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便是三年的时间过去。
这一日,沉寂了三年之久的书灵界天空中终于出现了异象。
抬头望去,只见日月星辰同聚一处、雨水白雪纷纷落下,飒飒寒风与灼灼烈阳同时撒下,冷热交错的,只叫人觉得格外难受。
原本还在街上的书灵们见此异象,连忙收拾东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因为他们一碰到这雨水和雪花就会感到浑身难受,严重点甚至还有可能丧命,只有等书王大人举办完书灵庆典之后他们才能不受雨雪的影响,放心出门。
作为书灵界的书王,墨书隐虽然没有能够自由进出书灵界的本事,但提前几天预测到天空即将出现异象这件事情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提前几天知道天空中即将出现异象的事情,也就是说他可以早做准备,不至于等到天生异象的这一天才手忙脚乱的准备东西。
于是乎,早在预测到天空中即将出现异象的那一天,墨书隐就已经嘱咐言筠买好了举办书灵庆典需要用到的东西。
如今一切已然准备妥当,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办个庆典,就能打开书灵界的外出通道了。
*
此刻,书王府的祭坛之上。
墨书隐在心里骂完天道之后,就立刻用灵力启动了祭坛上已经几年没有被使用过的古老法阵,待到法阵成功开启之后,他又将提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的四样东西放到了法阵的四个角上。
如此一来,阵法的初始启动仪式便做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
就该轮到敲钟放血了。
想到这里,墨书隐抬起眼眸,隔着重重的雨幕和白雪,看向了站在自己正前方不远处的、那道正伫立于古铜色大钟旁边的墨色纤瘦身影。
“云真小友!”墨书隐非常大声地对着那道纤瘦的身影说道:“三年之期已到,我们可以出去耍酷了!快用力把你旁边那口大钟敲响!”
“……”
莫名其妙的被带上了祭坛的云真在听到了这句话以后,倒也没有开口拒绝墨书隐的指挥,毕竟对方收留了她三年,这个恩情她还是要还的。
像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一点是一点吧。
于是云真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用力地推动了一下大钟旁边粗壮的木棍、使得木棍狠狠地撞击到了钟身之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大钟被敲响,沉重的钟声顿时便响起在了书灵界的天空之上,说是响彻云霄也不为过。
而就在听见这道钟声的一瞬间,书灵界中的所有书灵都自行拿出利器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就连那些尚在襁褓之中和年龄极小的孩童书灵们也被家中长辈用尖锐的利器割破了手指。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使得那些小书灵们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见状,亲手割破了自家孩子手指的年长书灵们连忙心疼地将孩子搂进怀里安慰,却也无济于事,孩子们依旧哭得极为伤心,显然是痛极了。
那许多道响彻云霄的孩童哭声混合在一起,惨烈到就连站在跟书灵界街道离得极远的云真都能听见,但她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知道,那些哭声是在她敲完钟之后出现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真略微抬眸,看向了不远处坐在法阵之上的墨书隐,只见对方正用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银白色匕首、干净利落地割破了他自己的手腕。
霎时间,暗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滑落下去,滴在了古老的法阵之上,并顺着法阵上的纹路向着四周涌去。
很快,法阵的纹路上便被墨书隐的血给染红了,但由于他的血放得还不够多,所以法阵上仍有一部分的纹路还没有被他的血给染红,依旧维持着初始的淡绿色。
见此情形,墨书隐没有犹豫,连忙用匕首割破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血液再次滴落,这次法阵上的纹路终于全都被染红,没有再透出丝毫淡绿,就连放在法阵四个角上的乳白色玉石也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的,在雨雪纷飞之中,透着一股堪称诡异的美感。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书灵界街道上似乎有无数颗小血滴飞上了一半暗沉一半明亮的天空之中,与天空了融为一体。
而等到最后一颗血滴融入天空之后,天上的异象顿时便没了踪迹,月亮与星辰藏于云层之中,雨与雪也消失不见,书灵界的天空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晴朗白昼,仿佛从未出现过异象一般。
墨书隐又在心里骂了天道好几句。
狗天道,三年前他就在心里许愿说希望天空中出现异象了,结果愣是过了三年才出现异象。
三年啊,三年,就算是外面的所有人被陨石给砸死了,现在尸体应该也都已经变成了地里的化肥了吧?
