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四散离去。
还有几个惯常喜欢没事儿找事儿的村民,嫌这场热闹结束得太快,有些不过瘾,扎堆往杨贺家去了。
“砰砰砰”,老旧的木门,被拍得快要掉下来。
“来了!谁啊?是阿贺吗?这大半夜的……”老媪的声音响起。
片刻后,门被打开。
老媪其实年纪不大,但因为泪痕深、眼袋重,长得比较显老。
不过,由于没下过地,她的皮肤不像普通村妇被晒得黑黝黝的,而是透出一种病态的蜡黄。
家境的迅速败落,导致伙食越来越差,从饱满猛地瘦下来的皮肤,松弛地挂在身上。
这所有的一切,给人最直接的感觉便是:不适。
这种怨天尤人的气质,阿飘见了她那能夹死蚊子的川字眉心,都得发愁。
见门外挤着好几个不怎么打交道的邻居,她愣了一下,便想把门关上。
“你知道,你儿子杨贺上哪儿去了吗?”一名身穿暗红色粗麻裙子的妇人笑道。
她斜着看向杨母的三角眼里,一丝笑意也无。
杨母心知,这群人是看她笑话的,但是对儿子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怎么了?阿贺在哪儿?”
“他呀,嘻嘻嘻……”
另一名粗壮妇人,同粗麻裙子妇人对视一眼,低头笑了几声。
接着,她又拿脏兮兮的帕子朝前一挥,扯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被村长关柴房啦!”
上扬的尾音,暴露了她内心的幸灾乐祸。
粗麻裙子妇人活像个捧哏,比杨母问得还快:“这是为啥呀?”
做作的表情,刻意捏细的嗓音,简直比台上的戏子还要敬业。
“当然是因为……”粗壮妇人清了清嗓子,留足了悬念,“杨贺,半夜摸进女公子的房间偷东西,被逮个正着!”
“哎呦呦,你说说看,这事儿……嗐,可真丢人啊!这要是我儿子,我定会连夜搬家!”粗布裙子妇人面露嫌弃。
这个时代,便正是如此。谁家干了丢人的事儿,被逼得搬家都是常事儿。
杨母听了这话,犹如五雷轰顶,脑瓜子嗡嗡地响。她险些站不住,扶着脑袋,摇晃了几下,才堪堪靠着门站稳。
仅是半天不见人影,他就犯下这般大错?!
这可如何是好啊!家中只有他这么一个儿郎了,他决不能出事!
向来懦弱的杨母,竟没有哭。
众人瞧着仅仅脚步有些虚浮的杨母,觉得意兴阑珊,便又打趣了几句。
杨母一反常态,冷静得让那几个妇人心里发毛。
一个身材瘦小干瘪的妇人,胆子很小:“天色不早了,折腾了大半宿,咱们赶紧回去补补觉吧!”
那两个妇人赶忙接过话头,就坡下驴,一堆人这才离开。
杨母望向天边,天色暗得似乎能拧出汁儿来。不过,在她心里,这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天快亮了……
见众人确实已经走远,村庄重又恢复平静,仅有零星几声狗吠声,从不知哪儿的犄角旮旯传来。
杨母一边四处张望,捂紧了手里的包裹,生怕被人看见,一边加快了脚步。
她的目的地,正是祠堂后面的柴房,关押她儿子的地方!
感谢阅读,感谢喜欢~
(https://www.bqduo.cc/biquge/98_98393/c11889236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