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溅得四处都是。
女人被溅得满脸是血。
双目惊恐地看着厉轩琰两腿之间的地方,血流如注。
厉轩琰脸色煞白,眼里渗出疯狂的恐惧。
他发出一声声嚎叫,死死盯着被切下来,掉在地上的一根东西。
“你们是谁?”他强忍着疼痛问道,几乎咬碎牙龈,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字字发颤。
几个男人冷眼盯着他。
手拿水果刀的男人上前一步,戴着黑色手套。
蹲下来,拿起那一根东西。
接着扫了厉轩琰一眼,慢悠悠走到甲板边上,一声极淡的冷哼发出。
拿着那根东西的手,伸出甲板外高高扬起……
厉轩琰瞪大了双眼,惊恐不已,“不……不要……”
男人置若未闻,缓缓松手。
连声音都听不见半点,那根东西被丢入了海里。
“不!!!”厉轩琰愤恨地嘶吼着,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绝望。
身上的疼痛,毁天灭地般袭来。
他死死瞪着几个男人,恨不得杀了他们。
然而,他动弹不得。
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男人,肆无忌惮地离开。
黑夜。
又恢复了平静。
女人早被吓得脸色一片惨白。
她看着厉轩琰身下的一滩血水,满心满脸全是恐惧,瘫在那跟傻了一样。
好久,才听见厉轩琰虚弱的声音,“报警……叫……救护车……”
话音落下。
他痛昏了过去。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
颤抖着身体,跪着爬到手提包面前。
把包打开,她伸手进去摸出手机。
手一边发抖一边拨出电话,颤声喊道:“救,救命……快来救命啊……“
苍茫大海之上。
疏星朗月。
血腥味混合着海水,充斥在黑暗之中,弥漫出嗜血的味道。
深更半夜。
厉家半山腰别墅。
厉湛弘在睡梦中。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调了静音,不停震动。
久久没人接听,电话又挂了。
接着杨琴的手机又响了。
手机铃声响起,杨琴被吵醒。
她一肚子火,接起来就压着声音吼,“谁啊,大晚上的知不知道让人睡觉?”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杨琴猛地睁开眼坐起身,“你说什么?你说轩琰他……他被人……”
对方又说了什么。
杨琴哇的哭出声,“哪个天杀的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老天啊,这可让他怎么活啊!”
哭声悲痛欲绝。
厉湛弘被吵醒,打开床头灯。
他拧眉坐起身,脸色有些难看,“大晚上,你嚷嚷什么?”
杨琴崩溃大哭,“轩琰他进医院了,说是被人,被人切割了那命根子啊!”
“你说什么?”
厉湛弘神色震惊悲痛。
好半晌,他冷静下来,立即掀被子下床,“还不快去医院看看,哭有什么用!”
杨琴抬起手背用力擦去眼泪,连忙下床换衣服。
夫妻两赶到医院。
经过抢救,厉轩琰已经被送回病房。
杨琴一路上抖着来的。
要没有厉湛弘扶着,她站都站不稳。
一到了医院。
夫妇两先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得知厉轩琰命根子没了,厉湛弘痛心疾首。
杨琴大哭出声。
肥胖的脸上,被眼泪糊成面包团似的。
“医生,你帮帮我儿子,替他接回来啊!”
医生遗憾地摇头,“据说,被歹徒丢进海里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夫妇两都震住了。
心想这下,在这是断后了。
杨琴哭得肝肠寸断。
厉湛弘咬牙隐忍,“行了,别哭了,去看看他。”
他扶着杨琴来到病房。
厉轩琰躺在病床,面色死灰。
像个失去了三魂七魄的人,眼神黯淡无光。
就连他们来了,他也没什么反应,就那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看到这一幕,杨琴心疼死了呀,“儿子,你怎么样了啊?”
她这一问,眼泪簌簌掉下来。
肥胖的身体往病床旁一坐,抬着手却不敢碰他。
生怕这一碰,儿子就没了。
厉轩琰一言不发。
厉湛弘忍着怒火,厉声问:“是谁做的?”
