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样了?“
“很不好,性命堪忧,赵太医说,如果有一只冰蟾雪蛤,可能会有不少转机。”
听到君兰熏这话,夏呈烈脸上突然古怪了起来。
“怎么了?你有冰蟾雪蛤?”君兰熏疑惑地看着他。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雾毒花便是不用去封情谷寻找那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不存在的那只冰蟾雪蛤了。
夏呈烈沉默半响,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三年一次的小国前来进贡,曾是有一个身在比较偏僻之地的小国偶得一只非常珍稀的冰蟾雪蛤,并将它列进了那次进贡的主要之物。谁知,当这支队伍到达西周之境,上来朝贡之时方才是发现了主要之物冰蟾雪蛤不见了。前来送贡品的侍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能够排除这些人偷窃的可能。后来据他们回想,曾是在路上遇到一个非常俊俏的公子,那个时候他曾无意问起过。
这样的一番话下来,君兰熏几乎能百分之一百肯定,那个俊俏公子就是白亦溪,那个在进贡之列中位列最重要的冰蟾雪蛤,此刻也应是在封情谷之中了。
唉,雾毒花这一趟是跑定的了。
”宫中之内各种仙品灵药存在不少,只是救活她,这些也是足够了。“夏呈烈没有注意到君兰熏的表情,继续说道。
君兰熏微微有些惊讶,不要说清月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就算是尊贵如妃嫔也不一定能得到帝王倾尽如此数量巨大的珍贵药材去救活。
是因为她的那句,清月曾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吗?他也是想从清月之边知道关于皇后之死的事情?
”滴答滴答“,空灵的水滴声音在耳边,在远处响起,四周是潮湿得仿佛能凝聚出水珠的空气,仿佛进入这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已经盛着它们所能盛载的最大水量了,沉甸甸的,漂浮在低空之间。
罗夏想来睁开眼睛,入眼就是被数十支铁柱包围起来的囚笼,水汽环绕,甚至有着不少奔流的水已经蔓进了囚笼之中,只是她是睡在石chuang之上,并不知道而已。
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罗夏眉头皱起。努力地回想着晕倒前的一幕幕,她心头不由有些怒意。
”我是被杀的角色,怎么反而是我被囚禁啊?珍妃,你这是在报复我吗?好你等着,我就是死了也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哼,不知好歹,你就活该被杀?“就在罗夏骂君兰熏骂得兴起时,空气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
罗夏吓了一大跳,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地方竟然还会存在其他的人,因为在她看来,整个囚笼是被一层层水幕覆盖着的,她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自然地,也是将之当成这里是自己一个人的空间了。
”谁?谁在说话?“罗夏有些惊慌地喊道。
但是刚才出声说话的菱悦已经飞快地赶回了梨园,前去找君兰熏了。
罗夏骂君兰熏时,说到了一句,她是被杀的对象,那清月,浅寂究竟是谁要杀她?
菱悦神经大条,没有反应过来,经银霜提醒了一番后,也是立即明白了过来,抢着要去向君兰熏说这个事情。
雾毒花悄然潜入梨园之中时已是三天之后,在这个期间,宫中太医不知道已经将多少珍贵的药材喂给了清月了,这才是勉强地吊着她的一条命。
如果清月不是在皇宫之中,或者她没有令夏呈烈足够重视的价值,想来她在便是死去了。
雾毒花进来时,手中拿着一个木质精美的盒子,但是神色之间却是有些难看。
”冰蟾雪蛤找到了吗?让我立即将它送到太医院调配药液吧。“棉枝看到雾毒花来了,心中大喜,立即应了上去,就要去接雾毒花手中的木盒。看来对于清月如此暴殄天物珍贵药材的行为,棉枝也是看不下去了。但是没有冰蟾雪蛤前,那些都是她的救命稻草,没有她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如今真正能落到实处的药材来了,她自然是不忍那些珍稀药材的再次浪费了。
就要触上盒子,雾毒花突然躲开她的手,”谁说要将这东西给那群老不死的东西了,我心里还有气呢,哼。“雾毒花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棉枝便是上前,在君兰熏身边坐了下来。
棉枝转过身,眼神明显有些鄙夷地看着她,”不是吧?那都多久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着,你的心肠到底有多狭窄啊?“
雾毒花眉头一紧,重重地一拍桌面,就要站起来和棉枝大吵了。君兰熏这时却是搭上了雾毒花的肩膀,轻轻一拉,将她拉回到座位之上。”东西是完好的?“
雾毒花狠狠地瞪了一眼棉枝,才重新坐下,说道:”当然不是,冰蟾雪蛤是一种属寒性的珍稀药材,本身保存时就是需要存在极冰环境,但是当我在封情谷里寻找时,我竟是在一处冰水之中发现的,如果温度合适,这冰蟾雪蛤都可以繁衍几十代了。“
雾毒花越说,就越是激动,一张秀气的小脸上尽是唾弃之色,如果白亦溪此时在这里的话,她必然是要冲上去将他打一顿的,竟然如此糟蹋这么珍贵的药材,他就真的没有想过这东西有天一日是要用来救命的吗?
