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再见丽丽丝
清晨。
丽丽丝像以往那样，双手拄拐来到葡萄架前摘取葡萄。
比尔已经准备好了巨大的橡木酒桶。
伦丁尼不是葡萄的主产区，整个昂撒在12月份之后的海洋寒冷气候都会对葡萄生长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所以要在1月前将尚未被寒霜袭击的葡萄摘下来，经过相应处理步骤后装入巨大的橡木酒桶。
等明年九月，一桶葡萄酒就会出现，根据今年葡萄的收成，那应该比较美味，目前在葡萄酒市场上，一桶伦丁尼地产的葡萄酒能卖到15银令，价值远低过从奥克托进口的那批，但也聊胜于无吧。
比尔对这样的工作很感兴趣，丽丽丝现在已经知道了比尔的英灵身份，因此猜测他在源界时，或者就做过相应的工作。
另外一位丽丽丝的‘看守者’——汉尼拔先生则并不常在鲁瓦村，他有时会消失很多天，不过在昨晚的时候，丽丽丝的‘看守者’们告诉她，汉尼拔回来了，并且带有非常焦急的情绪。
对一向沉着冷静的汉尼拔来说，这是罕有的情绪，对丽丽丝而言，则是非常乐见于这一局面，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是用于威胁楚门的人质，所以任何变化，无论好的坏的，对她而言都是有利的……
这时，丽丽丝正在摘取较高位置的一株葡萄，她的手够不到，她正在考虑是否使用‘看守者’去帮忙。
她的‘看守者’是水，被囚禁的这段时间，她与其达成了非常默契的合作，据汉尼拔说，从未见到有‘工匠’是以‘水’为友的。
大概其他工匠都没有过缺少四肢又得不到材料制作的窘境吧。
这时，一只手出现，帮助她摘下了这串葡萄，同时其高大的身形遮蔽了阳光，丽丽丝的所有‘看守者’，都没有提醒过她有人到来，所以丽丽丝讶然抬头，就见到以阳光为背景略带模糊效果的威严面孔。
这一刻，丽丽丝的血液几乎为冰寒所凝固。
因为她意识到，这是教皇！
教皇……那个噩梦一般的存在，丽丽丝永远记得自己在其面前犹如蚂蚁一样的无能为力。
“啊……！”丽丽丝尖叫，她甚至无法生起抵抗的念头，即便她现在已并非当初那个初入非凡的无知女孩，而可以称得上一个久经锻炼的战士。
“别喊。是我。”‘教皇’说出奇怪的话，唱起奇怪的歌，“玫瑰玫瑰我爱你～”
啊……丽丽丝保持震惊的姿态，脑中大概有无数个念头在风起云涌，最终化成一句话：“怎么可能是你！”
随即，丽丽丝又凝望向身后的房屋，汉尼拔和比尔都在那。
“那两位英灵被‘舞台’控制住了。”教皇说，现在的他，对付两位英灵，轻易如同吹灰。
五分钟后。
丽丽丝和教皇并排坐在葡萄架下，吃着葡萄。
“都说你脑子好使，也反应不过来吧～”月夜骑士晃悠着腿说。
“我只是没想到，伱与楚门竟然真的是一个人。”丽丽丝端详着月夜骑士的这张教皇面容，眼神中带着一种戏谑。
“呃……”月夜骑士差点被葡萄噎死，咳了几声，面带震惊：“什么？！”
“女帝早就说过，楚门是教皇的心脏，也是教皇唯一的弱点，如果发生奇迹，那楚门甚至可以取代教皇，代行其事，这就是她唯一的机会，但你唱的歌，是月夜骑士才知道的，所以……”丽丽丝摊开手，“你没想到吗？”
“啊……”月夜骑士，或者应该说是楚门本尊了，他现出智商被碾压的尴尬神情，“肯定是月夜骑士搅乱了我的脑子，让我智商下降了。”
“这感觉很怪。”丽丽丝说，“所以，你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8个小时……”楚门看了一眼表，“这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当初伦丁尼城内出现神话巨猿，给了女帝希望，她才会觉得你有可能取代教皇，但以你的位阶，即便奇迹出现，也不可能永远取代他，所以，必定有时限。”丽丽丝说，“但8个小时也足够长了，奇迹真的发生了。”
“教皇去了源界一天～”楚门笑嘻嘻地说，“虽然说过，他去源界一天，这具身体便这辈子都归我，但教皇的意识太过庞大了，他即便放弃一切，等他回归时，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自我意识，或者说，我还是不是我。”
“如果你不是你，那你会在哪？”丽丽丝略带急切地问。
“我留了一个化身在源界，教皇也用的是这具化身，那就相当于我和教皇共同维持他的存在，所以，如果我无了，那个化身也不会消失，但我怀疑会给源界带来除‘机械心智’以外新的污染。”楚门摇头，“而现在的我，会变成教皇神话终极位阶的一部分，他的第三个神名。”
丽丽丝眼中瞬间浮上了悲恸，她隐约猜到，楚门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现在，为了她。
“那你还能回来吗？”丽丽丝忍不住问。
“不存在这个问题，也就没有答案，我就是教皇，教皇就是我，我怎么回来呢？”楚门摇头，“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源界那边化身帮助我晋升神话‘巨星’，那教皇便会‘精神分裂’，他不能容纳‘巨星’和‘教皇’两个神话位阶，到那时，说不定你还能看到现在的我。”
丽丽丝叹了口气，低垂眼眸，有泪水像是葡萄上的露珠那样在她眼眸间凝聚。
“教皇太强大了。”楚门说，“拿着旧日之书，我才知道他的能力有多可怕，丽丽丝，你知道么，我都怀疑是他创造了我的存在。”
“啊？”丽丽丝疑惑。
“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相信女帝已经跟你说过。”楚门眼望天空，“但我为什么叫楚门呢？可能是因为虹之国度中，有一扇只有楚门才能打开的门，那扇门通往源界，所以我就出现了，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丽丽丝望着楚门，眼神从困惑而变为怜悯，因为她意识到，如果这样的话，那楚门的存在，毫无意义，命运早定，他只是教皇晋升的材料的一部分而已。
“教皇可能吞噬掉了你的存在，但你不能否定自己。”丽丽丝抓住楚门的手，这双手是教皇的，粗糙、强大、充满力量感，但握住它的时候，丽丽丝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个在她面前微笑着的黑发青年的模样。
“我想的是，如果你还记得我，那我应该是存在过的。”楚门也回握住丽丽丝，“只要你记得我，我就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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