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寂静无声。
整个空间似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麻醉虽已经完成，但对于整个手术来说，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往后的两个小时内，会发生什么，谁也不好说。
樊青松是做这样手术当中最好的医生，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出任何问题。
尤其是加上于毅的身体状态确实并不好……
冯婷全程什么话都没有说，她的作用在于需要的时候才展现，让她觉得有点吃惊的是，自己之前所看到的药方竟然是麻沸散。
而让自己吃惊的是，麻沸散的药方居然是林峰提供的。
之前医治好自己的父亲，她不得不承认林峰的医术确实相当不错，但终究觉得即便再有潜力，还是有些年轻，等到了一定的年纪才能大放异彩。
只是现在看起来，林峰已经在国医面前展现出自己的高水平。
“你也懂针灸？”孙忠国开口问道。
尽管忧心手术的状况，但心里很清楚，不论里面是什么状态，自己都帮不上忙。
倒不如谈论一点别的，好歹也能放松一下心情。
林峰之前指出他三根针的偏差，在更正了后，确实达到应有的效果。
能看出问题不容易，看出问题还敢说，更加不易。
绝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胆子！
“略懂一二。”林峰谦虚道。
乔正平有些无奈，赶紧解释道：“他这是谦虚。针灸上确实相当有水平。之前所说脑梗后遗症的患者，除了药，还配合针灸医
治……”
他内心在埋怨林峰，这个时候如此谦虚干什么？
之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见你有那么谦虚。
现在说略懂一二，那不等于暗示说孙忠国的针灸也就那么回事么？
这可是国内针灸的顶尖水平啊！
“不用着急替他解释。我想听他说……”孙忠国瞥了乔正平一眼道。
乔正平有点尴尬，只能是干笑了两声，给林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话注意点，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能说。
“我的水平比起您，确实有一定的差距。”林峰道。
“那你为何能指出我针法上的偏差？”孙忠国可不想被这么轻松糊弄过去，若是真比自己强，那也没有什么好不认的。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医术上最强者，也不认为比自己医术厉害的人就在国医当中。
华夏藏龙卧虎，高人层出不穷，许多人都有资格稳问鼎国医，但人家不屑于。
而这些高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见到有天赋的医者，就收为弟子，或者出手点拨。
他猜想，林峰就属于这种情况……
至于嘴上所说中医医术跟其爷爷所学，他认为只是托词，也没必要去拆穿。
“其实不是针法上的偏差，您的针法快、稳、准，完全无懈可击……”林峰也不是奉承，而是实话实说。
“这些话我不想听，我只想听，你说但是后面的话！”孙忠国打断林峰的夸赞。
夸赞的话，他听到过太多太多，是不是虚伪不知道，反正已经
听腻了。
他要听转折后的话，自己真正出现的问题！
“好吧！但是……于老因为身体原因，穴位发生了一点变化，你只是没有考虑到而已。”林峰缓缓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问题竟然出现在这里！”孙忠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尽管自己久未施针，但这门技艺傍身大半辈子，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轻松施针！
这丝毫不夸张……
怎么能在给老友施针的时候出现问题？
莫非自己真的老了，手已经听不得身体的指挥？
经林峰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来是按照正常的位置来施针，根本没有考虑到偏差，所以就出现了未有效果的局面。
若非林峰纠正，或许在针灸上还真的要留下心理阴影，不敢再拿针。
说起来之后拿针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这是您关心则乱了。与水平没有任何关系。”林峰解释道。
尽管孙忠国表现的很正常，但毕竟与于毅多年的好友关系，太过急切以至于忽略了一点问题，也是人之常情。
“错误就是错误，没必要解释。”孙忠国觉得自己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如果没有林峰开口提醒，他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即便关心则乱，这种问题也不该出现，应该对自己是一种警醒。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林峰缓缓道。
“听你小子在开解我，感觉比骂我还要难受！”孙忠国轻轻摇了摇头道。
好
歹活了大半辈子，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而深受影响，只是提醒自己要注意。
当然他知道，林峰完全是好意。
“呃……那我还是不说话了。”林峰微微耸了耸肩膀道。
“还跟我老人家矫情是吧？”孙忠国翻了林峰一个白眼。
“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这……要我咋办？”林峰摊了摊手很无奈。
“该说则说。我又没说你不能说话。”孙忠国道。
乔正平在一旁看着只能羡慕，听意思孙忠国已经有点看重林峰，并且将两人摆在同等的位置，这可是他都不曾有的待遇。
况且这样意味着，中医科更加不可能留下林峰。
对于林峰的人生来说，可能是人生短暂的一站，仅此而已。
不过此刻他又能说什么，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
“作为药材研究员，你认为刚才的药方是麻沸散的可能性有多大？”孙忠国转头询问冯婷。
“这我不好说。”冯婷摇了摇头道。
“没关系，敞开说，说错了无所谓……”孙忠国想听听冯婷的想法，也算是一个角度。
“那我就随便说了。从这些药材来看，与通常认为的麻沸散的草药有相同，也有不同之处……”冯婷以自己的角度来分析。
与林峰认识，并不会影响她的判断，但结论还真的不好下，或许还是要看效果。
“你们昨日所开的药方呢？”孙忠国忽然间想起来，问于国东道。
于国东看向林峰，见他没有反对，
从身上掏出那两张纸，递给孙忠国。
“这是……”
“也是麻沸散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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