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菡的话叫洛瑾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抬眸看过去。
就见顾堂舟脖子上一条红色挠痕，异常明显。
那是她之前攀上顶峰时没忍住，在他脖子上留下的。
顾堂舟摸了下，嬉笑出声：“没什么，被一只小野猫挠了一爪。”
“二哥你还养猫了？”
顾堂舟笑了笑，没说话，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视线余光扫过那边整个人都绷紧了的女人身上，嘴角弧度深了些。
其他人见他不愿说，也没胆子深扒他的八卦，便又将炮火对准洛瑾。
有人嗤笑着开口：“菡菡，你可是五叔五婶的心头宝，是我们顾家正经的千金小姐。可不能跟那些阿猫阿狗学，要不然，五叔肯定打断你的腿。”
“五叔才舍不得呢！”另外一个人乜了眼洛瑾，“不过有些人就不一定了，嘴上说着要出国进修，结果却是拿着五叔的钱去国外挥霍。”
“也不知道五叔当初怎么选的，居然挑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
众人的奚落就好像绵密的针，扎在洛瑾身上。
洛瑾皱了下眉，抬眸朝说话的人看过去。
“正经千金小姐，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说出和男人鬼混这种话。”
顾清菡脸色一变，就要开骂。
却不想洛瑾看向她，淡声又道：“说我在国外和男人鬼混，你们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有什么证据？！”
“如果没证据，那就是诽谤！老爷子最不喜的，就是搬弄是非。”
几个说话的人被洛瑾冷淡的目光盯着，一时间如芒在背。
倒不是怕了洛瑾，而是真担心这事儿闹到老爷子面前。
顾家家训第一条，就是莫论他人长短。
气氛一时僵持，顾堂舟却在这时候发出一声嗤笑。
所有人下意识朝他看去。
有人讪讪的借机转移话题：“二哥你养的猫什么品种？英短还是金渐层？”
“都不是。”顾堂舟拉长了语调，“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野猫。”
洛瑾掐了掌心。
她总觉得，顾堂舟说这话的时候，若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
这让她恍惚想起，出国之前有一次他要的狠，又是在阳台，她攀着他的肩被他顶得东摇西晃，指甲因此在他肩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抓痕。
那个时候，他细细咬过她的胸口，说她像一只野性难驯的小野猫。
往事排山倒海，不给喘息机会的将她淹没。
一顿饭，再没人关注洛瑾。
女孩子聊护肤、聊八卦，男孩子们则聊公事、聊女人。
也有人问顾堂舟：“二哥，你什么时候和楚妍姐结婚啊？”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安静吃饭的洛瑾夹菜的手势一顿，心尖都像是被人给掐了一把。
只一瞬，她又若无其事的将心仪的鱼肉夹回盘子里，小口小口的吃着。
在国外这些年，很难吃到这么正宗的中餐。
更何况，她忙着打工学习，也根本没时间好好吃饭。
女孩一瞬间的异样，独独没有瞒过顾堂舟的眼。
听到白楚妍，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色，根本做不得伪。
所以，当初她突然丢下一句“到此为止”，扭头就出了国，和楚妍有关？
*
洛瑾还是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和白楚妍有关的所有事，甚至都没听到顾堂舟的回答。
顾堂舟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洛瑾。
她从来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所以哪怕喜欢，也是小心翼翼，从不敢让任何人察觉。
但——
没想到还是被一个人看穿了。
那个人就是白楚妍。
也是顾堂舟所有冷漠里的意外！
顾堂舟几乎把自己全部的温柔，都给了她。
洛瑾很羡慕，甚至是嫉妒。
所以在白梦妍找上门来，讥讽她就是一只阴沟里的臭老鼠，有什么资格喜欢顾堂舟的时候，洛瑾炸了。
她干了这辈子最离经叛道，也是最大胆的一件事。
她仗着酒劲儿，爬上了顾堂舟的床，甚至……还把他给睡了！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而且为了壮胆还喝了很多，所以根本记不清楚细节。
只记得自己跑到顾堂舟家，疯了一样敲他的门，门一开扑上去抱着他就亲。
亲到最后，她就不记得了！
等醒来，自己趴在顾堂舟怀里，身上全是男人造出来的痕迹。
大脑宕机的时候，她听到顾堂舟对她说了一句：“记住你说过的话，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可洛瑾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她也不敢问顾堂舟，只能就那么，开始了和他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顾堂舟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甚至他们的关系都见不得光。
可每一次当她在床上彻底拥抱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又觉得，哪怕是这样，也足够了！
直到……那一晚她像往常一样去找他，却看见了客厅里，和他拥吻在一起的白楚妍。
顾堂舟算不上温柔，尤其是在那种事情上。
洛瑾经常被他弄伤。
她曾经甚至因为那些伤，而感到幸福过。
可是那一刻，当她看到顾堂舟小心翼翼捧着白楚妍的脸，擦掉她脸上柔弱的泪水，一遍一遍安慰着让她别怕的时候……
她才知道，他也是可以温柔的。
只是他的温柔分人！
而她不配。
恋爱脑应该就是在那一刻被治好的吧。
洛瑾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卑微下去了，既然他从没想过要和她有结果，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不要他了。
所以洛瑾给他发了条信息：到此为止。
然后转身回应了邀请她许久的国外大学，出国留学。
五年了，那条消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她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
可今天，当她赶到老爷子寿宴地点，在门口和他不期而遇，就被他拽进了车里……
她闭了闭眼。
从未见过顾堂舟那么生气！
他甚至用力到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对了洛瑾姐姐……”
天真而甜美的嗓音，打断了洛瑾的思绪，将她的神智拽了回来。
洛瑾抬起眼，对上顾清菡深藏了恶意的眼睛：“怎么了？”
“妈妈特意给你安排了一门婚事，还是和楚家哦！”
洛瑾脸色微变。
其他人纷纷捂嘴笑了起来：“楚家？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应该就是那位了，毕竟……楚家大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配得起的。”
“要配，也只能是菡菡这样正经的名媛千金才行。”
顾清菡捂着小嘴，笑脸一脸娇羞：“哎呀，你们不要这么说。”
“洛瑾姐姐虽然出身是差了点，但好歹是剑桥工商管理学硕士呢，配楚家二少还是配得起的。”
“而且，楚家二少爷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洛瑾姐姐，你应该不会以貌取人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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