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整个京都城似乎都歇了喧哗,已经陷入了沉睡。
室内一片昏暗,徒留几缕清辉弥漫其中,难得的柔和宁静。
顺着清辉朝某处细细瞧去。
就见角落里的软垫上,一抹白色微动。
先是从毛茸茸的臂弯中,拔出一个同样毛茸茸的脑袋,耳朵前后颤动着。
大概是环境舒适又安心。
甚至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只是未过多久,又翻了回去。
绑着麻布的后腿略微有些僵硬。
却一点不妨碍它动作。
神秘漂亮的异瞳,像是好奇,又像是警惕,在周围观察了一圈。
“咕咕......咕咕咕咕......”
闫禾真饿着了。
毕竟两天未曾进食,如今身心安逸后,最原始的欲望就无处躲藏。
静谧的室内,连一根针落到地上恐怕都能够被听见。
何况,源源不断从肚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比落了针还大。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够悲惨到饿醒的程度。
甚至她都分不清。
到底是先饿醒了还是被肚子给叫醒的。
在软乎乎的团垫上翻了个身。
思绪回笼之际。
正准备去寻找一下某人的时候,却出于本能的,下意识动了动鼻子。
在看到不远处平躺的修长身影的同时,也分辨出了这股浓郁的香气。
“吱!!!!”
烧鸡!!!!
两只前爪立马捂住嘴。
双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确保对方没有被自己吵醒了。
这才扭头看向不断散发出香味的器皿。
闫禾觉得幽溯还没有那么坏。
不过就算不是给自己吃的,那也是给自己吃的。
小狐狸又不通人性,哪里懂得那么多。
有吃的,又没人盯着。
那就是她的。
谁知道是她偷吃的呢?
这么一想。
她慢慢从软垫上爬起来,刚抬腿。
“吱!!!”
只见刚伸展开的白团子,像颗雪球似的,一骨碌就从垫子上摔到了塌上。
一路翻滚。
就这么恰好被坐塌给挡了下来。
才不至于落到地上。
爬起来的时候双瞳水盈盈的,白色的麻布似乎还沁出了一丝红色。
毕竟活了这么久是第一次做小动物,闫禾还有些不适应。
傻傻地趴在原地社死了会儿。
才慢慢起来。
遵循本能下意识隔着麻布,在疼痛的伤口处舔了舔。
等适应了后。
前肢搭在食盒上,还未用力,盖子已经自己滑掉了。
热气伴着香气,直直冲击着她的味蕾。
底下垫着一个还算高的温盘,一整只烧鸡就在眼前,张嘴就能够咬到,反倒是更方便她进食了。
闫禾咬住翅膀用力,发现整只鸡都跟着跑了。
无法,只能艰难地伸出前肢压着。
这才把肉撕扯下来。
周围过于安静,她担心自己声音太大了。
吃得格外小心。
没有手帮忙,光靠爪子固定,用牙齿撕咬,吃得也很吃力。
而且,狐狸就狐狸吧。
怎么还是个小短腿。
等终于填饱了肚子,她已经累得不行了。
但还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软垫上。
懒洋洋地趴在那里。
眼皮重得不行。
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无知无觉。
室内依旧安静异常,若仔细听,角落里的软垫上。
时不时传出一阵小小的咕噜声。
而不远处的床上,本应该熟睡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视线紧紧盯着已经睡得安稳的白团子。
又把脑袋藏起来了。
不细看,一时间头和尾都分不清。
半晌。
男人起身。
缓缓走向软榻,幽深的双眸在满是油渍的毛发上扫过。
剑眉紧皱。
“暗一。”
“属下在。”
许是累坏了,耳朵抖动两下,却半点要醒的迹象都无。
“让人收拾一番。”
“是。”
暗一抬头。
在看到一向干净的软塌上,满是油水和骨头时,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
还是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心里对这只脏兮兮的小狐狸又高看了一分。
毕竟这样都没有被丢出去,已然在主子心里是不同了。
等下人进来打扫的时候,动作都放得极轻。
原本在软垫上睡得正香的小狐狸已经被移了位置。
软乎乎地躺在男人的怀里,这时候警惕心小的可怜。
受伤的后腿随意搭在他的手臂上。
暗七正给它拆了纱布重新上药。
也不知道这小狐狸是怎么吃的。
嘴巴和前肢全是油便算了,怎么连后腿都是一股烧鸡的味道。
主子素来就爱干净。
“主子,要不您......”
“小声点。”
“......”
暗七一噎,低头看了眼呼呼大睡就差露肚皮的狐狸。
最后还是把声音放小了:“要不您把它给我,小心给您衣服弄脏了。”
“不必。”
“......”
“让人打盆热水来。”
“是。”
半刻钟后,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是灯火幽幽。
除了浅浅的咕噜,还有轻轻的水声。
男人眉头紧皱,如临大敌,伸手接过拧干的帕子。
仔细把那脏兮兮的爪子给擦了一遍,毛发上的污渍也没有放过。
暗七站在一旁候着,有些木然。
已经觉得这世上再无任何的事情能够令他惊讶的了。
帕子递回来,他接过。
丢在盆里洗了洗,一盆清水瞬间浑浊。
“......”
真是好脏的狐狸。
白长那么漂亮了。
正想着,一道冰凉的视线射来,他麻利地动手。
出去重新换了一盆新的。
就这么来回反复了几次,才终于能洗出一盆清水了。
而折腾了这么久,累极的某只小白团却无知无觉。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睡得不省狐事。
被放到新的软垫上,咕咕噜噜翻了个身。
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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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今年岁尚小,先帝其余的皇子也早早就被清理出京都城。
其党羽也一并清洗了和干净。
如今由摄政王暂且代理朝纲。
一时间权倾朝野。
即便是旁人有其他的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没了性命相比,心思便歇了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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