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暗流涌动
“起来吧。”
成太后冷淡的说道。
姜奕打量了一圈宫殿,之后坐在的成太后身旁的位置上。
“母后的宫殿有些冷清了,过几日朕送些奇珍摆饰来。”
“不必了。”
成太后的言辞依旧冷淡,冷的似乎能掉下冰渣子来。
“我哀家的寝宫,便是这样就好,不必皇帝费心。”
“不过,哀家今日来,是问你别的事。”
姜奕这才偏过头来,看向成太后,他张口道:“是为了舅舅的事?”
成太后面色有些松动,似乎还带着几分的意外。
“你既然知道,那……”
姜奕接过话来,眼中闪过明快的笑意。
“母后不必费心了。舅舅他已经领了旨意,再过上几日,就能给朕带来一场大胜……”
说到这儿,姜奕抑制不住话语里的兴奋,眼眸里带着及妇女的欢悦。
但坐在他身旁,一直盯着他面庞的成太后并不高兴,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恼怒。
姜奕听见母后的声音明显高了几分。
“你……你逼着他开战?你是要让你舅舅去死吗?”
“母亲过虑了……”
姜奕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心里带着几分的沉郁。
这些日子,群臣们跟他吵,傅晟也不同意他的做法,如今就连母亲也要来教训他了吗?
姜奕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张口辩解道:“舅舅是不是给您来了信?”
他盯着成贵妃,之间她片刻后点了点头。
姜奕继续说道:“舅舅的能力,母后您清楚。他不过是胆怯罢了,如今已经领了旨意,他必定会为朕来带一场大胜。”
姜奕说的很确凿,就像是那胜利就在他眼前一样。
“可……”
成贵妃忍不住张口欲辩。
“母后,没有可是。舅舅他会胜。”
这是唯一一次姜奕在母亲面前冷下脸来。
成贵妃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她用一如既往的冷清声音说道:“哀家乏了,你先回去吧。”
姜奕并没有感到气愤,他只觉得自己打了一场打胜仗。
他勉强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悦动和不知从何处蹦起的兴奋,也故作冷淡的说道:“儿臣下次再来看您。”
……
几日后
崇光殿内
姜奕正满含笑容的和吏部侍郎范晴谈论着明年开春之后的科举,如今吏部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他知道,吏部困难重重,各方阻碍不少,破有着不少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干扰着此事的进程。
若不是他有范晴这么一个踏实肯干的臣子,这差事若是当时直接给了吏部,恐怕至今都还没有个消息吧。
这么想着,姜奕对范晴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
这简直就是他的好帮手,堪比前朝太宗和房玄龄,这也是他的能臣啊。
“文乐,此番事成,你可需要什么赏赐”
姜奕忽然开口说道。
下座正在说着事务的范晴大人一惊,连忙夏拜,面上惶恐不安的说道:“臣做事,皆是为国为民,何须陛下另外恩赐呢?陛下如此待臣,臣必定尽心竭力报答之,不敢言谢。”
瞧瞧。
姜奕心中宛若被蜜糖沉浸,满是欢喜和自傲。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赞,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就算是昔日他做太子时,多数落在他面上的目光是不善、淡漠、还有讥讽。
那时候,父皇对他十分不喜,连带着朝中的大臣们也跟他并不亲近。小时候,姜奕还不懂那是为何,但等到长大了些,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在东宫的老师、护卫,都被父皇打发出城了。
太子属臣更是外调了个七七八八,这也导致了姜奕登基之后基本就没有自己的班底。
先皇尚且如此对他,更不说其他人了。
便是母后,平日里也是更喜欢安乐一些。
不过幸好,妹妹更为亲他。
他昔日的两个伴读中,王桓之一心只往二妹妹的身上,而傅晟,就他那冷冰冰的脸,姜奕都看了十多年了。
如今骤然见到这般……这般友善温良的臣子,甚至还能陪他聊聊天,姜奕心中很是满足。
正在姜奕和范晴聊着天的时候,门口突然来了一个通传的小太监。
小太监面色凝重,说是有边关急报。
姜奕原本笑着的脸,立马严肃了下来,上扬的嘴角也渐渐扯平。
‘边关?莫非舅舅还未死心?’
