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七号立冬,晚上小柳又把张铁兵接了回来,全家人一起包饺子咬萝卜。
乐乐和妞妞两个玩的那叫一个开心哪,扑腾了一身面粉,张铁军脸都抽抽了:“这俩不能要了,拿出去扔了吧。”
两个小不点儿眉眼之间一通交流,决定先下手为强,得先把这个爸爸给扔了。
全家人笑成一团。
只有大欢欢不太开心,大家都吃萝卜就它没有。看着感觉好好吃的。
九号,又下雨了,天阴的像化不开了似的。
张铁军顶着小雨回了沈阳。这一趟只带了张红燕,还有蒋卫红李树生两个。
哦对了,这次没坐民航,黄文芳买的飞机终于到货了,三架塞斯纳650奖状-VII型小型公务机,在京城机场做的交割。
机长近十七米,翼展十六点三米,六舷窗,航速八百八十,航程三千七百七十,升限一万六,乘员十人。
除了为了增加舒适性减少了乘员座椅未做其他改动,就是在尾翼上喷了个发光的红色五角星。这是东方国际投资的标识。
东方系的公司有两款标识,一款是这个发光的红色五角星,一款是金红色渐变的枫叶。用哪个都行。意思都一样。
小飞机嘛,舱内有些狭窄,座椅是可以躺靠的沙发,但也仅限于此,除了卫生间就只有一个不大的工作间。
机组一共四个人。
张铁军买飞机买游艇这些不愁找不到人开,不管是驾驶还是服务人员要多少有多少,反到是定制的速度太慢。
所以说还是得想办法自己生产,想怎么布局就怎么布局,不用和谁协商也不用看谁脸色。
唉,任重道远,还是得慢慢来,得等,总不能像当初申城一样,要求手工打个架子装上发动机能飞就行吧?
“以后咱们再出门就不用坐民航了呗?”张红燕在飞机上摸来看去的仔仔细细研究了一圈,跑回张铁军身边问。
“只到了三架,这个得看使用频率,正常排轮子懂不懂?排到谁就是谁用,我也一样,你们也一样。”
“我感觉还是得先紧着你吧?哪有老板排队的?”
“我买飞机是为了公司的出行效率,你们要从公司事务的角度出发来看问题。等后面大飞机到了就好了。以后我弄个专机。”
“我看也应该。”
“你有时间琢磨这个,不如先琢磨琢磨好好找个对象。”
“要你管我,我又不是卖给你了,工作关对象什么事?”
“因为我感觉你这家伙有点危险,是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张铁军自家知道自家事,定力这东西不是他的强项。
这天长日久的,那呼吸都颤抖的大凶器,谁看时间长了不迷糊啊?
从京城飞出来,下面是一片枯黄的苍茫,今年不只京城还没下雪,东北的雪也晚了,还小。
这应该和今年的总体气温有关系。
一九九四年的夏天太热了,江南一带达到了四十度,整个长江淮河流域一片烧烤,川东达到四十二度以上。
漠河都干到三十八度了。33ýqxsś.ćőm
众所周知,温度这东西报道出来是要打折扣的,得自己往上加,加多少看出汗量。二二年九月渝城报四十五度。
用温度计一测是五十五,还不是中午。
夏天那么热,冬天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九四年的冬天一直不太好意思大面积降温。
是不是锅烧干了不能马上加凉水?是这么个意思吧?
飞机在桃仙机场落下,直接进入北侧机库停机坪,安保来接人的车辆已经等在这里了。
张铁军下了飞机一感觉,我靠,零上,沈阳竟然比京城暖和,再看看时间,就飞了半个小时,这也太不给民航面子了。
以后得多干。
天空瓦兰瓦兰的,晴朗的不像样子,连一朵云彩都没有,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
要不是路边的草都枯了树都秃了,还以为这是秋天呢。比特么正常的秋天都舒适。还是植物给面子。草。
上车,回家。
“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到办公室?”张红燕问了一句。
“我在沈阳还哪有家了?”张铁军撇了撇嘴:“别墅送人了,直接到酒店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不乐意呢。”张红燕翻了张铁军一眼:“那要不要我给你收拾个房子出来?柳姐把地址给我了。”
“算了吧,”张铁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她们都没回来,收拾出来也是我一个人住,不如直接住酒店了,省事儿。”
“好吧。”张红燕拿出工作笔记翻了翻:“本钢的张经理一行,和本市的董书记,尉市长在酒店等你接见。
还有张省长想和你见一面。”
张铁军斜着她盯了一会儿:“明明就是刚下飞机给你塞的小纸条,你假模假样的翻工作笔记干什么?未卜先知?”
“你怎么那么讨厌哪?”张红燕红着脸怼了张铁军一拳头:“我不得看看安排呀,这个不得抄在上面呀?真讨厌。烦死你了。”
“现在都敢打我了是吧?”
“打死你。”张红燕挥了挥拳头。
张铁军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脸这么红,这个羞耻点还真是有点奇怪,观峰都没达成的成就,一张小纸条给搞定了。
“那就见见吧,在京城就答应了的事儿。”
在会议之前张铁军就答应了张经理想见一面的请求,结果后来事情太多给耽误了。
至于董尉两个人……算了,来都来了,见一面又不掉块肉。
实在是不想和他们打太多交道,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能力平庸,啥也不是就知道往上爬,爬上去又做不了事。
实话实说,经过那些年的动荡以后,整个风气就都变了,能做事能做好事的基本都给涮下去了,剩下来的都是极擅钻营之辈。
反正没有几个是靠能力来的。不是裙带就是狗带。
懒人上座最看不上的就是勤快的,傻子必然忍受不了下属比自己聪明,再加上小人得志的打压报复,还能剩下个啥?
