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选峰的话,李治看了对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李嫣然为何要将那些匪患交给郑选峰?
难道说郑选峰竟是李嫣然的人?
“张止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管郑选峰跟李嫣然什么关系,单是这些人敢偷袭骊山封地就是死罪。
刑部如此,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陛下,臣刚刚接掌刑部,对于刑部之事尚没有完全接手,现在负责审批案件的乃是刑部侍郎崔守业,想必他比臣更为知晓。”
张止水看了眼一边站着的崔守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老子是刑部尚书,你却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作出这样的决定。
这是把老子推出去当挡箭牌使呢。
不管你身份如何,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崔守业,出来回话。”
听到又是崔守业搞的鬼,李治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这家伙一直仗着自己是崔家之人,跟自己作对。
现在又把触手伸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而且这次匪患偷袭就是这些世家搞的鬼,自己正找不到机会查办呢,现在你们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自己要是不给他点厉害,当真以为孩子没爹呢。
“陛下。”
崔守业瞪了张止水一眼,然后一步跨出向李治行礼。
“说,为何要对金吾卫上报的那些匪患横加阻碍?难道那些匪患跟你有什么联系不成。”
李治一拍龙案,冲着崔守业大声喝话。
“陛下,臣乃是忠良之后,朝廷重臣,怎么可能跟那些匪患有牵连,
金吾卫说我对他审批之事横加苛责更是无稽之谈,刑部审批案件那是朝廷赋予的权利也是义务,
每一幢案件刑部都要做到清晰明了,毕竟人命大于天,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再说我只是说要详尽审查,并没有说不同意金吾卫提报的内容。”
郑选峰敢在朝会上将这件事提出来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对他来说也是无伤大雅。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刑部的流程在办,别人也挑不出毛病。
“陛下,这些匪患进攻我大唐公主的封地本来就是死罪,而且臣送上的罪证和认罪书全都齐备,
这样的恶人,刑部为何还要走繁琐的程序,
要知道以前金吾卫提报的罪人可没有这待遇,
所以臣有理由怀疑,刑部侍郎当真跟这些匪患没有牵连吗?”
郑选峰再次开口,以前老子送过去的罪状你们可都没这么拖拉过。
现在你这么做,老子要是不咬你一口,当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崔守业,你还有何话说?”
李治瞪着眼睛看着崔守业,他倒想看看崔守业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臣要告郑选峰污蔑之罪,还望陛下为臣做主。”
崔守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改换目标,将矛头指向了郑选峰。
“有没有污蔑你自己最清楚,郑选峰,那些匪患可有供出跟崔守业崔侍郎有牵连的线索?”
李治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直接看向郑选峰。
“?”
听到这话郑选峰也是一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那些匪患,怎么又跟崔守业扯上关系了?
难道。
想到这里郑选峰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他想到了一个很残酷的情况,自己好像已经卷入了皇权和世家之间的斗争了。
自己不过是个小卒子,要是真的被卷进来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郑选峰,朕问你话呢,
如果你没有证据刚才的话就是污蔑刑部侍郎,此行当诛,
但是要有证据的话,朕必然为你做主,以肃我朝堂威严。”
看到郑选峰发傻,李治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能抓住那朕就保你,如果你是傻子,不敢得罪世家,那扔了也无妨。
不管你跟李嫣然是什么关系,一个不识时务,不知进退之人,朕也不会保你。
“有,其中一个匪患供出过一个消息,说他们之所以要进攻骊山封地,是受了崔家指派,
所以臣才会说崔侍郎跟这次的匪患有所牵连,故而才会想着拖延时间,应该是要想办法为其脱罪。”
听到李治的话,郑选峰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李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自己不当这个马前卒,就将成为弃子。
得罪崔守业这个从二品的刑部侍郎自己可能还有机会生还,要是得罪了皇帝,那他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他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那他这半辈子也就白活了。
“郑选峰,你血口喷人,陛下,还望彻查还臣一个公道。”
听到郑选峰竟然敢这么污蔑自己,崔守业整个人都懵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五姓七望崔家之人,你竟然敢说我跟匪患勾结。
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崔守业,你还想狡辩?金吾卫跟你无冤无仇,为何不说别人,单独说你跟匪患勾结?”
