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庭晚深深地看他一眼，倏地笑了，“你倒是细心。”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仿佛不经意地摸了下苏从之的手心，苏从之一怔，呆呆地看着她，脸瞬间就红了。
楼庭晚拿过手串戴好，笑容意味深长，仿佛藏了无限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那从之告退了。”苏从之说完转身就走，似是害羞了。
崔开源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楼庭晚的手，刚才世子是摸人家手了吧？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他了吧？
不，不应该。
他视线向上，看着楼庭晚淡淡的神色，之前他们都以为世子是纨绔，可现在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纨绔是纨绔，但胸有丘壑。
她做的事看起来毫无章法，其实都是有目的的。
“世子，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他抱着对楼庭晚的信心，期待地看着她。
楼庭晚低头捻了捻手指，“嗯……怎么说呢，手挺细嫩的，比我都嫩。”
崔开源茫然：“啊？”
他拧眉沉思，没懂。
楼庭晚把自己的手摊开给他看，“你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看看。”
两人的手并排放在一起，一个白一个略黑，一个细腻，一个粗糙，但有一个共同点，她们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茧。
楼庭晚这具身体小时候也是学过骑射的，到底是平疆王的“儿子”，即使不想让她太出风头，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养废，所以她是被按照世子的标准培养的，骑马射箭练字，每一样都在她的手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崔开源更不用说了，那是正儿八经亲卫出身，武艺在朱运这些人里平平无奇，但比起一般侍卫要高不少，常年习武拿刀，他手上的茧又厚又明显。
崔开源恍然大悟，“他手上没有茧？”
随即他又“嘶”了一声，“可他一看就是专门培养起来供人取乐的，手上没有茧也正常吧？”
楼庭晚转头看了眼苏从之离开的方向，“或许。”
但若是供人取乐，琴棋书画多少要会一点，不管学哪个，手上都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嫩的和剥壳鸡蛋似的，除非是用特殊的法子保养。
“你让人重点盯着苏从之。”楼庭晚转身往回廊另一边走。
“是。”
崔开源应下，转身叫人去了。
……
楼庭晚在御书房批了半天奏折，一闭眼脑子里都是那些晦涩的文字，她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找到了点睡意。
她躺在榻上小睡了一会儿，就被碧幽叫醒了。
迷迷糊糊拥着薄毯坐起来，她打了个哈欠，含糊地问：“怎么了？”
碧幽低声说：“世子，宫里派人来了。”
楼庭晚动作一顿，“嗯？谁派的人？”
碧幽说：“是个小太监，叫张巧。”
张巧？楼庭晚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南宫行身边的太监。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抬手摸了下头发，有点乱，她一边整理一边说：“把人请去前厅。”
“是。”
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楼庭晚精神抖擞地去了前厅，张巧原本背对着她站在厅中，听到动静转身看到她立刻拱手道：“奴才见过世子。”
楼庭晚看了眼，确实面熟，“你是沈松的徒弟？”
她边说边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又摆摆手：“你也坐。”
“谢世子，奴才就不坐了，奴才这次来是奉陛下所托，给世子送东西捎句话，说完奴才就走。”
楼庭晚摸了摸下颌，“什么东西？”
张巧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立刻有一行人进来，各个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依次打开，金银珠宝，奇珍古玩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年不过节的，忽然送这么多礼，楼庭晚看张巧的眼神都不对了。
张巧：“……世子，陛下说你为国操劳辛苦了，这些是犒劳你的，还请你务必收下。”
楼庭晚狐疑地眯起眼，“是吗？那他可以不让我操劳，我可以把这些东西退回去，我们双赢，如何？”
张巧：“……”
不如何，你这是为难我一个小太监！
沉默地僵持片刻，张巧若无其事道：“世子您看，这些东西放哪儿比较好？”
楼庭晚哼笑一声：“装傻是吧？”
张巧乖巧眨眼。
“来人——”
“奴婢在。”
碧凝走了进来。
楼庭晚指了指那一排捧着盒子的小太监说：“带他们去库房，把东西放下。”
“是。”碧凝看向他们，不卑不亢道：“请诸位随我来。”
“有劳姑娘带路。”
众人依次出去，前厅瞬间空了下来，这下没有外人了，张巧立刻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楼庭晚，“世子务必收好。”
楼庭晚双手接过，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这是什么？”
她展开一看，“药方吗？”
和周寒春打交道多了，她能认出几味药材，但这方子上还有不少她没见过的东西，名字都很陌生，她有点叫不准。
张巧凑近些低声道：“这是冯姑娘研究出的香料方子，可以假乱真。”
楼庭晚眼睛一睁，“以假乱真？是安神香——”
张巧点点头，眼里也泛着笑意，“宫里眼睛多，冯姑娘不方便做太多，便让陛下找信任的人拿方子做，陛下立刻就想起了世子，让奴才假借送东西的名义把香方送来。”
说着他一撩袍摆跪了下来。
楼庭晚立刻起身要扶他，“好好说话，跪我做什么？”
张巧不肯起，恳切地看着她，“世子，陛下如今依仗信赖的也就您一个，求您莫要辜负他。”
“我和他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不帮他？你起来。”楼庭晚用力拉他，张巧就用力往后躲，“那这么说，世子是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楼庭晚猛地反应过来，松开手，“你们不会又给我挖坑吧？”
张巧没想到她会忽然松手，猝不及防坐在了地上，他苦笑一声，“可是您已经答应了。”
楼庭晚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说吧，还有什么事？”
张巧讪讪笑道：“世子莫怕，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说想让周大夫帮忙再做两样东西。”
“哪两样？”
楼庭晚听到和自己没关系顿时长吁一口气。
“陛下想让周大夫做一种每月月圆之夜发作一次的毒药，还有相应的解药。”
“这个啊，我已经和周寒春说过了，他在研究，还有吗？”
张巧一愣，世子速度还挺快。
“陛下还想要一种让人……咳，不举的药。”
楼庭晚睁大了眼，眉毛高高扬起，“你说什么？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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