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韶拿起来仔细端详,跟给自己的一样。
邀请两口子去,给国公一份给国公夫人一份,李家礼数周全的都过了。
安红韶总觉得事情不对,外祖父礼数为何这么多,心里头肯定憋着东西,或者说是赌气。
她看了连如期一眼,若是连如期跟外祖父争吵起来怎么办?
这个念头起,安红韶暗笑自己糊涂,两个人都是要脸面的,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有失身份的事来。
安红韶叹了一口气,既然外祖父已经有安排了,便只能由着外祖父的安排来,“明个我早点过去,估摸母亲到的也会早。”
有李氏在跟前守着,安红韶还能心里有底些。
看着连如期,安红韶心里头想着的话,到底还是没能问出来。
用了晚膳,乳娘将连琸璧抱了过来,连如期在一旁逗弄着也不撒手,即便被连琸璧伸手抓乱了发冠,他也在那笑呵呵的。
“行了,小孩子哪能这么惯着?”安红韶嘴角抽动,到底没忍住,若是打小不讲规矩,以后岂不是要骑在父母的头上了?
连如期眼神没离开连琸璧那小胖脸,“我可忘不了你生子那日的场景,今生可不想经历第二次,这是我的独子,宠一些又如何?”
这话砸的安红韶心砰砰的乱跳,“尽在这胡说。”
而后仓皇着逃开,假装交代下头的人庶务,连如期抱着孩子椅在门框上,右手点着连琸璧的下巴,“你娘啊,到底还是藏不住心思。”
他等着安红韶问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也好说透了。可是安红韶却几次躲避,明明自己已经挑了话题出来了,她还不顺应着往下问。
如此,反而并不是好事。
连如期皱眉,她越是躲避,越是说明她是在意的。
手不由自主的将孩子的抱的牢些,“你得向着我。”
小孩子不懂得这些,说话的功夫又尿了,连如期赶紧给孩子换赶紧的小被,哪里还有刚才高深的表情?
安红韶一直用眼角撇着屋里面,说话自个都没发觉,一句话重复了两三遍,还是得了冬青提醒,安红韶干笑了一声,“一孕傻三年,倒是有几分道理的。”
终是放弃了挣扎,进了里屋。
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看着顾家体贴的夫君,安红韶的心里似有个小人,不停的告诉她,“放弃挣扎吧。”
“你如今的倒是做的熟练了。”看连如期将孩子重新抱起,安红韶赞叹的说了句。
连如期似有些得意的抬起头,“这是自然。”
正好吃完饭活动活动,连如期将连琸璧包的严实,跟着安红韶去了准备劈给连琸璧的院子。院子确实是又敞亮又大,想来之前是这家人的主家住着,连如期抬脚用步子丈量了一下,前头院子得了两亩地大。
连如期指着墙边过膝盖的地方,“这一排打上椅子,等着春哥儿学走路的时候,可以扶着这走,将来长大了,墙头放一排兵器,累了可以坐着歇息。”
这院子够大,自然是够分的。
等着连琸璧成亲后,后头院子就住女眷,就跟安红韶她们一样,自是合适的。
安红韶本来还听的很认真,结果到后头越听越不对,“这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你想的可真多。”
连如期立马正色的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得早点让我抱孙子?”
最好多生几个,家里才热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安红韶连忙为自己儿子说话,连如期会心疼媳妇,难不成连琸璧不会?你的夫人金贵,人家的夫人就得一窝一窝的跟兔子一样的生?
两个人为此还争论了几句。
<div class="contentadv"> 安红韶深呼吸了几口气,懒得跟这人废话了,随即甩了袖子离开。
莫要瞧着刚才拌嘴的时候连如期态度坚决,对安红韶一点都不让着,可安红韶一走,连如期立马在后头跟着了。
冬青在旁边憋着笑,她就知道,等着国公一回来,夫人的就不会惆怅了。
至少,刚才争吵的时候,精气神可是足的很。
昨个没睡好,今个倒是睡的香。
晨起的时候,连如期也刚走。
安红韶喝了一碗粥草草的吃了早膳,今个那种场合不好带孩子,便安排乳娘抱着孩子去连母那。
她不在家,虽说乳娘带着肯定也尽心,可总是觉得,有连母照看才更放心。
主要是今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走一整日,总会惦着孩子。
等着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下头的人往里头搬木头,说是从工部送过来的。
连如期想着早点做好,新打出来的椅子,都会有木头味,早做出来也正好晾凉味。
“国公爷素来想的周到。”冬青扶着安红韶,笑着打趣了句。
安红韶哼了一声,“他也不嫌累的慌。”
他刚监国,尤其是这么年轻,下头的事定然多的很,还有空惦念家里头的事,也不想想若是将自己累倒了,椅子做的再好,也得不偿失。
嘟囔了几句,可东西已经送来了,安红韶也不能说放回去吧。
安红韶被冬青扶着上了马车,后头装了两马车礼,一并往李家走去。
天气暖和,京城里热闹的也早些。
这会儿个正是用早膳的时辰,两边都是铺子,升起的热气,才真切的是烟火味。
安红韶掀了帘子往外瞧,“我闻到了刚出锅的猪肉包子味。”
一起来就用早膳,自然是吃不了多少,走了这会儿正好缓过劲来了。
“奴婢这就去买几个上来。”
一听冬青要下去,安红韶连忙将人拉住,“不必,我就是随口一说。”
都已经出发了,等着到了李家,自然有糕点,不差着一口包子了。
她只是感叹,再好的东西吃的惯了也有腻的时候,现在闻着好像外头的包子比连家的香一样。
重新掀起帘子,已经到了菜市口,瞧着人声鼎沸,更加热闹了。
只是瞧着远方挂着一个人,安红韶不由的眯起眼睛,想要看的真切。
马车越走越近,果真,果真那人身上穿的是一件写着大大的囚字的衣裳。
看样子,人已经没气了,身子直挺挺的没有任何的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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