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阮重明发现猫腻
当书局因为阮昭送来的书稿而全员振奋时。
收到阮昭快马加鞭送来的种子和资料的司农部也陷入全员鸡血状态。
尤其是大司农，竟因过于激动而当日便躺倒了。
若非赵皇深知他的秉性，不想再度刺激他，不然就直接让他不要插手这次的事情，带薪休假得。
别说司农部，就是赵皇也激动，当天亲自到司农部跟着看了一会，便着人迅速抄一份，原稿便被他带回宫。
带走的还有阮昭一并送来的几种种子。
当大司农得知大半种子被赵皇给拿走时，懊恼得直拍大腿，只能骂自己身子不争气，晕什么晕，就不能换个时候晕。
然后赶紧一颗不落的全部分派到各个试验田去，按照阮昭资料里的方法分别进行不同土壤和环境的培育。
阮昭资料里还提供了几种搭建模拟不同环境和温度的简单法子，不需要什么高科技手段，都是现阶段就能做出来。
消息很快就泄露出去，登门试图讨要种子的人也多起来。
不过无一例外，都被大司农仗着倚老卖老给拒之门外。
就是几位高他一级的老肱骨，也是半颗都得不到。
当然，对于这几位，大司农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般，而是祸水东引。
一句，‘陛下取走大部分’就把几位给引走。
而最后他们也的确成功从赵皇手中都抠出来种子。
虽然都是每样两颗，但也好过没有强。
潼关城。
看着出使队伍渐行渐远，阮昭轻吐了口气。
“放心吧，我已经提前安排几支队伍潜伏在前路，还有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定能叫他们安然归来。”赵堇廷安抚道。
阮昭只是轻轻摇头，轻轻扯缰绳，转向城门慢慢往回走。
赵堇廷策马跟上。
一会后，阮昭才道：“我不担心，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烦了。”
赵堇廷眼神微顿，转头看她。
阮昭轻吁出一口气，“有些事，明明可以一步到位，却总还是要循着轨迹走，这种过程，真的很烦人。”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涌起这种，让她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情绪。
就好像很久以前，她就经常经历这些事。
赵堇廷也察觉她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眉头不由轻蹙。
阮昭却是吸了口气，轻轻摇头，“没事，走吧。”
说完便策马快速入城。
赵堇廷盯着她的背影，也策马追上，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
马队入城，百姓们都兴奋的抬手招呼。
现在整个潼关城，除了外来的，大概没人不认识阮昭和赵堇廷。
阮家的马车跟在后面。
阮重明侧头听着周围人群的呼唤。
突然一句议论哧溜的就钻进他耳朵里。
不知道哪位大娘喊了声，“郡主和太子殿下看着好般配啊，郎才女貌。”
这一句不知道怎么就切中了阮重明的点，让他之前有些时候总能从赵堇廷身上察觉到怪异的事情，似乎瞬间通了些。
他不由推开车门，看向前策马并肩而行的两人，呆住了。
以前就总觉得太子对阮家人太好了。
这种好在青山村时还不怎么觉得。
因为一切都可以往感恩女儿救他上带。
后来去的皇城后，赵堇廷那种照顾和对他如晚辈对长辈般的尊重，总让他觉得不对劲。
如今倒是抓摸到一个可能性。
只是……
“不会吧……怎么会……，其实倒也不是不可能……”
“爹，你在嘀咕什么？”阮林瑞见老爹一直看着外面自个叨叨的，不由也疑惑的往外看。
可惜除了人群，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慨一句，“这才是民心所向啊。”
阮重明被打断思索，满脸纠结的转头，似乎想和大儿子分享一下刚刚的新发现。
结果转头就看到儿子傻乎乎的模样，顿时话都吞回去了。
算了，现在也知道他自己的猜想，或许太子殿下就只是单纯与女儿关系好呢。
随后，他的思维就开始往外散了。
看着远处太子殿下修长挺拔的背影，想想对方的品性、相貌、言谈举止、喜好等等，似乎也没有那处不好。