棉枝现在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雾毒花不是与她计较之前醉月楼得事情,而是在气于她,是亦师亦友的封情谷谷主白亦溪。想到自己刚才误会了雾毒花,还骂了她心肠狭窄,不由心中悍然。如果不是主子刚才阻拦,她真要被雾毒花打上一顿了。
君兰熏皱眉,”那还能做药吗?“
雾毒花冷静了一下,方才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药效必定是大不如之前的。“
君兰熏看着chuang上的清月,憋眉若有所思。
”也没有办法了,冰蟾雪蛤本就是非常珍贵的药材,短时间内是很难再重新找一只的,虽然这只服用下去,药效不比以往,但是这只服用下去,药效不比以往,但是以清月这三天中吃了这么多天彩地宝,药效不足也是可以救活她了。”雾毒花看着君兰熏的神色,明白了几分她眼中担忧的意思,继续说道。
君兰熏点点头,黑眸中担忧着才消散了一些,“这只冰蟾雪蛤不能送到太医院调制药物,需要你亲自去调。”君兰熏转向雾毒花说道。
“为什么?我们这边调药,太医院那边又是用着各种珍贵之药,那样不是就浪费了吗?”棉枝有些不明白君兰熏的决定。
这次倒是轮到君兰熏不说话了,雾毒花用她刚才鄙夷地目光看着她,淡淡地说道:“你笨啊,这只东西是从人家的进贡之物偷来的,你送回去,该怎样解释它的来路啊,难不成说你自己生出来的?”
棉枝看着雾毒花脸上的笑容,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是丝毫没有办法。谁叫她先是得罪这位呲牙必报的主。
接下来的时间里,雾毒花便是在梨园之中调制那只药效减半的冰蟾雪蛤,君兰熏没事时每天都会来守着清月,只是她的那双黑眸之中总是莫名地带着另外一种情绪。
对于清月,她有着不止一个问题。皇后死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中蛊,而现在那些在雾毒花看来都是非常难以消除的齿痕竟然再她再一次出现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较之之前肌肤变得更完美了?她为什么要杀罗夏?为什么知道浅寂那么多的事情?突然,君兰熏觉得清月变得好陌生,就仿佛她不认识了这个人一般,或许是以往建立起来的认知一瞬间奔溃方才如此吧。
那天菱悦再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去见了罗夏,并在她的嘴中知道很多的事情,虽然她心里毅然地告诉着她要相信清月,这一切可能只是罗夏想要离散她们而编出来的一个谎话,但是各种各样的事实摆在眼前时,却是不得不去相信。
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事情,连是菱悦,银霜也是不知道。她心底还是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她想要亲口问一问清月证实才行。
雾毒花调配调配好药液,将之喂给清月,之后过了一天,清月也是终于幽幽地醒转了过来。
天空明媚,阳光和煦,照得人有种从骨子之中散发出来的慵懒。清晨之时,搬出一张软榻置于院落,舒坦地躺在上面,睡一个懒觉或是单纯地眯上眼睛,只是为了享受阳光落在身上那片刻温暖的感觉。
但是此时君兰熏并没有躺在院落的软榻之上晒着太阳,而是房间之中悠然地泡着一壶虾前明月。上次去见过静嫔之后,绿意曾是来过一趟,将写有虾前明月泡茶的一些方法技巧的纸张交给了君兰熏。
君兰熏虽然恼静嫔,但是她却并没有拒绝这静嫔送来的这张纸张,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张上面并不是只是写有虾前明月的调泡之法如此简单,但是左右翻了翻,除了发现这张纸比起宫中常有的纸张要厚上一些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烦心之事不少,君兰熏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之上多加思量便是收了起来。清月在一阵阵梨甜茶香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窗户外映进来的阳光恰是有着一道落在她的眼皮之外。刚是睁开了眼睛,便又是皱着眉头重新闭紧。
“清月,你醒来了?”突然,眼皮之上的亮光消失了,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再次缓缓睁开双眼,刚才被阳光刺花了眼睛,此刻依然仿若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看一切时,都有着一种朦胧的神秘。
听到声音,她先是条件反射地点点头,然后才是看向说话之人。
一身黑色纱裙,简单朴素,除了之上绣功精致的金色藤蔓和金花外,并无丝毫珍玉,一条镶嵌着赤红宝石的腰封裹在纤细的腰肢上,如同暗夜之中骤然亮起的一抹万丈红霞,加重了那种浓重的气息。
“姑娘?”清月看到伸手在她眼帘之上遮挡着那一道阳光的身影,微微惊讶,一丝隐藏得极好的慌乱在眼底深处悄然划过。
“怎么?不喜欢我在这里守着你吗?看到我竟然如此惊讶?”看到清月已经坐起来了,君兰熏也是收回了那只替清月挡阳光的手,眼神之中略带着深意地看向清月。
清月唇边带笑,虽然这几天经过了不少珍贵药材轮番的调理,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却没有影响她刚才瞬间绽放的美丽,反而带着几分林黛玉柔弱的美丽,令人心生怜惜。“怎么会?只是觉得好久没有见到了姑娘,微微有着震惊而已。”
“恩,我也同样觉得我们好久没有见了,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君兰熏唇边同样带着一抹笑意,只是淡得有点可怜。
“我……我忘了。”清月一愣,从微微晃神间清醒过来,对上君兰熏的话,心中有了一丝警惕。“都说了好久了,我又怎么还记得?”
