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坐在那玩手指:“说的到是容易,我去哪找去?就从磁带上按名字找呗?”
张铁军笑起来,这个工作确实不是那么好做,除了国家队,在国内并没有形成词曲编作和编剧的市场,甚至连土壤都没有。
编曲制作还好说,这一块基本上都是固定工作拿工资混日子的,是创作者不好找。
创作挣不到钱,一首爆火的歌曲创作者只有几百块钱,拿三千两千的都算是高收入,那些有名气的只是极少数。
而这会儿大部分创作者本身也没有重视这一块,大多都是副业,业余爱好性质的,也不知道应该或者可能能挣多少钱。
然后慢慢的开始恶性循环,大部分创作者也就没有那个心思了。谁家不得吃饭呐?
这也就是盗版最大的危害了。
“你可以先到咱们北方周报上面搞一个版面,给创作者弄一个阵地出来,把作品免费在上面发布,然后从中帮着找买家谈价格这些。
只要你能帮他们挣到钱,那签进公司来不是早早晚晚的事儿?然后就是挖呗。”
张英抬头看向张铁军:“那得弄多大个版面?吹牛逼也不敢这么吹呀,印书啊?”
九五年这会儿全国在籍有十二亿一千一百二十一万人口。
去掉三亿两千两百一十八万十四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再去掉三亿四千四百多万不识字的,其他人都有可能成为创作人。
取个最小值,四百万人,每个月得征集上来多少作品?书都没有这么厚的。这真不夸张。
九五年在籍的文娱业从业人数就有小一百五十万人,不在籍的约个三倍多吗?
关键是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有正式工作的,闲哪,全国的报纸书刊每天收到的各种作品都得用麻袋装用车拉。
只要北方周报打出来广告说向全国征集歌曲作品并负责联系出售,信不信?分分钟来信就能把整个办公室给塞满。
一点都不夸张。
“你是不是傻?挑好的印不知道啊?总不能写一摊屎也要吧?刚开始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等慢慢大家习惯了多起来了搞个专刊嘛。”
“歌曲是很占篇幅的好吧?”张英看傻子一样看了看张铁军:“一版报纸有多大?能放下几首歌?再说还要组织人手进行挑选。”
“挑选本来不也是你们的正常工作吗?就当是开辟一个作品通道了呗,”张铁军喝了口水,把茶杯递给张英:“好作品才是公司的基础。”
张英也不嫌弃他,接过去喝了两口,琢磨了一下:“你是说,主要目的是给咱们公司自己征集优秀作品?咱们自己买下来?”
“那你以为呢?你开的是文化传播公司,是用来培养明星发布好作品赚钱的,不是来搞慈善的,好作品当然要自己留下来。
不但要留作品,好的创作者也要挖过来握在手里才行。明星谁都可以当,但是好的作品不是谁都能写出来的。”
“你心眼子真特么多。”
张英悻悻的噘了噘嘴,感觉自己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了张铁军面前就总有点笨笨的了呢?这家伙有毒。
“这是心眼儿?这是正常的业务行为好吧?咱们国内现在就是太不重视创作太不重视版权了,这是在自掘根基。”
“所以你想通过咱们公司把这一块搞起来?千金买马骨呗?”
“那到不至于,还谈不上,只要公平就行了,该给的给,该争的也得争,不管是创作人还是制作人,或者歌手明星。”
张英伸手摸了摸张铁军的脸,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你说,我以前看到你就有点想那啥,这次怎么不那么冲动了呢?感觉有点别扭。”
张铁军脸一抽抽:“怎么又说回来了?不冲动还不好?说明你情绪价值正常了呗,理智重新登上了高地。”
“就特么鬼扯。”张英撇了撇嘴:“我感觉就是因为我结婚了,和他在一起中间都没和你见过面,然后就有那么点别扭了。
其实心里还是想要。……可能是跟你时间长,你还是头一个,就总感觉他弄不到地方,总是差一点儿,你说是不是?”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女的。再说这东西只要投入应该都差不多吧?除非差距太大了。他是不行还是小啊?”
“也不吧?还好,就是感觉上总差一点。他没你那么会,就知道自己舒服。你得赔我。”
“我特么。……咱们在一起就离不开这些东西了是吧?没有想法也得硬往上想呗?”
“什么呀?和你说真格的呢,那不和你说我找谁说去?你特么别以为我结婚了就感觉行了,听见没?弄死你。”
张英伸手掐了掐张铁军的脸,把他的脸扯过来去嘴上亲了一口,看一看,又亲上来。
“好啦。说正事儿。”亲了一会儿,张铁军轻轻拍了拍张英的背心:“你又不是真想要,干嘛?”
