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拿到了皇帝的手帕,在姐妹们面前长了脸,心里却是没底,毕竟到现在,她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不但是她,后宫的女人想见皇帝都不容易,因为皇帝几乎不来后宫,顶多去给两宫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宫妃们能远远瞧上一面,却也瞧不真切。
花悦容常在外头溜跶,还真叫她等着了,远处的龙辇缓缓往这头过来,她兴奋的抓着沈初葶的胳膊,“看,皇上!”
沈初葶一点都不想看,唯一的念头是逃走,无奈却被花悦容死死拽着,脱不了身。
龙辇拐了个弯,没入宫墙后,待转出来时离她们又近了一些,花悦容睁大眼睛,想一睹皇帝的龙颜,皇帝手里却执了把扇,轻轻摇着,遮住了脸,任她踮脚弯腰,都没法看到皇帝的真容。
杜莺时瞧她那猴急的样子,取笑道,“不是都赠手帕了么,搞得好像没见过皇上似的。”
花悦容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直起腰,“自然是见过的。”
姜云裳意味不明看她一眼,没说话。
花悦容被那一眼激了一下,突然朝皇帝的龙辇走去,吓得风梓忙追上去,“主子,您去哪?”
“见皇上。”
风梓拖住她,小声说,“您瞧瞧四周。”
花悦容环顾一圈,发现不但她们几个在,其他宫妃也都在,散在四处,赏花的赏花,扑蝶的扑蝶,灿烂阳光下,呈现出一副百花齐放的场景。但龙辇上的皇帝视而不见,相反,
原本半开的折扇全部打开,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众宫妃见了,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跟过去。
花悦容有些奇怪,在她看来,借着给太后请安的机会,在皇帝跟前露个脸,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可那些宫妃明明对皇帝望眼欲穿,却只是干站着,这是为何?
她问杜莺时几个,“咱们去给太后请安吧?”
沈初葶头摇得像拔浪鼓。
姜云裳凉凉道,“初来乍到的就当出头鸟,担心自个死得慢么?”
杜莺时本来也想去见见皇帝,听到这话,又打了退膛鼓。
花悦容没被姜云裳的话吓住,见她们都不去,便自己去了。
远处,德妃看到这一幕,眯了眯眼睛,问腊梅,“那是花美人?”
“是花美人。”腊梅幸灾乐祸的笑,“是个不知死活的主。”
德妃冷笑,“胆子不小嘛。”
姜云裳看着花悦容的背影,突然皱起了眉头,“不对。”
杜莺时问,“什么不对?”
“你瞧瞧她们,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怕花美人进不了永乐宫。”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侍卫,拦住了花悦容的去路。
“小主请留步。”
花悦容吓了一跳,“我去给太后请安,为何拦我去路?”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永乐宫。”
“为何?”
“……”
花悦容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又问,“你们是暗卫?”
“……”
她问什么,侍卫都不再回答,只是面
无表情的杵着,不让她过去。
远处,沈初葶担心的说,“花妹妹的样子好像有点恼,她不会动手吧……”
姜云裳说,“动手就是跟皇上对着干,她没那么蠢。”
花悦容确实有点恼,感觉自己在跟两块石头说话,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了握,但众目睽睽下,也不好跟人动手,只好悻悻的走了。
永乐宫里,梅太后眉开眼笑看着皇帝,“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这些日子忙于政事,一直没来给母后请安,今日得了闲,便来瞧瞧母后。”
“我有什么好瞧的,”梅太后弯腰把脚边的波斯猫捞到膝头上,揉了揉猫脑袋,“你忙你的,母后样样都好,不用瞧。”
这时,尚嬷嬷从外头进来,弯腰在梅太后耳边低语了两句。梅太后笑得有些无奈,问燕云恒,“大丧都过了,做什么还拦着,迟早都要见的。”
燕云恒眉心微蹙,问,“谁要进来?”
尚嬷嬷答,“是西泠来的花美人。”
燕云恒一听是她,嘴角抽了抽,方才他远远看到了花悦容,情急之下,只好打开折扇遮住脸,但堂堂皇帝为了避一个小宫妃,做出如此举动,又让他觉得有失颜面,心里多少有点恼。
梅太后说,“西泠那几个美人,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别说你,哀家瞧了都喜欢,听说大丧之后,你翻了其中一个美人的牌子,想来是入了你的眼。但你是皇帝,甭管新人旧人,雨露均沾才
是根本,如今虽已立太子,但子嗣调零,少了生气,母后别的不盼,就盼着你开枝散叶,给母后生一堆孙儿,整天围着母后热热闹闹的叫皇祖母,母后便是死也瞑目了。”
燕云恒不悦道,“说那些做什么?”
梅太后抬了抬手,尚嬷嬷朝底下奴才们打了个眼色,带着他们退了出去,留下母子俩个好说话。
“恒儿,你跟母后透个底,你与皇后……”
燕云恒默不作声,既不答话,也没任何表示。
梅太后叹了口气,“薇儿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母后以为打小的情谊在这里,怎么也比其他宫妃好相处一些,她倒底是你的皇后。”
燕云恒说,“儿子不孝,让母后担忧了。”
梅太后无奈道,“你既不愿意,母后也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嘛,几时带那入了眼的西泠美人来见母后?”
燕云恒冷声道,“没入眼。”
“没入眼怎么翻了牌子?”
燕云恒一时噎住,不知道要怎么答。
梅太后笑得像只老狐狸,拍拍他的手,“在母后面前没什么好害臊的,母后也年轻过,什么都懂,哪怕你是帝王,只要遭遇了情爱,就成了俗人,没什么不好的,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日子也容易打发了。”
燕云恒知道梅太后误会了,但他原本就是拿沈初葶当挡箭牌,也懒得澄清,且让她误会着吧。
梅太后又说,“你也好久没去看庄太后了吧,她如今轻易不见人,
你去见见她,陪她说说话,别的不看,看琤儿,看你皇兄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燕云恒脸上浮起一丝厌恶之色,也只有在梅太后面前,他才不掩饰自己的这点情绪,硬梆梆的道,“不去。”
梅太后正了正脸色,“家和万事兴,帝王家同寻常百姓是一样的,不要让琤儿与皇后难做,她倒底是琤儿的亲祖母。”
燕云恒默了半响,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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