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莉阿姨不想出卖封凌,可老大就在眼前,她实在是没办法将一个明显已经知道真相的人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去欺骗。
这样不仅保不了封凌,可能还会反而激怒了他。
她当下犹豫了几秒后,缓缓点了点头:“是……”
厉南衡的眸色瞬间如两潭沉不见底的墨。
“老大,你千万别怪她啊,封凌这孩子这么多年在基地里也是表现的很好的了,除了性别之外她和其他小伙子没有任何差别,而且我听那些小伙子们议论,说他们都打不过封凌呢,你看这孩子多优秀啊,不能因为她是个姑娘,就把她赶走是吧……”杰莉阿姨努力的想要劝说:“我知道基地有基地的准则,可封凌平时那么努力,我真不想看见她被赶出去……”
厉南衡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只神情寡淡的看了她一眼:“刚才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说都已经说了,也没法再隐瞒其他,杰莉阿姨红着眼睛说:“是封凌今天来了例假,但是可能是忽然提前了,她自己没准备,血迹被我发现了,我就给她拿了两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个姑娘的……”
她越说越着急,最后直接满眼央求:“千万别赶她走啊老大……”
厉南衡目光清冷,骤然转身便向外走。
杰莉阿姨忙要追出去,却见男人的背影冷漠而坚决,本来就身高腿长,这会儿更是步伐快的转眼就已经步入了食堂外的黑夜之中。
“这可怎么办……”杰莉阿姨看了一眼手机,不知道要不要给封凌通个风报个信。
可看厉老大刚才的表情,估计她现在要是再继续搀和进这件事里来,自己和封凌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且他这明显就是去直接找封凌算帐了,她现在就算是通风报信也没用。
厉南衡走出食堂大概百米之后,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给小许打了个电话:“给基地食堂的杰莉阿姨一次性结清十年的薪酬,额外再给三十万美元的劝退补贴,让她今晚就离开基地,就说是我叫她把知道的所有事情烂在肚子里,不允许和任何人交流,直接走。”
小许没明白,刚要问,就听见厉南衡冷到近乎让人发怵的声音:“不需要明白,直接去办。”
小许:“……好、好的。”
……
挺拔高大的男人在基地宽敞的大路间长腿迈开,快步而行,脑海中所有的疑点统统串联到了一起,面色更是沉的仿佛要滴出墨来。
从当年孤儿院的汗蒸房那偶然的一瞥,再到自己每一次莫名奇妙的克制不住,还有他回基地之后近来这些天里午夜梦回里的那些景象……
他竟然放任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辗转反复的撒了这么久的谎,看着自己控制不住又坦然的去告白,看着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因为这点嗜心入骨的感情而宁愿承认自己弯了,也不肯说实话,在他一次一次的警告她要诚实时,居然还是一次一次的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敢在XI基地这种地方扮成个男人?
又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在当初孤儿院里差点被他发现后,还敢混到基地里,就这么凑到他的面前?
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敢对他举枪,更宁愿被罚派到罗杰斯山口去也不肯说一句实话。
好。
很好!
走回和封凌共同的住处,途径楼下,阿K和Tam几个人正在坐在外面抽烟,看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厉南衡,当即一个个的忙站起身,列队似的打了声招呼:“老大好!”
厉南衡连应都没有应一声,直接走了进去。
阿K诧异的转眼看向Tam:“我没看错吧,老大刚刚的表情好像要寻仇似的……”
Tam:“我觉得也像……”
阿K:“这是冲着谁去的?”
Tam向上指了指:“大概,可能……也许……这里除了咱们几个都在外面,里面也就只有封凌了吧?”
……
封凌还没去洗澡,因为刚才杰莉阿姨说的事情而有些烦躁不安,三队的那些人里有不少因为平时不服气而喜欢找她麻烦的,这姨妈巾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就在她刚刚将沾染了少量血的黑色裤子换下来,拿过另一条干净的裤子穿上时,正准备脱下身上的战服外套,忽然听见房门外的脚步声。
接着,外面的男人没有敲门,直接甩进来冷冰冰的两个字:“开门。”
一听见是厉南衡的声音,封凌刚要去解开扣子的动作滞了滞,转眼看向房门的方向,虽然不想见他,在基地里也避了这么多天,可到底他也还是她老大,何况还住在她隔壁。
这么晚了,要是没事的话他也不可能会忽然过来。
不过她不太明白自己的眼皮直跳是怎么回事。
她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就打开门,门外的男人在开门的一瞬间就这样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那淡淡的波澜不惊的眼神很快就让她意识到危险。
尤其是男人瞥见被她扔在浴室门前衣篮里的那条裤子时,眸色更是说不出的深。
封凌面不改色,语调平静又淡淡道:“老大,这么晚了,有事?”
厉南衡不知道自己是用着怎样强大的意志力去克制住自己现在想直接把她扒了的冲动,开了口:“去我房间,把电脑里近期的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出来,排出编号后存到电脑桌面。”
声音浅浅淡淡,不高不低,却让她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感觉到夹杂在其中的冷意。
这的确是她以前答应过的工作。
封凌不疑有它,直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向隔壁。
在封凌走出去后,厉南衡站在门前,看着这仍然干净简洁的看不出一点女性痕迹的房间,直接走了进去。
走到床边,目光直接瞥向床下的那只黑色行李箱,不只一次看见她将这箱子放在床底,在雪山上时也是如此。
脑海里忽然跳跃出某场他一直不太确定的梦境,离奇到他一直没想通,梦境里的他似乎是咬着她胸前的一条缠绕着的布,将那条布给咬了开……
那布条到底是什么东西?
男人眸色冷眯,骤然一脚将行李箱从床下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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