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芒为何如此刺眼?
这满是妖异的光束,为何膨胀得如此巨大?
莫非是来自地狱的鬼火?
这是吴用与无用结合,共同发出的刀光,黑暗之光。
占据了嬴成壁的整个眼球。
五彩缤纷的光彩一片片的消失,连单调的黑白都没有了。
只剩下黑暗。
——“好空虚啊。好空虚的风啊。”
——“光都消失了。”
——“一片黑暗,真是讨厌呢。”
————“嘿嘿,光从没有消失。”
————“这是黑暗之光,快投入这黑光的怀抱中吧!”
————“黑暗,也是很温暖的哩。”
嬴成壁越走越远,前方仿佛有一个黑暗的深渊,不断的吸引着他。
越靠越近。
越近,这黑暗的吸引力就越强。
果然,黑暗也是很温暖的呀。
——“傻壁,你在干什么?”
是谁?是谁在呼唤他。他的耳边响起了某某某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
一道光从黑暗的另一维度闪烁,照耀了他眼眸里的所有视野。
啊,这才是温暖的光哇。
他的眼球的黑暗被驱散,重新散发出该有的色彩。他看见了原本的世界。
黑暗的刀光骤然消失,被冰冷的剑锋,被那独特的一抹红色吸收。
吴用的无用正插在剑身上,剑就握在嬴成壁的手中。
剑身墨色,两个红色的字就刻在剑脊中央,将无用吸收。
嬴成壁手腕过头顶,绝情剑笔直的立在胸前,以反手异常的姿态接住了吴用的终极一招。
无用的刀刃碎成了粉,散入风中,化为乌有。
吴用狰狞的脸变得异常的扭曲,嘶声道:“天地无用,人神共愤,从来没有失手。”
吴用的绝招从未失手,而这一次却在嬴成壁的手中尝到了失败的苦果。
嬴成壁道:“没有人会一直得手,哪怕再厉害的绝招。”
吴用道:“你在教训我?”他的表情再度狰狞,扬起这把没有了刃的刀,疯狂地向嬴成壁劈砍,毫无章法,乱砍乱杀,就像是一只疯狗。
“没有刃的刀,也能杀人!”
无用没有了刃,就像毒蛇没有了毒牙。但是无用仍是刀,还可以砍还可以杀。
乱砍乱杀。
嬴成壁猴式身法伶俐,眼里突然有一丝悲哀,对与这疯狗一般的吴用的同情。可是他并不想被砍死。
嬴成壁从乱刀砍杀之中突然腾起,从乱刀之间的某个间隙中升起。
绝情剑从上往下,斜点江山,洋洋洒洒,星星点点,在空气中戳出二十一个剑痕。宛如一支画笔,将所有剑痕连接,连成一个绝字,封印在吴用身前的所有大穴。
“天下第二剑!”
一口鲜血从吴用的嘴里喷出,从左到右,划出一字。
血花是如此灿烂。
不管是好人,坏人,他们的血都是一样的,血花如一。
无用飞到了天上,挂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这把没有刃的刀,真的是无用了。
吴用躺在地上,看着头顶树枝上悬挂着的刀,眼里已没有了表情,就像是个没用的废物。
“你的剑法很怪。”
“谢谢。”
“这把刀真是无用啊。”
“刀是有用的,只是你用错了。”
“有用?这把无用已断了刃,实在是名副其实的无用。”
“这就是作恶多端的下场,望你以后可以改过自新。”
“你要放我走?你不杀我?”吴用的眼睛突然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嬴成壁,然后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少装好人了!你是白痴吗?哈哈哈!”
吴用狂笑,笑得连树枝都被震动。
挂在树枝上的无用,突然掉落,掉落在吴用的身上,径直地插在了吴用的胸前。
噗。
没有刃的无用,穿透了吴用的心。
吴用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整个眼球都凸出来了,他的脸渐渐地扭曲在了一起,成了一团。
“没有刃的刀,果然还能杀人。”
他自己的刀,杀死了他自己。
嬴成壁看着这一幕,不知作何感想。恶人做恶,终食恶果。
“我失手了…总有人得手…”吴用的嘴角居然还带着诡异的笑,看着嬴成壁,将他的表情保持到了生命的终结。
“不好。”嬴成壁绕过小木屋,奔向小木屋前的道路上,马车还停在道上。
只是没有动静。
嬴成壁突然好慌张,会不会这吴用声东击西,在自己跟他交手的时候偷偷派人过来把人抢走了。
嬴成壁掀开车帘,只见苏见光靠在车厢内,闭着眼沉沉的“睡着”,身边蹲着一个绿得像棵树的人。
嬴成壁松了口气,暗暗骂道:“玛德,这吴用到死还要吓唬别人。”
周树道:“吴用?莫非就是黄泉门中的天地无用吴用。传闻江湖中这人使得一把名为无用的刀,相当厉害。”
嬴成壁道:“正是。”
周树道:“难道你跟他交手了。”
嬴成壁道:“我以为他是声东击西,暗渡陈仓。”
周树道:“刚才确实有几个小喽啰来滋扰,不过都被我打跑了。”
嬴成壁感激道:“周树先生,实在太感谢你了。不过可不可以把你的手从苏兄的肩膀上拿来。”
周树咳了咳,道:“咳咳…”
嬴成壁道:“等等我。”
他奔向小木屋,小木屋中只有一滩鲜红的血迹,没有了吴趣的身影,也没有了彩凤的尸身。嬴成壁大喊道:“吴趣!”
小木屋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回应。嬴成壁唯一能肯定是,吴趣带着彩凤的尸体走了,至于去到哪里,上了哪条路,他就不清楚了。
嬴成壁喃喃道:“吴趣,你要活下去啊。”
嬴成壁走出小木屋,走向马车。周树已在车上牵动缰绳等待着他。
嬴成壁跳上马车,说道:“走吧,去天涯。”
马车缓缓催动,向前而动。
嬴成壁望着苏见光的脸,平静而安谧。他突然在苏见光的脸上轻轻一捏,笑道:“反正你也不会知道。”
马车奔跑,奔跑在阳光下,这一天竟然特别的温暖。
一条小溪横跨在道路之上,仿佛将大地拦腰截断。
一个蓬头乱发的人突然跑了出来,蹲在了溪水旁边,忽而大笑,忽而大哭,手舞足蹈,拍打着水面。
马车骤然而止,嬴成壁道:“怎么回事?”
周树道:“有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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