李治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龙案上面,震得上面的笔墨都跳了一下。
“陛下,我认为此事应该彻查,毕竟刑部侍郎乃是当朝大员,跟匪患勾结,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陛下,还望明鉴,崔侍郎一心为国,如果只因为一人之言就说他有罪,多少有失公允。”
“陛下,三思。”
看到李治这是一心要置崔守业于死地,朝中那些官员也是对视了一眼,纷纷向皇帝请命。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大唐朝廷之中也有蛀虫,你们这么为崔守业开脱,是不是也为其朋党?”
看到这么多官员为崔守业求情,李治也不想隐忍了。
要是不趁机敲打一下世家,下一次指不定他们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许敬宗。”
李治看了眼许敬宗,要说炮制罪行,栽赃嫁祸,此人当属一绝。
要知道长孙祥和高履行这样的一品大员都被其轻易拿下。
现在又该他出手了。
“臣在。”
“朕命你彻查崔守业跟匪患勾结事宜,一定要给朕一个说法。”
“臣遵旨。”
许敬宗看了眼李治,又扫了眼一边的崔守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崔守业,落到我手里,就只能算你倒霉了。
“陛下,臣不同意许敬宗彻查,还望陛下明鉴。”
听到李治要派许敬宗彻查自己,崔守业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谁不知道这老小子是个阴人中的阴人。
自己要是落到他的手里,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你敢质疑朕?来人,将崔守业押入天牢待审,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能会见,违令者杀无赦。”
看了眼崔守业,现在你还敢有要求,当真以为大唐的天下是你世家的了?
禁军冲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把崔守业带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都看出来,李治这次是动了真火,要是以前他就算要动,也不会动崔守业这样的大员。
“退朝。”
李治说罢直接拂袖离开。
“叔父,大事不好了。”
崔修业冲进崔余庆的府邸之中,眼中满是紧张。
“我已经知晓了。”
崔余庆摆了摆手,示意崔修业莫要惊慌。
“叔父,守业此举完全是替人挡枪,我们不能任由陛下如此对待,真要是把帽子扣到我崔家,那咱们家族的百年声望就全完了。”
崔修业看着崔余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稳坐钓鱼台,是不是有些过了。
“我自然知道,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交到了许敬宗手中,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崔余庆也是一阵郁闷,现在的情况太过棘手,而崔守业确实也是咎由自取。
刚刚经历了匪患进攻,现在皇帝的气正在头上呢,你非要去捅这个马蜂窝。
枪打出头鸟,皇帝不找你麻烦找谁。
自己这侄子当真是让他有些郁闷。
闷不吭声就做了大活。
“那总要想个办法,总不能坐视许敬宗将这个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崔修业感觉自己都要急死了,虽然自己那兄弟这次做的是有些欠妥当。
但是那也是为了世家好,现在他蒙难了,难道就要撒手不管了?
“我先去找其他家族商议一下,你准备些金银去一趟许敬宗的府邸,看看能不能让他想办法通融一下。”
崔余庆说罢摆了摆手,崔修业也是无奈的点头离去。
“兄长,守业可能救不下来了。”
崔元玚看着崔余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救不下来也要尽力,否则以修业跟守业的情谊,他必然会记恨我们,崔家说不得会出祸端。”
崔余庆摇了摇头,他自然明白崔元玚的意思。
现在皇帝下令,崔守业必然难以脱罪,想要保住崔家的声誉,只能让崔守业自尽。
都说天家无亲情,世家又何尝会有呢?
可是一旦他这么做的话,崔修业会怎么想?
“可是。”
崔元玚摇了摇头。
“没有可是了,我这就去找他们商议,如果真的事不可为,最少也要将刑部侍郎之位保住,否则我崔家在朝堂真的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崔余庆缓缓起身,从后门而出,坐上一辆马车朝王家奔去。
崔修业准备了千两黄金直接来拜会许敬宗。
“老爷,崔修业在后门求见。”
“崔修业?就说老夫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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