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散朝吧。”
“恭送陛下。”
建章帝走后，朝臣们便散了。
散朝出宫的路上有不少人在偷偷地打量着李肃，但是他们并没有凑上去，这个时候主动接近李肃，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出了宫门，李肃朝宫门外的马车走去，还没走几步便被赶过来的孙朝元叫住了。
“李大人请留步。”孙朝元喊道。
李肃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周围还没走远的朝臣们也隐晦地将视线瞟了过来。
“孙大人有事？”李肃转身看着孙朝元说道。
孙朝元既然做了就不怕旁人知道，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不希望旁人一直这样盯着自己。
“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孙大人去哪？不如我送孙大人一程。”李肃知道孙朝元想问什么，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时候了，这件事情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而且他相信，孙朝元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积极地配合他，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旁人知道他的立场。
“那就叨扰了。”孙朝元把身后的小厮打发走，跟着李肃上了他的马车。
车帘放下挡住了外边人好奇的视线，马车内相对密闭的空间也让孙朝元松了一口气。
上了马车之后，孙朝元看了李肃两眼，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地说，“李大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李肃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李大人请。”
“怡红楼是不是有问题？”孙朝元看着李肃说。
李肃：“是。”
听着李肃斩钉截铁地肯定声，孙朝元虽然早有猜测，但心中仍是一顿。
孙朝元在找上李肃之时便已经考虑好了这之间的利害关系，所以对于他和怡红楼的关系他并没有隐瞒。
“我想你肯定已经调查到了，怡红楼是我开的，但我想你肯定也知道虽然这怡红楼是我开的，但这背后的主子并非是我。”
虽然孙朝元这番话挺绕的，但是李肃听明白了。
他对这孙朝元点了下头，“根据调查，怡红楼里犯下的事与孙大人无关。”
孙朝元闻言心里提着的那股气松了一半，他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纵然这件事情确实同我没有关系，但是总归是我的疏忽才导致蒋铭能够有机可乘。”
孙朝元心知肚明，他私底下干青楼这么买卖无人知道也就算了，如果被人知道他堂堂户部尚书居然经营青楼买卖，那定然是能说的多脏就有多脏。
但他现在在乎的并不是这些，他看了眼李肃，眼神中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开口了。
“这件事情同我舅父可有什么关系？”
他问出这一句话以后便盯着李肃的脸，纵然他没有卷入蒋铭的破事里，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同他舅父有关系，他也跑不了。
他舅父向来愚蠢，他是真的担心他做出什么蠢事来。
“同他也没关系。”李肃说道。
听到李肃这么说的，孙朝元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没关系就好，没关系就好。
李肃看见他这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李肃眉头微挑，孙朝元的舅父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确实是好运。
根据供词，蒋铭本来是想要派人收买他舅父的，但奈何在调查一圈之后，他们了解到了孙朝元舅父的性情之后，他们便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反正他蠢，不通过他的手他们也能混进怡红楼，所以他们何必要冒险呢，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可能性。
这说起孙朝元的舅父啊，那也确实是个人才，首先他肯定是不傻，否则孙朝元也不会明面上把怡红楼交给他打理。
只是他这个人有些太老实，太实诚了，其实说明白了就是有些过于憨憨了些。
他人虽然不傻，但也不聪明，孙朝元看上的也正是他这一点儿，毕竟有时候蠢人比聪明人更让人心安。
“孙大人自可放心，刑部查案最讲究证据，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大人说的话，我自是相信的。”
聪明人之间说话，有时候并不需要说透，那样就太没有意思了。
“主子，到了。”车夫说。
李肃闻言从车窗向外看了一眼，“孙大人的府邸到了。”
“今日多谢李大人送我回来，改日我定登门致谢。”
“孙大人客气了。”李肃嘴角带着一抹浅淡地笑。
孙朝元从马车上下去之后，李肃敲了敲车厢，马车便继续向前行驶。
……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
“什么？！”司宁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蒋铭死了！他怎么死的？”
为了能够探听朝堂上的最新消息，当然了，是对于蒋铭的最新消息，司宁这几日都会估摸下朝的时间，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会来凤阳阁堵人。
堵的自然就是她阿爹了，不过因为这案子一直是刑部单独负责的，所以一连好几日她都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谁曾想今日忽然来了个重磅消息。
“怎么死的没说，人都已经死了，怎么死的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人已经落网了，同党该抓的也都抓了。
司齐明现在对于蒋铭的事情并不关系，因为他关心的另有的他事。
想到这里他盯着司宁的脸看了几秒，司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阿爹只是看看我们家阿宁怎么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褚琼华：……
司齐明那家伙撒谎什么模样她最是知道了，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没琢磨什么好事。
听到他这么说，纵然司宁自认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但还是忍不住红了小脸。
“阿爹，我问你一个问题啊，要是有一个人间接的伤害了你，但他不是有意的，那你会原谅他吗？”司宁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
听到的司宁这么问，司齐明的眼睛一眯，阿宁说的该不会是李肃那个家伙吧？
“我当然不会原谅他了，间接的伤害就不叫伤害了？老话说得好，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说是吧，阿宁？”
“但是要是他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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