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挚友所欺骗,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墨书隐也说不上来,毕竟他的七情六欲早就已经融进了书灵界的天与地之中,所以即便是此刻面临着挚友的欺骗和失去书阁钥匙整整三日的双重打击,他的心里也无法涌起半分波澜。
论生气,那是没有的。
论伤心,那也是没有的。
他只是平静地在心里想着:从现在开始就算跟符厌绝交了吧,以后他们两个就不是朋友了。
墨书隐表现得很平静,可另一边的符厌却急了。
符厌满脸都透着焦急,嘴里也一直在发出焦急的“嗬嗬”声,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想继续扯谎欺骗墨书隐,又似乎是想让墨书隐出手帮他解决眼下的困境。
总之一看就知道他绝对没安好心。
墨书隐这会儿连自身都难保了,自然不会多费心思去帮助一个欺骗了他的人,哪怕这个人曾经是他的挚友也不行。
于是他躺在笼子里,翻了个身,背对着符厌,就差把“婉拒了哈”四个大字给贴在自己的背上了。
“嗬、嗬。”
见墨书隐干脆利落地背过了身子,符厌本就焦急的气音不由得变得更加焦急了。
好在墨书隐有着猪一般的睡眠,即便此刻符厌弄出来的动静很大,他也能直接倒头就睡,丝毫不受对方弄出来的噪音所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睡觉这方面,他倒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嗬!”
符厌也是被他的态度给气急了,忍不住握起拳头,用力地捶了面前的金栏杆一下。
然后他的手就麻了。
疼麻的。
笼子是由纯金打造出来的,硬度自然是不用说的,符厌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手上的骨头肯定已经断掉了,而且还是被他自己作断的,真是越想越让人觉得气闷。
芳香四溢的桃花林里,符厌坐在笼子里独自破防、墨书躺在笼子里睡得正香、中间躺在大床上的鹤弃雪紧闭着双眼,安安静静的,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符厌颓废地坐在笼子里,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似是已经放弃了挣扎,其他两人也都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总体上来看,他们这边倒也算得上是一片平静祥和。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心笼里,气氛却是显得格外的剑拔弩张。
“沈苓,你这魔头,离小师妹远一点!”
四面皆呈黑曜色的心笼里,刚来到这里没多久的祁婉手持长剑,目光愤怒地瞪着坐在云真身旁的沈苓看,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腿上受了伤、这会儿还在汩汩流着血,估摸着她会直接冲上去跟沈苓打起来。
“唔。”沈苓似是刚睡醒,一双赤红色的眼眸里盛满了茫然,看起来软乎乎的,就像是一朵纯白的小花似的,然而他一开口,就打破了这份纯白的气质:“祁婉师妹?为什么要打扰我睡觉?是因为你想死了吗?”
沈苓问得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似乎只要祁婉敢答一个“是”,他就会直接出手杀了她。
祁婉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此刻状态不佳,腿上还带着伤,不是该逞能的时候。
可是,可是……
她怎能放任那作恶多端的魔头沈苓待在小师妹的身旁、对小师妹的性命造成巨大的威胁,而作为师姐的她自己却心安理得的坐在一旁袖手旁观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
“哼,沈苓你听好了,我祁婉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若你想要伤害小师妹的话,那便先踏过我的尸体吧!”
说着,她提剑便要向沈苓刺去,而沈苓也略有些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头,并默默在自己的周身蓄起了魔气。
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直闭着双眼没有说话的云真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并淡声朝着祁婉说道:“不用护我,你护好你自己就行,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
此言一出,祁婉的眼里顿时便涌上了一层不可置信的情绪,她握了握拳,颤抖着嘴唇说道:“小师妹,是不是沈苓那家伙用魔气控制了你的心智?你且等等,等我杀了沈苓这魔头,就能帮你解除他的控制了……”
“够了。”云真垂了垂眼眸,神情略有些疲倦地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不会为你豁出性命,那么按理来说,你也不该为我豁出性命,况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沈苓有伤害到我的本事呢?”
这话倒不是她自大,而是沈苓真的没有能伤她的本事,便是给他个一百次机会,他也没法伤她分毫。
现如今两股不同的记忆正在云真的识海中进行碰撞,一会儿是属于天道的记忆,一会儿是属于凡人云真的记忆,明明两段都是她自己的记忆,可两者之间却并不融洽。
也许是因为身为天道的她曾经被凡人猎杀过,以至于她的天道记忆本能地抗拒着她的凡人记忆,两段记忆反复碰撞拉扯,迟迟无法完成融合,不免叫云真感到有些头疼。
本来就够头疼的了,偏偏祁婉和沈苓的争吵声还要来扰乱她的识海,她不愿委屈自己承受思绪被扰乱的折磨,自然就只能开口阻止他们两个之间的针锋相对了。
然而她的一番话,却叫那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都误会了她的意思。
沈苓误以为她是想保下祁婉的性命,遂轻哼一声,收起了自己周身的魔气,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而祁婉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心里盛满了愧疚,因为她误以为云真一定是看到了她腿上的伤口,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一番话语看似冰冷淡薄,实则是劝她先去养精蓄锐,莫要与沈苓硬碰硬……明明小师妹自己都已经置身于险境之中了,却还要反过来护住她这个做师姐的,她怎能不为此而感到愧疚呢?
祁婉咬了咬唇,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可看着云真异常苍白的脸色,又想到自己腿上还在汩汩流着血的伤口,她只好在心笼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从自己腰间的储物袋里取出了一瓶金疮药,默默地处理起了自己腿上的伤口。
小师妹待她至诚,她自然也不能为了一时逞强而辜负了小师妹的心意,还是先养精蓄锐着吧。
祁婉才刚来到心笼里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打量这里的情况,于是等她动作熟练地处理好了自己腿上的伤口后,便开始打量起了心笼里的情况。
这是一个黑色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是黑不溜秋的,照理来说,处于这片空间里的人应该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可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够看清这片空间里每一个人的模样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沈苓在睡觉、小师妹在打坐调息、一个不认识的红衣裳少年坐在小师妹身旁,也跟沈苓一样正在睡觉。
算上她,这个心笼里应该是有四个人。
等等。
那边的角落里好像还有两道人影?
那是——
祁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玉师兄和殷师兄?!
祁婉清晰地看到,在那个角落里,玉停舟和殷南玄正在睡觉。
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有点小远的距离,透着一股不太熟的氛围,并且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盖着一床桃粉色的被子,看起来睡得倒是很香甜。
祁婉快要气疯了。
如果他们两个都在的话,为什么能放任沈苓坐在小师妹的身旁啊?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像还睡得非常香甜非常心安理得?!
他们两个家伙,真的,真的是……
连半点做师兄的责任感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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