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唤醒鬼王胚胎
年久失修的楼梯,即便两人小心翼翼,仍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这座府邸想来在萨满到来之前,就已经废弃多年、而且年久失修。
一来到二楼,景象涌入眼中,连阿尔西娅此时都不由地抖了一抖。
而伊登更是瞳孔猛缩。
只见在二楼处,一具接一具的死尸,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的两旁,地上的鲜血都干涸了,漆黑又散发着腥臭,他们看上去死了很久,又像是不久前才死的一样。
伊登从他们的衣着判断,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最末萨满会的萨满,因为他们的服饰与那位书房里的死者相差无几。
“他们…全都是因为解读恩赐卷轴而死的?”
伊登心中自语着,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这一具具尸体身上的衣衫破烂,显然遭受了某种可怕的屠戮,像是一场袭击造成的死亡,可伊登仔细一看,却发觉尸体之间的摆放位置,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律感,比起屠杀,更像是某种血祭。
进入到灵修状态,伊登发现,这些尸体们的灵性,已经完全消散了,这意味着这群萨满死去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根本无法进行通灵。
还不待伊登深入思考,他又一次听到了,那轻微的摇椅声。
而且…那摇椅声好像在缓缓接近。
伊登攥紧拳头,双眼紧盯着满是尸体的走廊,呼吸急促了起来。
片刻后,摇椅声消失了,那声音很轻微、很小,让人分不清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阿尔西娅紧紧提着手里的十字弩,兴奋而紧张地巡视这走廊。
这女人真是疯了,不仅一点也不害怕,而且还…
伊登心里感叹道。
他们在这宽阔的走廊里行走起来,其间伊登时不时看向两旁的尸体,仿佛一个不留神,这些尸体就会从地上爬起来一样,张牙舞爪,露出狰狞惨白的面容。
很快,伊登又一次看见了,一个画着祭礼蛇的房间。
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好像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只是在书桌上,放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面,沾满了血迹。
“留给…收复这里的萨满们…”
伊登仔细览视这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写这张字条的人像是在不停的颤抖,不停地恐惧。
“萨满弟兄们,如果你们看到这条字迹,就意味着…我已经死了。
恩赐卷轴的解读又一次失败了,尽管我们失败的次数简直浩如烟海,但没有一次造成的后果,会像今天这么严重。
我们不仅失败了,而且…唤醒了卷轴中的鬼王…
即便,那鬼王仍是胚胎,如同婴儿,但…但没有人…没有人能逃得过,没有人能逃出这里。
哪怕是我,一位三阶的行奇迹者,也要…沦为它的食粮,它吞噬了我们,将我们的力量都化作了养料,没一个人能活下来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记住我的牺牲吧,记住我们的牺牲吧!
我相信即便我们失败了,仍然印证了我们的真理!
凡人终要拜托黑铁时代的桎梏与堕落,大奇迹要来了,毁灭的日子诞生了,如卷轴所言,一个婴儿,杀死了产房里的所有人!”
字条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最末的一段话,与其说像是牺牲时的遗言,倒不如说,更像是邪教徒临死前的疯狂呓语。
如卷轴所言…也就是说,萨满会破译了卷轴的一部分内容。
卷轴中唤醒了鬼王胚胎…难道说,恩赐卷轴,跟魔鬼有关…
一个婴儿…杀死了产房里的所有人。
而这里出现的鬼王胚胎…同样杀死了整座府邸的几乎所有人。
伊登觉得,自己似乎在一步步接近着真相。
等等…婴儿?
先知深渊那幅画上的…婴儿?!
伊登不会忘记,自己在先知深渊里看到的那幅神圣又诡异的宗教画。
再联系“一个婴儿,杀死了产房里的所有人。”这句话。
“那被献上的婴儿…正是毁灭的源头?!”