君兰熏看着她,笑了笑,并没有争辩什么,只是又道:”既然这个你不记得了,还我们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清月微微放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听到了君兰熏的下半句时,心脏不由再次收紧,”我们就来说说皇后之死的事情吧,这个你该不会也是忘了吧。“
清月勉强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脸色骤然变得更加苍白,此刻的她更是像一个精致却是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那天我在皇后身边伺候,如往常一般将泡好的罂粟果茶水送去,那个时候的皇后依然是没有出事,但是等我退出去时,却突然听到身后有异响传来,转过身时,已经看到皇后倒在软榻之上,七孔流血,同时有一抹黑影闪过,我便是失去了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是不知道了。“
听着清月的话,君兰熏凝神微微沉思,半响后,方才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后来清醒后的事情,你也不记得了?“
清月摇头,眼底迷惘之中隐隐夹着杀意。
”那你为何出现在夏絮宫,还遇上了浅寂,被他所伤?“君兰熏一双黑眸如矛,锐利异常,一个个问题从她口中接连冒出,咄咄逼人。
清月抬头,看着君兰熏,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汇,静静地对峙着。良久,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房间中沉默的气氛压抑,就在这时,梨园之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明黄龙袍加身的夏呈烈步进房间。
突然,一直与君兰熏对视着清月骤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两只撑着chuang身支撑着身体坐起的手也是无力,失去了这两只手的支撑,清月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一下子向着chuang下的方向滚下。
君兰熏一时呆住了,并没有伸手去扶,幽黑的眼眸中只是倒映着清月吐血,身子斜倒的景象。
夏呈烈眼疾手快,快步上前几步,还来不及伸手去扶,清月的身子便是刚好倒在了他的怀里。
温软的娇躯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中,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体之中徐徐散发,清月似是不经意地抬头,对上夏呈烈俯视的目光,苍白却是精致如木偶的脸庞完美到了极致,单薄的唇瓣上染着鲜血,娇艳欲滴,一双翦水秋瞳迷离动人。
清月是背对君兰熏的,从君兰熏的角度上是无法看到此刻清月脸上的神色的。
夏呈烈看着清月那样妩媚的样子和神态,眉头轻皱,刚欲将其推开,清月又是猛地低头,”哇“的一声,又是一大口的鲜血从嘴中吐出了出来。
鲜血如茶荼花般开在地面之上,甚至有着不少沾上了夏呈烈的明黄龙袍之上。
此刻,君兰熏已然反应了过来,虽然她很是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和自己聊天时还好好的清月,在夏呈烈进来后便是病情急剧恶化,看着地面上妖异的红色,君兰熏从chuang边站起,对夏呈烈道:”怕是病情突然恶化,我去找太医来。“
没有等夏呈烈说话,君兰熏就快步走出了房间。她知道夏呈烈会是说什么,如果之事找太医当然不需要她亲自去,但是她真正要找的,却并非是太医,而是暂时住在这梨园之中的雾毒花。
帮着将冰蟾雪蛤调配成药液,喂给清月后,雾毒花便是一直在思索着为什么之前她断定着清月身上无法消除的噬齿痕,如今会消失得干干净净,还有那两种蛊虫。
君兰熏离开房间后,夏呈烈便是将清月软绵绵的身子靠回了chuang头之上,欲退开数步。清月的一只手却是突然捉住了他龙袍上的一只衣角。骤然使出的大力顺着衣服牵着没有丝毫预料的夏呈烈顺势往前一扑,便是来到了清月的面前。
清月猛然抬眸,鲜红带着血迹的唇瓣上挂着一丝笑容,口气轻吹,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夏呈烈因着被一个女子如此戏弄,而且这女子还不是它的心爱之人时,早便是心头大怒,见着清月如此,他便是勃然大怒,当真是如此不要脸?
他没有闪避清月吐来的香气,而是直接抬手右手,迎面打上了清月那张苍白却是精致的脸,那样一点娇弱的柔美还不足以让他心动,所以,下手时,他也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啪“的一声,巴掌重重地落在清月的左脸上,白瓷处再度滑出一丝血迹。但是,清月依然灼灼地盯着夏呈烈,唇瓣上的笑容不减。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容,仿佛是在说,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无论怎样挣扎,你也是逃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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