姜奕不管心中如何想着,但是在面上还是颇为威严的说道“传。”
下座的范晴连忙请退,姜奕知晓他是知进退的人,也没有擅自留他。
范晴出门时,正好和那身穿着盔甲的护卫身边走过。
轻轻瞥见了他身上狼狈的汗痕,他抿了抿唇,快速的走出了殿内。
“参加陛下……”
侍卫俯身行礼道。
“起,边关有何急事?”
姜奕冷眼望着那侍卫问道。如今他面目冷肃,眼神锐利,全然不似传闻中那般和蔼。
“即日前,狼喉遭敌人偷袭,我军虽大退敌军,但是老将军老成持重,恳请陛下议和。”
说着,侍卫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来一份文书,高举过头顶。
姜奕没再说些什么,摆了摆手。
崇安立马识趣的接过侍卫带来的文书,小步走到姜奕面前双手递了过去。
姜奕拿过那文书,开封便写着‘陛下亲启’
之后的言辞更是几经华美严谨,不乏对姜奕的溢美之词。
但其中的内容却让姜奕很是不喜。
“不愿再战?议和?”姜奕拉平了嘴角,眉宇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的冷光。
“大将军便是如此镇守边关的?”
姜奕的声音冰冷至极,如今他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他这个‘怯战’的舅舅留。
<div class="contentadv"> ‘还什么名将,便胆怯至此?’
姜奕心中冷然,连带着对从小就崇敬的舅舅,心中都带着几分看不起。
‘人是真的老了。若不是朝中无良将,朕倒是也不稀罕用他。’
听到姜奕的反问,殿下的侍卫攥紧了拳头,面色涨红,眼神里闪现出几分怒色来。
他自是从边关赶路数天达到京都,边关的情形他自是清楚。
老将军如今能在如此情形下,抵御敌军,已经是了不起。
可陛下竟然如此轻贱于他!
自古主辱臣死,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如此无心对待将军啊。
军中人皆知,老将军可是陛下的亲舅舅。
姜奕倒是没有关注到那传信侍卫的神色,如今的他,倒是也不屑于去看这些小人物的神色。
“议和……朝中就没有议和这个字。武将竟然比文臣还胆小如鼠?”
姜奕一声呲笑,如今他倒是也不隐瞒自己的态度了。
既然他能用旨意强压成潜一次,那就能压住他无数次。
“陛下!”
那侍卫双手蹦起青筋,紧紧的握着,忽然大声的说道。
对于他的这番无礼,姜奕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一声:果然是军汉,半点礼仪都没有,宛若蛮夷。
姜奕并没有继续去问他究竟有何想说的,摆了摆手,叫他下殿去。
……
狼喉
原本这属于青夷数十年的狼喉,如今一朝归还到大夏人之手。
为了保住此地,成潜甚至亲自带着五万将士,坐镇狼喉。
先前幸好成潜早有预料,以自身为诱饵,待青夷人有进攻的动向后,立马派强兵出击。
如此算是暂时保全了边境的安全,也打消了青夷人的起眼。
但是成潜知晓,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根据青夷和大夏数十年的对峙来看,青夷人的兵力数量和大夏相距并不远,而且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的骑兵,勇猛非常。
这次战役能胜,一是因为他早有准备,二是他精于守城之战,三是如今将士们万众一心,难得同心同力。
他能打赢这一次,但不一定能打赢两次,三次。而如今看来,青夷人的实力还远远不止于此。
成潜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数年来在沙场上拯救了他无数次的警觉在告诉他,青夷人的下一次反扑绝对没有这次这么容易。
他思索了一圈,查看了所有的办法,但如今为今之计,似乎只有严防死守。
只有在敌人的一次次冲击和冲锋中,保住现有的土地,这才不算输。
数年来一直跟青夷交战的成州本土将领也是一样的感受,他们感觉到了庆幸,又有无穷无尽的危机在黑暗中潜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伸出手。
“不能再主动出击了,将军。”穆老将军专门找到成潜,诉说着他心中的疑虑。
成潜点了点头,但是面色满是无奈。
他苦笑着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说道:“我这里已经有了陛下的三道明旨,还有八分密旨。……守台啊,我便是想要守城,恐怕陛下也不愿给我这个机会。”
“唉”穆老将军满是皱纹的脸露出哀叹的神情来。
“如此特别之时,朝中的老人们呢?便不能劝说劝说陛下?”