伊登深吸一口气,自己终于解开了一个谜题了。
即便这个谜题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但…起码已经跨出了一大步。
噗、噗。
有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伊登被吓了一条。
回过头来,才发现是阿尔西娅。
阿尔西娅指了指走廊外面。
伊登走了过去,起初不明所以,随后眼睛慢慢瞪大。
满是灰尘的走廊,除了他们两人的脚印以外…还多了一圈轮印!
这是…什么情况。
伊登警惕地盯着这一圈轮印。
阿尔西娅提着十字弩,紧张地扫视着整条走廊。
好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犹豫之下,伊登还是选择踏出了这个房间。
他们在走廊里继续前进起来。
片刻。
噔、噔、噔…
摇椅晃动的声音,又一次传来,那声音轻微极了,又慢慢停歇。
伊登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声音离我们好像有些远…像是从三楼传来的……
可是…我们在一楼的时候,明明也听到了这声音,难道传得有这么远吗?还是说那声音变换了位置?
还有…跟在我们脚印附近的轮印……
以及,那个书房里的死者的记忆,他在回到书房前,似乎一直在慌不择路地逃跑,有什么在追逐着他。
伊登浑身一僵。
他们听到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在二楼、也不是在三楼,甚至不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而是从他们的附近传出来,就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
一阵凉气瞬间灌满了双腿,伊登猛然转过头,他看向身后,尸体堆积的阴影里,像是有什么在动。
一张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摇椅,载着什么一样,缓缓从走廊里推了出来。
在摇椅的后面,什么人都没有,摇椅的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可这张摇椅就是慢慢地向前着,朝着伊登和阿尔西娅靠近。
有什么在推动着它,轻轻摇晃的摇椅,好像载着一位无声无形的婴儿。
“鬼王…胚胎!”
伊登刹时愣住半秒。
而阿尔西娅已经行动了起来,她提起十字弩,就朝着摇椅射出银色箭矢。
箭矢掠得飞快,直直朝向摇椅而去。
由白银浸泡水银打造的箭矢,往往被认为具有克制邪祟的能力。
然而,当箭矢飞到一半的时候,在摇椅面前停住,而后陡然落下,像是融化了一样,与走廊里的血迹混为一体。
伊登反应过来,抬起手,直接动用圣洁术。
“奥努阿!”
光辉自摇椅之中刹那迸发,俨然有驱除一切的威势,然而,黑暗转瞬既至,如同庞大的黑幕,吞没了所有的光辉,三阶圣诗班最强大的能力,仅仅只是让摇椅前进的脚步微微滞涩了。
摇椅流出着苍白色的雾气,那轮子仿佛在不停地滴血,两人都听到了诡异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div class="contentadv"> 后背的寒意掠了上来,伊登的四肢刹时僵硬。
摇椅慢悠悠地朝着两人靠近着,似乎是一个孩子找到了不得了的玩具,要慢慢地品用、把玩、折磨。
“主啊!”
伊登轻颤着,仅仅一接触,他就霎时间明白,他们绝不是这鬼王胚胎的对手。
“走!”
阿尔西娅又射一弩箭,喊道。
伊登回过神来,他抓住阿尔西娅,口中吟诵古言。
灵界穿梭、灵界传送。
转瞬间,他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一楼。
“大门被关上了!”
阿尔西娅惊诧道。
伊登转过头来,发现不知何时,大门已然紧逼,灵性的视野下,大门的门缝里不断地流露苍白色的雾气,像是被什么封印了一样。
教士再一次施展灵界穿梭、灵界传送,企图冲出这里。
然而,灵魂一碰到大门,就瞬间被遣返回了躯体。
“它封住了这里。”
伊登赶忙看向那个画着祭礼蛇的书房。
原本虚掩的书房,不知何时紧闭了起来,像是有谁害怕地关上了门,拒绝着他们的进入。
“该死!”