再大的事情都该尘埃落定了,这让他还怎么当大英雄啊?
“咳。”墨书隐越想越气,甚至气得心脏都有点疼了,他轻咳一声,脸色和唇色都因为放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失血过多而产生的虚弱感也后知后觉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上。
墨书隐更气了。
当不了英雄就算了,还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恶可恶可恶,等出去之后他就要喝光修仙界里全部的酒!
当然,虽然他的心理活动极为活跃,甚至显得有点幼稚,但在表面上,他依旧好好的维持着一个成熟稳重的书王形象。
他问云真:“云真小友,如今书灵庆典已然结束,通道开启,所有人都能够自由进出书灵界了,你不打算出去玩玩吗?”
云真抬头看向一片晴朗的天空,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她并没有回答墨书隐的问题,而是忽然问了对方一句:“你确定这能算是庆典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庆典应该是用来庆祝开心的事情的典礼……可眼前的书灵庆典却显得极为沉闷,甚至还有点血腥,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一个庆典该有的样子。
墨书隐又咳了一声,“我也觉得不应该叫庆典,应该叫祭祀,但天道非说这是在与天同庆,叫庆典没问题——不说这个了,云真小友,你师姐和那个半妖兄弟找了整整三年的出去方法,如今他们总算是能够得偿所愿了,你要去通知他们一声吗?”
“……”
云真没说话。
她低下头,眨了眨被日光照得有些酸涩的眼睛,神情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恍惚。
原来已经三年过去了啊……
也许是因为自己每天过得都很充足,在桃源居和书阁里两头跑,修炼和学知识两不误,以至于云真几乎忘记了这已经是她来到书灵界的第三年了。
这三年里,她不仅在谢无绫和墨书隐的轮番指导下学会了炼丹和剑法,而且还在无澜的指导下学会了阵法和符道——虽然不知道无澜为何如此精通这两种东西,但云真的确在他的教导下学会了不少东西。
而在学习的同时,她也没落下修炼,以一日千里的修炼速度在短短三年里就从筑基初期修炼到了筑基后期,仅差一步便能步入金丹期。
这快得可以说是不正常的修炼速度让谢无绫和墨书隐都忍不住觉得惊讶,因为这绝不是一个五灵根该有的修炼速度,甚至就连天灵根的修炼速度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快!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为了云真的人身安全着想,墨书隐连夜地找遍了书阁里所有古籍,之后又借用天道之力为云真算了一卦。
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努力了半天,可惜最后仍旧没能找到云真修炼速度这么快的原因,这让墨书隐感到有些挫败,但云真却没有受任何的影响。
她每天仍旧是该修炼就修炼,该看书就看书,偶尔还会被受父母嘱托的小公子拉去家里吃顿饭,日子过得极为舒心,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将生死看淡的气息。
其实并不然。
她想活着,但并不想还跟之前一样殚精竭虑的活着,比起为还没有到来的事情而感到忧心,她还是更愿意就这么轻松而愉快的享受着生活,顺便增强一下自己的实力。
享受生活的同时,修为越来越高,实力越来越强,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只要她的实力变得足够强大,那么今后她的生死就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了。
就算以后遇到了自己打不过的人,那也没什么所谓,大不了就是一个鱼死网破,谁都别活,反正死也要拉个陪葬的。
收回思绪,云真抬眸看向面前正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己回话的墨书隐,语气淡淡地问道:“他们身体健全,耳聪目明的,又不是看不到天上的异象,何需我去提醒?”
墨书隐问她:“你不出去玩玩吗?”
就云真身上这个情况,除非她的脑子有病想体验一把被三界追杀的感觉,才会选择出去玩玩。
很显然,云真的脑子没病,所以她非常果断地回了一句:“不去。”
“可是云真小友啊,我们书灵界穷得连颗灵果都没有……如今你已经修炼到筑基后期了,差一点就到金丹期了,难道你就不想去资源丰富的修仙界里寻找一点机缘、争取让自己早点突破到金丹期吗?”
“……”
这是个很让人纠结的问题。
因为对于云真来说,变强和活命是同样重要的事情。
她承认,墨书隐这个提议确实非常让她觉得很心动,而且这种高风险高回报、一个搞不好可能就会丢命的事情……也确实让她觉得很刺激,更加心动了。
是寻求刺激,还是安心苟命呢?
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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