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还没进到书房内室,就听见哗啦一声,不知什么瓷瓶还是杯盏砸过来,一地粉碎,瓷片飞溅。
跟着一声沙哑怒吼:“滚!”
宋嬷嬷唬得向后退了几步,才高声道:
“二爷,是老奴,老夫人听说您从西川老家回来,派老奴来问候一声,若无事还想请您过去叙话。”
里面没有声音,宋嬷嬷等了几息功夫,心知有异,便一边说:
“二爷,老奴进来了,您可别再砸了,老奴胳膊腿都不利索,受不起……”
一边往里进,到了里间见到二爷,不由得心惊,方知三石说的一点不夸张,真是要人命了。
二爷满脸通红,衣襟上斑斑点点,都是血渍,地上也是血花四溅。
宋嬷嬷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二爷又猛咳起来,抬手用力捂着,但血还是从他手指缝里渗出来。
宋嬷嬷一叠声地:“我的老天爷啊,老天爷,二爷你这是怎么了啊?”
她凑上前去,用手探了探,二爷额头滚烫,眼神涣散,显见得是高热,烧的人都迷糊了。
“三石这天杀的,二爷都如此这般凶险了,还不去请太医!”
宋嬷嬷急冲冲地跑出去,喊人请太医,洛子清张嘴想吼她:“不要请太医,不要惊动任何人……”
可是他喉咙底下一阵涌动,又喷了几口血出来。
他知道自己是急怒攻心,气血上涌,加上肺部的旧疾,不知道胸腔里积了多少淤血,要是都吐干净了,倒也就好了。
宋嬷嬷却不管那么多,冲出去便气势汹汹地叱骂三石长岩,怎地不请太医。
三石长岩唯唯诺诺的,二爷一进乾坤阁,便把他们赶出来了,还叮嘱不许惊动任何人……
这下有宋嬷嬷,还有老夫人做主,三石连滚带爬地,就拿了老夫人的帖子,去把齐太医请了来。
齐太医号了脉,又检查了将军身上旧伤,摇摇头说:
“将军去年几次受伤,一直没有完全养好,体内淤血未清,这次又两日奔波,劳累加受寒,又不知为何气血倒逆,动了心脉,才会骤然高热吐血,这次可要好好修养,不然将来不但会有咳疾,怕是还会落下心疾,影响寿元。”
若精血亏损太过,亏了根本,肾元不足,怕是将来连子嗣上也艰难了,齐太医吞下这句话没说。
想来伯爵府和将军都不差上好的药材,只要精心调养,安神静气,应该不会有大碍。
他开了药方,又叮嘱三石长岩许多话,才告辞离去。
柳夫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洛子清喝了药,陷入昏睡之中,她只能问长岩。
长岩支支吾吾地,只说将军从西川连夜奔马回来,却与罗大夫吵了一架,就成这样了。
柳夫人不信,仅仅吵了一架,就能病成这样?
长岩被逼问不过,梗着脖子说出一句:“罗大夫她,她有个女儿了!”
“什么?”柳夫人,宋嬷嬷和三石异口同声地嚷出来。
长岩想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将军都发现了,罗大夫那还能瞒着吗?
便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
“罗大夫说,她当年与将军和离后,去江南没多少时日就再嫁,生了个女儿,她那相公行商跑货,遇上水患,不知下落,她便带着女儿进京,一直藏在小辛庄,让那江嬷嬷养着呢,说是那行商年前找到京城来了,如今她要一家三口团圆去!可把我们将军骗得好苦,害得好惨!”
长岩有些愤愤不平地,在他看来,罗雪娘就是一直哄骗着将军,替他们许李两家报仇雪恨。
真是最狠妇人心啊!把将军耍得团团转!
柳夫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好半天,才拽住宋嬷嬷的手:
“杏儿,你说这是真的吗?雪娘,雪娘她不是这种人啊,怎么会如此心机深沉,居心叵测呢?”
她印象里的雪娘,就算再嫁,生了个女儿,也会光明磊落地告诉自己,绝对不会瞒着,哄着这许多人,她,洛子清,柳侍郎,辛如其,去帮她铺路,开商行,钱庄,又跑到北疆,在子清身边,立那么大功劳,还利用子清,得了个县主的封赏。
也不知道在北疆,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外面流传,雪娘这县主的封赏,可是子清用军功换来的。
她怎能这般工于心计,将子清玩弄于股掌之间?
宋嬷嬷沉吟半晌,才说道:“兹事体大,夫人不如去看看罗大夫吧,总归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柳夫人点头,“对,我得去看看她,问问她,我那么多次,劝她甚至求她,对二郎宽宥些,希望他俩能重归于好,和和美美,她若真是一直骗我,那,那可真是个没心肝的小娘子啊。”
别说二郎了,她都觉得胸口憋闷得慌,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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