“找感觉,找着了。”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张铁军把张英推回去坐好,伸手接起电话。
是杨台长打过来的。
“铁军,今天真的是对不住,您别生气啊,我也是没想到能出这么个岔头,这个赵化力平时老老实实的,没想到特么关键时候给我搞事情。”
张铁军笑了笑:“说明你们平时选人用人比较到位呗,提拔起来的都是有主见的。”
“您可别窝囊我了,我这火腾腾的往上窜。这事儿您放心,我下午去部里找孙部长,这个赵化力看样子是不能用了。”
“你感觉能行?赵化力和孙部长是老乡吧?”
“这个我感觉问题不大,虽然孙部长确实提携过赵化力,但是太过亲近的关系还真没有,又不是真老乡,只不过是一个省出来的。
就算他是亲老乡,我不信孙部长就能不顾大局硬顶着也要提拨这么一个玩意儿,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那边搞上了。
这事儿我会向组织汇报,请求查证。”
“也行,确实应该查一查。”张铁军点了点头:“你们台里我记着有个叫孙玉胜的,我去亚运村那次见过,感觉他还是相当不错的。”
“小孙在新闻这一块确实敏感性比较高,重点能抓得住也能抓得好,度也把握的相当不错,确实是个人才,就是年轻了一点儿。”
“杨台,我今年才二十出头。”
“哈哈哈,那个可不敢比,他哪敢和您比?您和他熟悉?”
“不太熟,也就是上次见过那么一面,话都没说几句。不过我感觉他应该有些能力,做一些辅助工作的话应该还是不错的。”
张铁军这话到是没什么别的意思,他也确实不认识孙玉胜。
不过,老杨是个能做事也能做好事的人,张铁军还是希望他能有几个得力的助手,起码能力要强,三观要正。
“事情不是一个人做的,”张铁军说:“给自己找几个得力的助手很重要,而不是被人卡脖子背刺,咱们新闻广电口不缺能做事的人。”
“这个我明白,”杨台长明白张铁军的意思,吁了口气:“我也是没想到的事情,看来平时我对大家的要求还是太低了。”
“算,你们内部的事儿我可不掺合,这事儿也谈不上生气不生气,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那就这样。”
“行,那您先忙,我去部里。您下午都在这边吧?”
“在。”
扣上电话,张铁军摇了摇头,感觉就有那么点任重道远。
话说出来都是轻轻松松的,但是事做起来都是千难万阻。很多事情其实这会儿才下手琢磨已经有点晚了。
九五年,已经可以负责任说的,小日子无处不在,正在悄悄的努力着改变一切。这只是才刚刚发力而已。
就这么说吧,从九五年到两千年,远了都不说,就这五年,造成的结果和社会影响,我们至少得花三十年时间来挽回。
甚至永远都无法挽回。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和‘准备好一百口棺材,也有我的一口,无非是个同归于尽。’
“谁呀?”张英被打断了兴致,有点不高兴。
“杨台长。”张铁军给张英解释了一下,说了一下梅地亚中心的事儿。
“这些人真特么脑缺。”
张英听了气愤不已,到是把心里刚涌起来的那股子冲动给搅散了,看了看张铁军:“那你忙吧,我回办公室。”
张铁军心一软,看了看时间:“要不要晚上一起吃个饭?”
张英翻了张铁军一眼,撇了撇嘴:“我差你陪那一顿饭?有能耐你住这。”
张铁军就笑:“我没那能耐。”
“我今天情绪不对,”张英叹了口气,看了看张铁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还特别烦躁。你明天过来陪陪我。”
张铁军伸手握住张英的手:“过去事儿就不要琢磨,往前看,别钻牛角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变化,你还是,我还是我。”
“嗯。”张英垂目看了看握在一起的手,脸上一下子温和下来,握了握,低下头把脸在张铁军脸上贴了贴:“明天。”
“行,只要你开心就行。”
“我去安排周报那边,”张英噘了噘嘴:“还得安排人盯着那边打官司,签人的事儿得琢磨琢磨。”
“我给周报打个电话说一下,”张铁军点点头:“这边用不着太费心思,我们主要是冲着创作人。
歌手无所谓,好歌谁唱都行,只要嗓音条件合适就行。包括演员。签十个明星不如签两个好编剧,导演都可以培养。”
“成本会不会太高?”
“我们差那点成本吗?”
“狗大户。”张英笑起来,坐到张铁军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亲过来。
缠绵了一会儿,眼见着情绪就好起来了:“明天下午。”水汪汪的看着张铁军。
张铁军就是她的良药,不管什么事儿。
“我明天就在这。”张铁军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开了五天会,又攒了这么多,还有咱们自己不少事儿要看要琢磨。”
“累死你。”张英咬了张铁军一口,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给了张铁军一个白眼,咔登咔登的出去了。
张铁军看着房门舔了舔嘴唇,感觉女人好复杂,这情绪变化的高深莫测的完全没有规律也琢磨不透,比天气还难猜。
临到下班的时候,杨台长过来了。
“这个点了你还过来,就等不急明天啦?”张铁军把杨台让到沙发上落座,亲自动手给他泡茶。
“我急呀,后面还有一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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