厉轩琰怔了一下。
缓缓扭头看着他,眼睛渐渐变得猩红憎恨。
他死死咬着后牙槽,毁天灭地的恨意从眼底迸发而出,“我也想知道!”
厉湛弘惊了。
向来吊儿郎当的儿子,在这一刻像个阎罗。
过了好几秒。
厉轩琰恨得咬牙切齿,“一定是厉云霆!他知道我找人对付纪成双,故意向我报复,爸,替我弄死他,弄死他!”
他声音嘶吼着,恨意铺天盖地。
恨不得将厉云霆和纪成双,生生撕碎!
杨琴哭着抓起厉湛弘的手,恶狠狠道:“老公,他把我们儿子害成这样,你一定要替我们儿子报仇啊!”
厉湛弘震怒不已,“如果真是他做的,我绝不善罢甘休!”
同一时间。
厉云霆在看手机。
怀里抱着熟睡的纪成双。
屏幕的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眼底一片阴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心满意足挑眉,回复:做的不错!
随即放下手机,将纪成双抱紧入睡。
第二天下午。
纪成双跟厉云霆坐飞机,抵达云清市。
一下飞机,厉云霆的手机响了。
公司秘书打来电话,“厉总,代理董事长找您。”
厉云霆唇角冷勾,“让他等着。”
挂了电话,纪成双问他,“出事了?”
察觉他好像有什么事,但又不像。
厉云霆风轻云淡嗯了一声,“厉轩琰昨晚上,被人阉了。”
纪成双一脸震惊,“这么大的事?他做什么了?”
厉云霆望着她,眼神深邃。
他勾唇,一语双关地说:“碰了不该碰的女人。”
这句话让纪成双下意识认为,厉轩琰又玩了什么不该玩的女人了。
谁都知道,厉家二少爷是个花花肠子。
往日的桃花新闻,多如牛毛。
这次兴许是玩了不该玩的女人,才酿成大祸了。
她对厉轩琰一直没什么好感。
因此也没几分关心,对厉云霆淡淡说:“你回公司吧,让保镖送我回家就行。”
“我送你回去,再去公司也不迟。”厉云霆牵紧她的手,生怕丢了似的。
纪成双莞尔一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去公司忙吧,别惹急了大伯。”
想起厉湛弘看到她,那种厌恶嫌弃的眼神。
她就一阵头皮发麻。
像是被人摁在地上碾压,令她极度不适。
她不想好不容易和厉云霆过上几天舒适的日子,又要被他来破坏了。
想了想,又催他说:“快回公司吧。”
猜到她的想法,厉云霆妥协了,“好,我回公司,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纪成双笑容嫣然,“好的。”
出了机场。
厉云霆揉揉她的发,语调极宠,“我们成双回去好好休息,我尽早回去陪你。”
感觉他越来越宠,越来越疼她了。
纪成双心里甜丝丝的。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
这才依依不舍分开。
上了车,回浅水湾的家。
厉云霆钻入迈巴赫车后座。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说:“厉总,按照你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厉云霆唇角溢出一丝极淡的冷笑,“按原计划行事。”
“是。”助理恭敬应下。
厉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
助理打开门,厉云霆大步迈进。
厉湛弘坐在黑灰色真皮沙发上,脸色十分难看。
见到厉云霆,他射去杀人般的眼神,“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
厉云霆冷峻的脸上,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大伯把我说得,像个杀人犯。”
厉湛弘怒喝,“难道不是吗?”
他脸色暴红,气得眼角都在抽搐,“再怎么说,轩琰也是你二哥,你竟然这么狠毒,派人切了他的命根子!”
厉云霆冷笑,“找不到凶手,想污蔑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厉湛弘暴跳如雷,“纪成双差点出事,是怎么警告我的?你前脚刚走,轩琰后脚就出事,除了你,没人这么做!”
厉云霆冷冷掀起眼皮,“这是猜测,大伯是想凭着猜测给我定罪?”
