换。现在结婚的这个就是在工作后相亲认识的,是一个高中的音乐老师,人长得又乖又美,父母都是老师,家里条件不能跟巴南家比,但社会地位却是完全不同的。
但晓北望这回知道的更多一点。
“巴南和金娇的关系一直没断。金娇巴得太狠了,巴南就拿她当个P友,回到村里时就跟她混着。但认识这个女朋友后倒是彻底断了。”晓北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但金娇好像为巴南打过胎,不止一次。”听说是有七-八次。“她可能以为家里都是认识的,巴南最后还是要娶她,没想到巴南能这么狠心,他父母也扭头不认,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听起来是很复杂。
但是这跟那次的意外车祸有什么关系?
秦青问了。
晓北望压低声说:“听说当时坐巴南车上的就是金娇。她当时在场。”
短时间内,两个跟车祸能扯上关系的人都死了,虽然一个是车祸,一个是自杀,但还是有点邪门的。
晓北望就担心那个鬼会不会是找过陆西仁后,又找上了金娇?
金娇的丧事比陆西仁麻烦多了。
因为金娇的父母和巴南的父母为这事给吵起来了。金娇的爸妈认为女儿会自杀,全是因为巴南对她不负责任造成的。
巴南的父母却认为年轻人谈恋爱,总有个分分合合。又不是说谈一回就要结婚?他们家巴南一向受女孩欢迎,有很多小姑娘追着他跑,他都不当一回事。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当然是要跟他老婆好好过日子的,以前的事都不用提了。当然,金娇的事是挺可惜的,他们会适当的给点钱,三万,不能再多了。
金家的意思是再加两个零还差不多。我们一个女儿都没了,我们女儿还替你家儿子打过胎呢。
巴南的父母可不是冤大头,再加上最近几年钱花得太多,不肯付钱,说金娇一向私人生活混乱,在村里跟这个好跟那个好的,谁知道她打的胎是不是他们巴南的种?
两家谈不拢后,开始打,打打打,打得村里天天火药味浓得吓人。
晓北望想让秦青来看看情况,司雨寒问清后替秦青拦了。因为金娇还停在巴家门口呢,他们家不办丧事,就这么天天抬着尸体放在巴家大门外。
秦青听说后震惊了,“不应该先入土为安吗?”
司雨寒说:“不把钱要出来,就不可能把人抬走。等着吧,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闹,竟然闹了二十多天。
闹到巴南再也躲不了,回村里来了。
正主回来了,当然也都商量好了。巴南一手给金家十万,说再多没有,你们去告吧,我就这十万,这是他自己的钱,不是父母的,他父母的钱给他买车、赔车祸的钱、办婚礼、买房都花光了。
金家也看出来了,巴南家不可能再拿得更多,就收了钱把人抬回去,准备办丧事。
“停了二十多天,人都臭了,苍蝇乱飞,单子都盖不住。”晓北望说,他不敢去看,还管住家里人不让去看热闹,这都是听人说的。
“真是要钱不要脸了。”司雨寒说。
秦青真是理解不了,金家这样到底是心疼女儿还是不心疼女儿?
司雨寒看秦青的神情,说:“金娇有个弟弟,才上小学呢,他们家就是死扣钱,因为当时拆迁赔得少,一直不忿,看村里哪个都不顺眼。”金娇巴着巴南,他们家以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
可要说金家不疼金娇,也不会给她开超市。但要说疼女儿,又能让女儿曝尸二十多天就为了十万块钱。再减去请人堵门的花销,吃喝烟酒,也就七-八万。何苦呢?
金柱子把一扎扎的钱摆在床上,一扎扎的数,他的小儿子趴在床头,悄悄伸手去抓钱,抽出一张来慢慢往手心里藏。
“金柱子!你儿子偷钱你看到没?”一个女人大步进来,一眼看到就喊起来。
金柱子头都没抬,伸手就是一巴掌把儿子打开,打得儿子脑袋一歪,嘿嘿笑着转了个圈,说:“爸,给我一张呗。”
金柱子叼着烟说:“这都是你姐的钱,不能给你。”
儿子笑嘻嘻的说:“我姐又花不完。她花不完,还不是要给我?”
“滚!”金柱子骂,把小儿子骂走了。
女人走过来,坐下,却不敢伸手去碰钱,只是倾身看,“剩下多少?”
“八万九。”金柱子说,“还行。再办办丧事,能剩个七万来块吧。”
女人盯了一眼崭新的一扎扎钱,恨恨的说:“他们真是黑心!就给了这么点!我孩子一条命啊!就值这么点!”
金柱子说:“人家有句话说对了,年轻人谈恋爱,总不能硬压着巴南娶她吧?也是她没用,孩子都怀了几个,都打了,她要是能生下来,其中有儿子,我就不信巴南还能不娶她!”
金娇当时嫌生孩子太累,会发胖,怀了就打了,后来不去医院,自己买药吃流下来。
女人说:“她当时不是小吗?”就是现在,金娇也不大。
想到这里,女人落了两滴泪,起身出去,喊小儿子:“过来洗脚!”
金柱子听着外面的声音,起身把钱全锁到柜子里,等办过丧事再存到银行。
——爸爸。
他把钱锁起来,突然觉得肩膀有点重,揉揉脖子,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爸爸……
女人给小儿子洗完脚,进来一看,金柱子已经背对着她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了。
“怎么睡得这么早?”她小声说,悄悄关了灯,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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