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她何尝不想回头?
可是一睁眼,就是他冷漠如冰,满眼讽刺的面容,叫她如何回头?
眼下,他纵容属下杀了她的叔叔……杀了她父亲唯一的弟弟。
没可能了。
“这条回头路,是你亲手堵死的。”手腕之上是劲风,吹乱她额前的发丝,燕晚清看着面前的男人,也是她孩子的父亲,水眸之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听到她的话,萧蘋风感觉自己的世界一下死寂了。
当年她满身是血躺在自己的怀中与自己告别,可是现在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也要与自己告别。
他薄唇抿起。
“我们之间本就有着血海深仇,之前你可以跨越,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他很想这么问。
但是看着她破碎的模样,这句话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他们之间,看似是自己一直朝她走过去,可其实是她一直都在努力迁就自己。
萧蘋风缓缓闭上了双眼:“对不起……晚晚。”
言至于此,多说无益。
燕京确实是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他必须为此负责。
“对不起说得多了,你的内心还会有一丝的歉意么?”燕晚清不接受。
没有份量的歉意,不如不说。
“萧蘋风,开打吧,叔叔的死,我必须得要一个说法!”她知道萧蘋风不会对自己出手,所以她话音刚落,就直接朝着他打了过去,萧蘋风被迫接招。
下一瞬息之间,二人已经缠斗冲出了营帐之外。
“陛下!”刘翠花担忧的喊了一声,眼看着要跟过去,从歌拦住了。
她怀中抱着锦盒,目光冰冷的看向刘翠花。
“你想干什么?”刘翠花感觉到了不对劲:“燕晚清已经捏断了我的一只手,你还想如何?!”
从歌冷漠的盯着她:“还不够,你欠我的还了,可是你还欠我家小姐。”
“你敢!这里是陛下的营帐,你敢对我动手,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刘翠花往后大退好几步。
可是偏偏刚刚还挤满营帐的士兵们,此刻都因为担心萧蘋风和燕晚清的战斗,纷纷冲了出去。
眼下只剩下了她和从歌在营帐里。
情况对自己十分不利。
从歌步步逼近:“今日哪怕是死,我从歌也会和小姐死在一起,绝不后悔!”她说着,单手护住了锦盒,另外一只手呈掌式朝着刘翠花攻了过去!
她武功不好,轻功尚可,可是对付刘翠花绰绰有余了。
但是让从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翠花竟然轻而易举的接下了自己的招式。
“你,你竟然会武功!”从歌瞪大双眸。
刘翠花此时已经褪去了柔弱的外衣,右手虽然缠着纱布,可是她依旧能用左手与从歌轻松对招。
“是又如何?”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歌眉头紧蹙,一个奶娘竟然会武功,事情逐渐朝着诡谲的方向发展,哪怕是她,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刘翠花冷笑:“死人哪有这么多的好奇心!”她压根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尽快解决从歌,燕晚清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叔叔前后脚死在自己的面前,一定会直接崩溃。
她崩溃了,才会利于他们下一步计划。
刘翠花丝毫不掩盖眼底的杀伐,攻势越来越猛。
从歌见事情不妙,抱着锦盒就要朝外面跑去。
刘翠花哪里肯,抬手冲着从歌的背就是猛地一掌。
从歌抱紧锦盒,生生的受下这一掌,然后重重的摔倒在距离营帐帘子不过两步的地方,燕京的人头,顺着锦盒滚了出去。
“……不!”
那是小姐的叔叔!
从歌伸出手往外爬过去,唇角鲜血淋漓。
就在她即将摸到燕京的瞬间,一只绣花鞋毫不留情的踩在了燕京的头颅上。
刘翠花背着光,居高临下看着从歌:“一个死人的人头,当宝贝一样保护着,刚刚你分明可以躲开,可是你非要抱着这个盒子,窝囊废。”
她说着,绣花鞋在人头上狠狠的踩了踩。
从歌睚眦俱裂。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
从歌胸腔之内都是怒火,她嘶吼着冲着刘翠花歇斯底里的喊道。
双手死死的掐住刘翠花的脚踝,她不能让这个贱人踩在二姥爷的尸首之上,小姐知道会难过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要把这双脚拿走!
从歌猩红着双眼,见刘翠花还不拿走,直接低头便去咬。
刘翠花万万没有想到死到临头的人,还有这样的爆发力,被咬住脚踝的她,疼的面色都变了:“小贱人,撒开嘴!”
从歌不听,反而更加用力的咬下去,满口血腥气,让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她双手紧紧的抱住刘翠花的腿,任凭刘翠花如何捶打如何撕扯她的头发,也绝不放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翠花精疲力尽的躺在了地上,而她的腿上依然执着的抱着一个人。
此时营帐帘子被掀开。
“柳夫人这是?”
刘翠花嘴都喊的起皮了,她抬眼看向那人:“过来帮忙。”
来人凑近一看,不禁毛骨悚然。
地上全都是一缕一缕的碎发,而抱着刘翠花腿的那丫鬟,头皮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她洗的发白的衣服之上也布满了血渍,看得出来脊背之上都是金簪带来的伤口!而她的脖颈之上被插着一根尖锐的金簪,足以说明,这是致命伤!
士兵颤颤巍巍的去扒从歌的手。
却见她双手拧紧发白,哪怕是死了依旧要费不少力气。
更不用说咬在刘翠花脚踝上的牙了。
士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扯下来刘翠花一块肉,才将从歌给拽了下来。
刘翠花此时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她二话不说扯下裙摆,将脚踝上的伤口包扎好。
“把金簪拔下来。”刘翠花吩咐道。
士兵知道这位夫人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一直都是她照顾陛下的饮食起居,在宫中颇有地位,还是太子殿下的奶娘,于是他乖巧的拔了下来。
金簪带出一缕血丝,从歌佝偻着身躯,了无生息的倒在了一边。
刘翠花将金簪的血在士兵的身上擦了擦,然后插进了自己的发髻之中,又抬手:“把你手里的刀给我用一下。”
士兵有些迟疑。
他们的武器是轻易不能给别人的,要是给了,这可是要受军棍的。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没了耐心的刘翠花直接拔走了他的长刀。
“柳——”夫人。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腹部就被自己的长刀给捅穿了。
刘翠花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拔了出来,然后跛着脚站在从歌的尸体边上,手里的长刀落下,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戳了好几下,才终于拔了出来。
她将长刀丢在了一边,此时已经面色苍白,几乎晕厥。
不能晕。
她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今日之后,萧蘋风和燕晚清之间,再无可能。
她也算是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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