他说话间,薄唇扬起一抹弧度。
一身傲骨犹如天成,矜贵高冷。
他往沙发上一坐,抬手看了眼腕表,神色一沉,“二哥平时没少做伤天害理,勾人老婆的事,被人教训不过是迟早的事。”
厉湛弘眉头皱成川字,怒气横生,“少在这里狡辩!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一开始他也想过,兴许不是厉云霆干的。
但思前想后,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胆子。
厉家在云清市有财有势,几个人敢招惹?
厉轩霖快步进入办公室,脸色凝重地走到厉湛弘面前。
“爸,不是云霆做的。”
厉湛弘怒吼,“怎么可能不是他!”
厉轩霖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横着屏幕放在他面前。
视频里,一个女人被打得浑身是血,害怕地蜷缩在角落里,哭得十分凄惨。
有个男人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
寸头,蓄着短须,纹着大花臂,眼神凶狠,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厉湛弘,管好你儿子,要再敢给我绿帽子戴,这次是命根子,下一次我要了他的命!”男人冲着视频恶狠狠警告。
厉湛弘猛地一震,“这是谁?”
“金吉川,他很神秘,背景很不简单,黑白两道都忌惮的人物,之前我们在T国的项目,就是让他给抢了。”
厉轩霖眉心深拧,叹了口气,“我查过了,轩琰昨晚玩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所以轩琰才会被……”
好半晌,厉湛弘暴怒痛骂,“臭小子那是活该!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女人,这下算是把自己推火坑了!”
厉轩霖脸色凝重,“爸,你怪错云霆了。”
金吉川的名字,厉湛弘知道。
他在云清市有头有脸,哪里被人这么欺辱过?
可偏偏,遇到了个狠角色。
自己的儿子被人摘了命根子,他却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厉湛弘顿时气得面容都在抽搐。
他瞥了厉云霆一眼,沉声道:“不是你最好!”
说完愤愤然离去。
他一走,厉轩霖意味深长地看了厉云霆一眼,“我也走了。”
“大哥慢走。”厉云霆勾了勾唇。
拿起烟盒,弹了一根出来。
点燃了,他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眼神被烟雾遮掩,等散去后,露出一抹阴鸷。
下午五点。
纪成双一从机场回来,就睡了一觉。
她刚睁开眼,便接到台长打来的电话:“纪小姐,一个星期后有一场主持颁奖盛典,评选一年最佳女主持人,到时候你好好准备一下。”
纪成双错愕,“我也能参加?”
她才刚入职没多久。
而且一年一度的评选,大多在年底进行。
现在才七月份。
在她的诧异中,台长说道:“当然能了,纪小姐主持的节目,短短一个多月,收视率排全国前三,本事可在这摆着呢,而且今年还专门提前了活动,你就好好准备着参加就行,你肯定能入选最佳新人奖。”
纪成双应了声,礼貌地挂了电话。
她没什么野心,但能评选上,对事业更有帮助。
等有了名气地位,兴许大伯就不会再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她这么想着,心里多了一丝期待。
下了楼,厉云霆刚进屋。
她开心地迎上去,“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厉云霆薄唇勾笑,“想你,当然要早点回来。”
听听。
他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声音低沉有磁性,特别好听,把人一颗心撩的酥酥麻麻,心猿意马。
纪成双嗔道:“你这张嘴,越来越像跟电视剧里的总裁换了,现在特别会哄人。”
厉云霆换了拖鞋,脱西装。
纪成双上前帮忙,他握住她的手制止,随即将西装挂在衣架钩上。
一把将她抱住,双手抱着她的腰,眉眼里一片浓浓的宠爱,“你是厉夫人,不应该总让你伺候我,你应该被伺候。”
纪成双脸上笑着说:“以前都是这么伺候你,我觉得习惯了。”
结婚三年,她把他照顾得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事无巨细总要做到最好,想让他尽快好起来。
一千多天反反复复的工作,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厉云霆眸色一紧。
心脏像被线缠着,狠狠扯了一下,又疼又涨。
他怜爱地把她抱紧,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又亲亲额头,心疼地说:
“成双,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值得被更好地疼着,爱着,往后余生,你把这个机会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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