伊登拔出剑,砍了几下,但都没能将房门砍开。
噔、噔、噔…
摇椅晃动的声音又响起了。
伊登和阿尔西娅几乎不约如同地拧过头,发现那张摇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梯口。
摇椅不断地冒着苍白色的雾气。
这雾气的色泽,让伊登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在先知深渊里碰到的那邪祟的存在。
随着摇椅的靠近,伊登又一次感觉到,灵魂仿佛颤抖了起来,扭曲了起来,身体好像快要不受控制地想要长出新的肢体,他的灵魂好像在被什么侵蚀。
他好像被缴械了的士兵,顿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关键时刻,阿尔西娅手指的巫术戒指焕发出一道红光,紧接着,一团火球掠了过去,直直地扑向了摇椅。
尽管时间短暂,伊登摆脱了这侵蚀,吟诵古言。
“卡努、奥罗西斯莫尔。”
灵界穿梭。
“喀扎鲁提、奥罗西斯莫尔。”
灵界传送。
伊登连续使用了两个古言两次,二人的身影转瞬间出现在了二楼,又转瞬间出现在了三楼。
“呵、呵、呵……”
阿尔西娅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苦笑道:
“抱头鼠窜啊,教士。”
伊登的面色有些苍白,
“是啊…”
在刚才,自己感到了一阵失力感,与在先知深渊时几乎一模一样。
伊登按住额头,不由地回忆起那一日的景象,那个时候,他同样感受到了灵魂的扭曲和颤抖,这种邪祟,似乎灵性越强,就越容易受到它的侵蚀。
这种邪祟,到底是什么?!
“该怎么办?”
伊登喃喃道。
“这个戒指…似乎在这里不起作用。”
阿尔西娅听到之后,看了看女巫给的银戒指,
“看来指望不了女巫了。”
三楼的走廊,伊登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摇椅的声音不间断地响着,鬼王胚胎在步步紧逼,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忽然间,伊登想到了什么,猛然抓住了胸口的石片吊坠。
自己可以穿梭到未来
但是…
需要时间!
使用石片吊坠穿梭未来,需要一两刻钟的时间,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伊登冷汗连连,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尔西娅从他的表情上察觉到了什么,
“你…有办法了…是吗?”
伊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半响后,略显无力道:
“但…需要时间、一定的时间。”
阿尔西娅沉默了。
走廊里,顿时弥漫起了阵阵死寂,摇椅的声音仍在响着,似乎在步步逼近,要不了多久,就要让杀死产房里的所有人。
正如同所有萨满的死一样。
半响,阿尔西娅打破了沉默,开口道:
“你不用说什么…我会为伱…吸引它的注意。”
伊登怔了怔,满脸诧异地看着阿尔西娅。
“那…会有生命危险,你…你可能会…”
“死,对吧?”
阿尔西娅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说道。
伊登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不怕死,从来不怕。
记得吗,我还跟你说过,如果我真要嫁到这个蛮族国家,倒不如让我去死。”
阿尔西娅轻声说道。
伊登还隐约记得那番谈话,那个时候,阿尔西娅看上去脆弱极了,碧色的眼眸里留着泪水,他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已经不太记得具体的内容了,只是将之当作神经质的胡话。
“我真的不怕死。”
阿尔西娅慢慢站起身来,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开天真的玩笑,又或是在进行一场不得了的冒险,这时,她瞥了楼梯口一眼,轻松地莞尔道:
“人人都知道,衰老是可悲的玩伴,不知多少人不愿面对它,却又因害怕死亡而不得不与之共处,再也没有力气去开怀畅饮、纵情欢乐,青春都悄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年老时被迫的心平气和、被迫的节制养生。
我与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个享乐派,功利者!要我说,蔷薇到了凋谢的时候,就应当剪去,又何必盼望他日再开呢?人还没到老去的时候,就要想到该怎么去死了!”
她一边说着这些,一边推了推伊登的肩膀,示意他到四楼去,而她,一个人提着十字弩,留在三楼,等候危险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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