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来,浅寂都很少说话,整个人甚至安静得可怕。
“之前我也曾叫他来帮你,他都拒绝了,但是发现小依的墓变成那样的第二天,他来找我,说他改变主意了。”菱悦皱着眉,看着窗外被映得发白的一切,连原本的色彩也模糊了。
君兰熏没有说话,心中略微察觉出一丝不妥,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地清晰。
屋里沉默,窗外呜呜吹过的狂风打得窗框咧咧作响,一片浮云飘过,挡住了月亮,留下一片阴影,处于明明暗暗的树丛中似乎藏着鬼魅的影子。
良久,菱悦回过神来,看着被一团阴影包裹着的君兰熏,也是想起了她如今的处境,“你要回皇宫吗?”
“回。”君兰熏没有丝毫的犹豫。
菱悦眨了眨眼睛,带着男儿英气的脸上透出一丝讶异,“你不管棉枝了?”
“棉枝不会出事,皇宫也必须回。”清冷的声音里带着笃定,不容置疑。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对他的态度转变好奇的话,可以去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清晨,预期温暖的阳光并未到来,反而下起了绵绵的秋雨,钻骨的寒风顺着丝丝雨水仿佛能侵入血肉。这应是深秋里最后一场秋雨了。
君兰熏撑着伞出现在一间房间前,她只是淡淡扫了几眼,便是直接上前推开了门。负手背对着门得韩铁听到响声回过头来,便是看见一身浓重墨黑的身影收伞立于门边。
他微微一愣,上前行了一个礼,“珍嫔娘娘怎么亲自来了?”韩铁低垂着头,眼睛只是看着一截黑色的裙摆。在他心里,对君兰熏是有怨念的。当今皇上曾是西周战神,面对敌军前扰,从来是挥军直击,而如今却为了眼前的女子,欲与苍茫求和。后宫局势复杂,势力分崩离析,本就是一局脱了棋盘的棋局,在她到来后,彻底崩盘了,还令皇上如今处于危险之中。
纵然他不喜眼前这女子,却深知她是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精于心计的狠辣之人。眼下她突然造访,不知意欲如何?是要他放人?
虽然撑着伞,君兰熏的衣服上依然裹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乌黑的发丝也沾有了不少,那仿若是深海里最明亮耀眼的珍珠,镶嵌在发间,越发衬得她美如深海里最得chong的小公主,高贵,美艳不可方物。
她扫了一眼向她行礼的韩铁,淡淡应了一声,便是将视线移到他房间中央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桌子只是最为普通的木头用最为简易的方式制成的,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桌面没有摆放任何的茶具,装饰品,只有一张被展开的皇城四周的地图。
“韩铁将军真是好兴致。”君兰熏嘴角啄着一丝笑意,红唇轻勾。
韩铁脸微微一红,他知道她是在嘲笑他。昨天时他还义正言辞地说他只遵从皇上的命令保护于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不管。而如今却是在分析皇城附近的地形局势。分明是打算收到不利消息就调兵前去。
他也不掩饰,豪气地走到桌子边,粗糙的手指轻触着地图,抬头看向君兰熏,“娘娘今天到此所为的是何事?”
君兰熏看着他的动作,轻笑道:“与将军此时要做的事情有关,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很好的办法。”
韩铁眼睛微亮,但依然是沉吟了片刻,才应了下来。他若是与这位娘娘赶回皇宫救驾,犯下的可是抗旨不尊的大罪,可转念又是想到,江家起兵造反,皇上此刻身在皇宫中,除了镇守在宫中的御林军和护卫军,别无军队,就算有也是在千里之外,赶回来也是决计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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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鎏金奢华的大殿中,夏呈烈独自站立。一身青蓝色的龙袍腾龙飞舞,穿插千丝万缕的七色彩线,领口处缀着无数银白色的宝石,远远看去,似是星河,又似一捧最为清澈的池水,夹杂着一颗颗碎裂的冰渣。让人在这略带着寒气的深秋中,倍感冰冷。
他本想在她身边多陪陪她的,但是却在当晚就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江才人暴毙,江家意欲造反。他知道这是太后为了逼他回来的手段。
江家老爷子是朝中重臣,位任太傅,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便是如今镇守在马彼坡的江信和进宫当上才人的江袭月。马彼坡一带马泛滥,尤其猖獗,开始时江信是奉命带兵前去讨伐,但是因为马实在泛滥得厉害,便是留在了那边。
虽然江信手握重兵十万,但是因为远在马彼坡,不能真正地给予江家太多实质的帮助,所以平时江家一直颇为低调,就算连当初江袭月进宫参选秀女,他们也只是在暗地里操持,不敢与其他三个势力有太多的相争。
听闻,江老爷子非常喜爱江袭月,但是为了家族能壮大,他不得不忍痛将女儿送进了宫里。一来他对江袭月的美貌抱着很大的信心,以她如妖胜桃花的美色,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当属楚晓。二来,他从小就请人教导了她不少御夫之术,加上她心思颇沉,在后宫定是能大红大紫,就算不能,也足能自保。但是江老爷子终究是想错了,所以听到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来告诉他,江袭月在宫中的日子,他几乎疯癫。他为了权势,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现在还害她丢了性命。所以,当晚他便是毫不犹豫地发了消息给江信。
江信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带重兵回皇城,乃是死罪一条。已然因为女儿的死而大受打击的江老爷子更是在听闻皇上在此时带着此时盛chong的珍嫔外出游玩,不曾给出一个明确回答的时候,更是几乎失去了理智。
夏呈烈微微一笑,如刀锋般的薄唇勾起,瞬间一朵朵冰莲绽放,在空气中发出磨人的“咔咔”声。玄黑的眸子深邃如谭,此刻却是如同深埋了一把百万巨剑,轻轻一动,便是将万里河山斩断在剑身之下,一股煞气蔓延而开,熏染成墨色的世界。
“砧板上的鱼肉不好当,一不留神就是身首异处,但是猎人与猎物身份的互换也是会令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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