张铁军想了想:“张省长那边,晚上吧,晚上我去家里拜望一下。帮我准备点登门礼。”
登门礼不见得贵重,但是得有,这是传统当中最基本的礼貌,礼节,是一种尊重。不做不速之客,不做失礼之人。
汽车从机场出来,顺着新路过浑河进入沈阳城,西侧的老浑河大桥这会儿还在,连接着白塔营子。
镇子靠大桥这一侧靠着变电厂已经有冷库在修建。
从大桥上面往城里看,明显的一个灰蒙蒙的罩子像一只倒扣的碗笼罩在城市上空,和远方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空气污染了,这样的罩子京城也有,申城也有,天津有但没有这么明显。
而年年月月烧柴烧煤烧秫秆的农村却没有。怪不怪?
其实不奇怪,要怪就怪专家们是生活在城里的,要怪就怪他们不用烧柴烧煤不用种地。给他们吃的太饱了。
五里河体育场周围已经比前几年热闹些了,多了不少建筑,一些楼还有饭店。
体育场过来,文体路北已经是一大片工地,这会儿是停工状态,高大的塔吊站立在一片荒芜里,对面的河畔花园显得尤其高大,宏伟。
河畔花园北侧的夏宫室内水上乐园已经建成投入了使用,成为沈阳城一道最知名的景观。
亚洲最大跨度拱体建筑,亚洲最大的全封闭室内嬉水乐园,集娱乐、嬉水、餐饮为一体的大型现代化室内娱乐场。
也是亚洲最大的室内四季真冰滑冰场。
夏宫北侧隔一条马路,是一块大小有四百亩的地块。
图书馆,科学馆,球幕电影院,儿童中心和科普公园,水幕电影广场,还有美术馆都已经建好了,因为进入冬季,看过去一片萧瑟。
几栋大楼站在一片枯萎当中看上去多少有点抑郁。
“这是什么?”张红燕扭着头往外看:“夏宫。干什么的?挺好看的。”
“你们来入职的时候这里就在建了,你现在问我?”
“感觉老板你今天不大对头,和你说啥你都呛我。那时候这里就是个乱七八糟的大工地,谁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呀?再说就是路过。”
“室内水上乐园。”张铁军偏头看了看:“里面挺大的,能容纳个三千人同时玩水,滑梯,蹦极,游泳,跳水,各种水上游戏设备。
里面还有几个餐厅,有滑冰场什么的,喜欢玩水的话可以来这里玩几天,还是挺不错的。”
“贵不贵?”
“这个其实是给河畔花园小区业主搞的家庭活动中心,票价肯定不算便宜,成人一百多,孩子半价。进去以后吃吃喝喝的另付。”
张红燕回头看了看张铁军:“那,那不是在里面玩一天得一个月工资?几个人能玩起呀?”
按照这个时候的工资平均水平来算,这话还真没什么错,在这吃喝玩乐一天下来,怎么也得两三百块。一家三口五百块是要花的。
不过能住在河畔花的都是有钱人,而且这会儿沈阳的有钱人,先富起来的人不比京城少,能玩的起的大有人在。
这种地方就是赚有钱人的钱的,和普通老百姓瓜系不大。再说普通老百姓也不是就说玩不起,又不是天天来。
张铁军记得,夏宫刚开业这几年是相当爆火的,其他城市的人都特意跑过来送钱,税后年收入平均四五千万。
一直持续到了零二年才开始下降。零四年,夏宫出现亏损,当年宣布停业。零六年重新开业但没坚持到一年又关停。
主要是时间太长了,本身就是娱乐嘛,里面那些设备初见震惊,十年时间还不腻?
十几年以后随着城市发展地产开发,居民不断的被迁走,来这里游玩越来越不方便,公交车站都没有,河畔花园也落寞了。
而且零零年前后陆陆续续的又出现了其他的娱乐城什么的,开始有了竞争。
沈阳的娱乐游乐行业在国内来说,发展的比较早,九十年代就已经很火爆了,各大公园纷纷上马游乐园和游乐项目。
夏宫只是第一家室内水上游乐园。
张铁军记得,在九六年前后,滑翔公园被人买了下来,要打造一个国内最大的室内游乐场。
后来可能因为是目标立的太大扯到了蛋,两年以后就撤资了,这个庞大的项目直到现在也没建完,已经烂尾了好几十年。
一座占地两百亩的巨大欧式神话城堡,直到现在都还能看得出来当初确实是花了心思的,
至于撤资的原因,早已经埋在了历史当中,没有人知道。
不过就流传在沈阳人民当中的小道消息来说,是因为当时卡脖子卡的太狠了,从上到下都想沾点好处卡点油水,把人家弄急眼了。
不玩了,扔了都不给你们。
车从夏宫侧面拐过来,张红燕还在扯着脖子看,张铁军说:“想来你明天过来玩嘛,脖子都要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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