而且这般一想，对方还真是难得的与女儿走得最近，也最合得来的未婚男子。
唯一让他纠结的就是对方的身份和家世。
虽然与女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多少了解女儿的性子和喜好。
女儿绝对不会愿意只做管理后院的女子。
更别说赵堇廷未来还可能是国君，深宫大院，更不适合女儿。
他就担心如果两人真的走一起，别以后磨合不来，到时候酿成悲剧。
可现在他也不确定两人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者情况，总不能去试探。
那两人都是聪明人，若真不愿意让他人知道，他不认为他能试探出什么，反而可能会徒惹尴尬。
想了一会，他只能吐出口气。
“算了……”还是先看看吧。
阮林瑞更加疑惑。
可惜阮父这会满心都是女儿的未来，哪有心情管这个傻大儿。
人群中，一名女子被看热闹的百姓裹挟着到路边，看着走过队伍，听着周围人的谈话，有些诧异。
“那就是赵国的太子殿下和那位传说中的福蕙郡主吗？”
“对啊对啊，咦，你是刚从外地来的吧？”
“啊，呃，对，我我刚来潼关城的。”女子怯弱的缩了下脖子，不觉低下头，手用力扯着衣角，不敢看其他人。
“我就说嘛，咱潼关城的人就没不认识郡主和太子殿下的，我跟你说啊……”
下边众人就七嘴八舌的给女子做了一翻科普。
关于福蕙郡主的事迹，女子这段时间也听了不少。
再次听时，还是满心感慨和向往。
女子也是近期才从禄国逃难过来的。
这段时间难民本就多，只是之前打战赵国边城暂时关闭城门，难民也被拒之门外。
不过这段时间又开始接收难民。
而且这段时间难民也多了许多，很多都是因为禄国战祸而逃难过来的。
“郡主真厉害。”她转头，羡慕的看向远方策马的女子。
“是吧。”旁人立刻笑呵呵附和起来。
“我们郡主不止厉害，郡主的家人也很厉害。”
“不错，像今天离开的那位阮二公子，可是今年的探花呢，此次奉皇命前往蜀国，若能顺利达成两国结盟，以后肯定也前途无量。”
“什么阮二公子，以后是阮大人了。”
“哦哦，对对！”
女子闻言却微愣了愣，低声呢喃，“阮二公子……”
这个称呼，让她忍不住想起一位故人。
女子还在愣怔，突然一个婆子挤进来，胳膊一划拉就把旁边的人都推开。
然后拧着女子的耳朵就把她往外拽。
一边拽还一边骂骂咧咧。
“我说怎么一早上的没见着个鬼影，原来是跑来这边躲懒，我老梁家怎么这么倒霉，让你个懒货进门，个遭天谴的扫把星，你是不是看我们家落魄了就也想丢下我们，没良心的黑心鬼，当初就不该同意我儿娶你这破鞋，说不得当年阮家人也是被你给克死的。”
女子耳朵几乎被扯裂，已经出现一点红色。
她惨白着脸努力护着耳朵，一边哀声苦求，“娘，娘，我没有，您放手，我没有偷懒，我的真的没有……”
可惜婆子根本不管她怎么哀求，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七月中旬，历经近一个月的战事，因禄国一封国书送至，暂时进入休战期。
这段时间，禄国接连被大军占领三座城池。
但对禄国来说，最糟糕的还不是被占领的三座城池，而是国内四处发生的暴动，以及各处同时爆发的旱灾、水灾、蝗灾，再加上个兵祸，简直乱成一锅粥。
偏偏太子无能，每天只会在殿上发脾气。
底下百官各有心思，各为一派，互相扯后腿，试图趁机排除异己，搞得内外都是乌烟瘴气。
便在这个时候，病了三个月的禄明皇终于出现。
原本太子打算等稳定局势，彻底大权在握就直接要了禄明皇的命。
谁知道接下来事情一件又一件，这个时候禄明皇是绝对不能死，不然肯定朝中会彻底陷入混乱。
所以才一直吊着他的命。
这也给了老太傅机会，终于顺利把药送入宫中，救了禄明皇一命。
这还是得益于近来战事噩耗不断，全国陷入暴乱，许多朝臣眼见禄国有亡国之兆，这才愿意配合老太傅。
确定禄明皇真的被救醒，身体也无碍后，已经暗中与老太傅站到一起的朝臣立刻朝太子发难。
有人出来质疑太子试图弑父夺位，才是引得上天不满，降下天谴，必须伏法以慰上天。
而后太子与朝臣对峙时，禄明皇出现了，当下就揭露太子的阴谋，把全部党派都关进天牢。
随后禄明皇火速向赵国送来一封求和的国书。
当然，国书中基本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太子身上，并表示愿意送太子前来赵国听审伏诛。
