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拿着钱带着家人成为了外国人,在新加坡定居了。
在新闻媒体上,我看见了关于诺康的消息。
他的股票跌到了初始价,最后被封盘了,这时候银行也急急忙忙跑去催贷款。
在万般无奈下,银行收走了他所有的固定资产,包括我们的那些工厂和运输队的车辆。
银行限期对这些资产进行拍卖。而我虽然知道这个消息,却并没有拿钱去廉价竞拍,只因为我并不想在仰光发展。
最后我在报纸上,广播里,电视中同时看见一条消息——破产后的诺康跳楼了。
看见这条消息后,我笑了。
万分的开心。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即便是第一次进入到女人的身体里——了解了女人——尝到了女人的甜头。即便是我的女人为我怀上第一个孩子。
我笑的时候全身都在震颤,就连我坐着的沙发,也发出了响声。这声音似乎在庆祝我的成功,更像是在与我一道欢笑。
所有的仇人全都被我解决掉了,我应该带着我的女人出去好好环游一次,看看这个世界,或者坐在家里喝着清茶。
但父亲却对我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我说:“享福。”
他说:“享福?”
我说:“辛苦了大半辈子,操劳了大半辈子,是该停下来好好享受享受了。”
他说:“享受?难道不再赚钱了?”
我说:“够了,人要知足。这时候我们的钱,只怕三代人都花不完了,该停手了。”
他说:“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就会变懒惰,父母懒惰,子女亦会懒惰,这样一个家就算完了。”
我说:“树大招风。”
他想了想,说:“不错,人太过有钱,就会被朝廷这样的大机构盯上,倘若有一天他们突然过不下去了,就会将我们这样的有钱人抓起来当作自己圈养的猪来宰掉渡过难关。”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对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他说:“虽然如此,却不能停,绝不能停。”
我慢慢地放下茶碗。
他说:“赚不赚钱都无所谓,只要不亏本就行,但绝不能停下来。”
我说:“倘若您闲不住,那我们就印彩票,卖彩票,彩票的名字就叫翡翠彩。”
他说:“你早已想好做彩票这桩生意了。”
我说:“我们已赚了银行的钱,亦赚了股民的钱,现在我们是时候该去赚彩民的钱了。”
他说:“彩民全都是穷人。”
我说:“您不是说了吗,赚不赚钱都无所谓,这次我们赚的是角角钱,块块钱,对彩民来说没有什么伤害。”
他说:“难道股票刚开始不也是块块钱吗?”
我说:“彩民们不会像股民那样一次性投入大笔资金,更不会投入所有积蓄来赌一把,他们最多投入几十百把块钱,偶尔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固执的傻瓜,会投入万儿千把块,即便不中奖,对他们来说损失也不大,承担得起。”
他说:“怎样做?”
我说:“我们一注一块,三天一期,设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奖金设为特等奖四百万,一等奖二十万,二等奖几千块,三等奖最多三块。”
他说:“四百万,这么多,我们卖出的彩票有四百万吗?”
我说:“我们在开奖前限时停止卖彩票,我们就可以有时间清算出哪些号码被人买了,哪些没有买,我们就可以将没有被人买过的号码设作特等奖,这样我们不会为别人买走特等奖而付出四百万。”
他说:“那二十万也不是小数目。”
我说:“一等奖也要看我们这期卖出彩票收入的资金的多少而定,少了就不出,只出那么一两个二等奖,但三等奖必须每期都出,这样才会激发起彩民们继续买下去。”
他说:“就这么两三块就能激发彩民继续买?”
我说:“不错。”
他说:“为什么?”
我说:“钱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彩民们觉得自己与百万富翁只差一步之遥。”
他说:“不错,人都有这样的心理。”
我说:“当卖彩票的收入达到某个数额时,我们就放出一个特等奖或者一等奖。这个数额的多少,一来由我们控制,二来还得看彩民们的活跃指数,三来还得让彩民们看出是别人的运气而中奖,而非是我们在暗中控制。”
他说:“中奖这个人家的祖坟一定冒了青烟。”
我说:“但别的彩民看见他中了奖,心中成为百万富翁的欲望就会变得更加强烈,他们都会认为,下次说不定就会轮到自己了,所以那些还在观望的彩民也会踊跃参与进来,这样我们的彩民就会越来越多了。”
他说:“不错,人们都有这样的欲望。”
我说:“为了让那些中了奖的彩民们再次买我们的彩票,我们可以在放出特等奖这期让四五个人一起中,这样他们所分得的奖金就不会太多,心里就会激发起只要再拼一拼,就会独自一人中大奖的想法。”
他说:“不错,人的心是永远难以满足的。”
我说:“时不时再放出一等奖,让彩民们感觉快要轮到自己了。”
他说:“时不时分出自己所赚的钱,这样的事我从来没有做过。”
我说:“水满则溢,所以我们必须放水。再说,这放水只不过是为了激发彩民的活跃指数,让我们不停地赚钱,赚更多的钱。”
他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世世代代都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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