“年老的,都退隐山林了。如今……朝中,那群新起之秀恐怕都盼着大胜归来,自己好得上一杯羹。”
成潜面露嘲讽。
就在两天前,他已经收到了妹妹的来信。
信中,成太后述说了那次和陛下交谈的经历,并表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妹妹能做的,全都已经做了。
他总不能让她和自己的儿子离心,成潜无奈的苦笑着。
他如今在边关等待着最后一份的圣旨。并且……还痴心妄想着陛下能回心转意,回复理智。
可惜,天总是不随人愿。
而一个人的想法,尤其的皇帝的想法远远没有那么容易被改变。
等到几日后,那新的圣旨匆匆赶到边关。
那旨意上,命令成潜率兵突袭青夷,命令他要大败敌军。
现在看来,甚至带着些孩子气的荒唐。
不论成潜千般万般的不乐意,但最终他依旧是跪拜接旨。
等到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苦笑着看向周围的将领,道:“既然陛下旨意已下,那便大军开拔,暂且守住狼喉,孙将军,辛苦你按照原计划偷袭青夷的后方。穆老将军坐镇成州城。”
成潜简单的跟主将做了安排,众人便都匆匆出了帅营,回营各自准备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
在那收整兵戈的声响之中,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
夜半时分范府
书房依旧灯火通明着,范晴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外衫,正在查阅着资料,一面用笔记录着什么。
书房的门悄然打开,一位身着着寝服,披着外衫的女人正端着茶悄步走进。
这是范晴的夫人,刘夫人。
“相公劳碌辛苦,先饮上一杯茶吧。”
刘夫人放下茶盏在范晴的手边,一面走到他的身后,为他轻轻的揉捏着肩膀。
“辛苦夫人了。”
范晴笑了笑,停下手中的笔,满饮了一杯清茶。
“相公这整日忙碌着,便是科举也不过明年开春呢。你就不能歇歇身子?”
身后的娇人抱怨着,心疼着,这让范晴很是受用。
他眉宇间稍稍舒展开来,拉过夫人的手,带着她做到一旁。
“夫人辛苦了。只是我看……这不久之后,恐怕……”
说着范晴眼神中露出一丝哀愁来。
他对着自家夫人也不隐瞒,诉说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就是那个侍卫,我总觉得边境战事若是又起,恐怕于时局不利。”
刘夫人握着范晴的手,问道:“那相公为何不告知陛下,陈清担忧利害。……我虽不懂朝局之事,可素来听闻陛下仁善,定不会怪罪的。”
但范晴却摇了摇头,低着声音苦笑道:“陛下连他亲舅舅的话都不听,据说傅晟世子也曾经劝阻陛下,可陛下照样置若罔闻。我一个小官。本就是受了陛下的宠爱和恩惠,怎能在这个时候惹得陛下的眉头?”
“相公便是想独善其身?那大夏的安危终究会危及到咱们啊。难得还真让青夷人打进来?”
在一些事情上,刘夫人看的比范晴要更加明了。
“人人都说你如前朝的王素,是陛下的鹰犬,可我知道相公,你是根本无心党争只求存活安己之人。如今您真的要为了陛下的宠爱而罔顾朝政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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