不过这份国书，赵皇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送回潼关城，交由太子全权负责。
是要议和还是继续打，都由他决定。
求和早在意料之内。
阮昭给禄国太傅送药救禄明皇这事也没瞒着他。
所以这个结果其实都在两人的预料之中，并且还晚了一点。
原本以为七月初就能搞定，谁知禄国朝廷够能折腾，倒是让他们有机会多占两座城。
赵堇廷其实很想继续下去。
但他也清楚，赵国现在暂时还没有资本打长期战。
尤其一旦赵国真的硬着头继续打下去，摆明要把禄国拿下。
那么启国和陈国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蜀国说不定也会心怀警惕。
五国互相制衡已经几百年，一旦失去平衡，那就是又一场劫难的开始，各国肯定都不会不管不顾。
赵国现在的军事力量还比较薄弱，今年才稍微增强一点。
目前国内也不少地方在闹粮荒，更别说供应军队。
所以议和是最优选择。
虽遗憾，但赵堇廷还是给禄国送去一封国书，表示议和可以，但条件必须重新商定。
赵堇廷议和条件早就拟定好，倒也不必太过费心，只是在信中多加一句，条件已定，不容变动。
这便是一口价，说是商议，其实是不容商议。
禄明皇在看到赵国提出的条件时，差点喷出一口血。
结果在看到后边不软不硬的那一句话，这口血终究还是吐出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可不管再如何愤怒，此时禄明皇也没办法和赵国对呛。
现在的局面对禄国太不利，他必须先寻机稳定国内形势，不然内外夹击，禄国必亡。
可想到要答应这些条件，他又十分不甘心。
还是有位大臣提醒了一句。
“陛下，我们还有唐昭。”
禄明皇眼眸微凝，随后眯起眼睛，冷笑起来。
“不错，还有唐昭。”
他倒是真没想到，这小妮子运气竟这般好，难不成国师的批语是真的？
禄明皇醒来在了解所有事情后，对于唐昭的情况也非常诧异。
不过他完全没想过对方以前一直在藏拙，只认为她是在外面有了奇遇。
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是坏消息。
毕竟唐昭是禄国的人是事实，何况她的生父生母可还在这里，她总不能狠心放着不管，那这样也会被天下人诟病。
自以为捏住唐昭软肋，想着以后再把这个香饽饽弄回禄国，让赵国吃个大亏的禄明皇，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他咽下喉咙里涌起来的鲜血，朱笔一挥，同意了赵国的议和条件。
赵堇廷开出的条件其实不多，就只有三条。
第一条就是老规矩，割让土地。
除赵国占据的那三座城池外，赵国还需要再割让两座城池作为损军弥补。
第二条也是老规矩，赔偿。
禄国除了要补偿赵国打仗期间的所有投入，还要额外赔付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
第三条是新增的。
禄赵两国开通互市，禄国不能阻止赵国商人进入国内进行买卖，而且还要加以扶持，并免五年的商人税。
三条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每一条都在挖禄国根基。
虽然这些东西禄国还是能轻松拿出，但一旦传出，定然会进一步民心大乱。
民为国之基，民乱则国乱。
若非有阮昭这根胡萝卜吊在前面，禄明皇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
国书送出，两国国君盖章明示。
禄国国君表示不日便会派遣使臣前往赵国签订契书，兑现条件。
赵国这边，没有立刻召回兵马，而是让大军原地安营。
实则是趁机招兵，‘拐带’人口。
禄国不重视的百姓，赵国却想要多多益善。
两国议和的国书经赵堇廷同意，内容都被刊登到《潼关日报》上。
很快消息便传遍全国。
瞬间举国振奋，百姓一片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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