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这国运,就拜托二位了
马皇后突然朝着二人行礼,可把沐英和平安吓了一跳。
就是朱元璋和朱标,也愣住了。
沐英赶紧说:
“皇后殿下,您这是折煞臣等!”
马皇后一本正经,说:
“本宫平日不太关注朝政,昨儿皇帝让我准备这场家宴,我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二人所做之事,乃是关系苍生国本之事,所以我在此给二位行礼!”
平安一脸懵逼,他虽然被皇帝许了重任,也知道他们要出海!
可是为什么出海,出海做什么,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
如今皇后提起,他自是满面疑惑。
沐英却赶紧跪下,说:
“臣不敢!”
“谢过了,那本宫就要数落一下你们的过错!”
二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马皇后说:
“英儿,你也算是我从小带大的,今日这是家宴,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娘?”
沐英浑身剧震,百感交集。
他想起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叫过马皇后一声娘了。
“娘,儿子给您请罪!”
沐英一声娘,马皇后欣慰点头,
她转向平安:
“平安,你父亲平定为国捐躯,皇帝和本宫念他功劳,也怜你无依靠,将你收为义子!
你虽然跟平安不一样,从小在我膝下长大!
但今日既然是家宴,咱们就忘了君臣之别,但行人伦之道!”
平安感动,学着平安叫了一声娘。
马皇后喜笑颜开,哎了一声,然后亲手将二人扶起来。
朱元璋父子静静地看着马皇后的动作。
尤其是老朱,一双眼睛都快笑成月牙。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马皇后三言两语,就收买了沐英和平安的人心,
只看沐英和平安感动的样子,就知道马皇后这一手的高明。
“皇上……”
“皇后都说了,今日是家宴,那就没有君臣,只有父子!”
皇帝给皇后一个面子,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沐英二人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叫了一声父皇。
二人坐下,朱标起来给满上酒杯!
说是家宴,周围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二人又是诚惶诚恐,太子给倒酒,他们如何敢大摇大摆的坐着,可是在皇帝严厉的目光下,他们只能坐着。
这一套下来,沐英还没什么,平安是如坐针毡。
朱标坐下之后,指着桌子上的饭菜:
“这是娘亲自下厨,我都很久没有吃过娘亲自做的菜!”
太子殿下也跟着大家叫娘,在这场家宴中,似乎君臣关系真的不存在了。
老朱也没有去询问其他问题,而是跟着大家闲话家常。
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逐渐感染了还拘束的平安,不多时,在推杯换盏之间,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马皇后做为这场家宴的主宾,还有所有人的润滑剂,
虽然她话语不多,可却能在关键之处,让人如沐春风。
终于,随着时间推移,入夜。
在酒过三巡之后,马皇后站起来,说:
“妾身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
接下来,就是你们男人自己喝吧!”
她一走,场上的气氛逐渐发生微妙的变化。
沐英和平安的态度,也变得拘谨起来。
“沐英,这次你出去,带着二十门玄武大炮走,但你给朕记住了,在你们出海之前,朕不想听到这东西流传出去!”
“臣……”
“家宴还没结束呢!”
老朱瞪了沐英一眼,沐英讪笑。
朱元璋望向平安,似笑非笑:
“平安呀,你可知道朕让你们出海,是去干什么?”
平安赶紧回答:
“皇……父皇,儿臣不知!
不过儿臣猜测,既然皇上让儿臣带着玄武大炮出海,可是为了方国珍和张士诚旧部?
我听父亲生前提起,这些人在海上,可给我们造成不少麻烦!
尤其是张士诚的旧部,几乎断了我大明的海上运粮之路!
臣每每想到这件事,就寝食难安!
只要父皇看得起儿臣,儿臣和沐英大哥一定给陛下将海上的力量一扫而空!”
平安慷慨陈词,在那表忠心。
在场三人却对视一笑,笑得他莫名其妙。
朱元璋道:
“朕让你们出海,并非是去跟那些人争斗,如今北方未定,我大明并无国力去海上跟海盗纠缠!
海上那些人当然要收拾!”
朱元璋眼神冰冷:
“只是如今还不是你们为我大明驱逐海盗,重振海防的时候!
朕让你们出海,是去远方!
为我大明带回影响华夏千年国运的神物!”
平安浑身剧震,他和沐英一样,想到了当年始皇帝派徐福出行求药。
难道皇帝要学那徐府,去海外仙山求取神仙保佑?
见平安懵逼的模样,三人呵呵笑。
“朕并非你猜测的那样,去为自己求取仙药,而是朕从可靠的渠道知晓,海外有改变我大明国运之神物!
只是此去,你们去往的地方,路途万里!
此去就算朕全力支持,你们也是生死未卜!
朕无法给你们承诺什么,只是若有朝一日你们能归来!
大明将以你们为荣!”
平安深吸一口气,回答:
“若对江山社稷有利,儿臣万死不辞!”
他扑通跪在地上,三跪九叩。
老朱很满意,沐英是他从小养大的儿子,他了解1
这平安至少也通过了他的考验!
“好,朕用几年,重振我大明水军,就等着你们回来带着我们大明的将士,踏遍三山四海!”
说完,皇帝学着马皇后,朝着二人行了一礼:
“这天下国运,拜托二位了!”
二人何曾见过皇帝如此模样,平安已经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赶紧朝着皇帝回礼。
这场家宴,就此落幕!
第二日,
平安和沐英带着皇帝的密旨,踏上了前往福建行程。
他们没有太过张扬,走得悄无声息。
沐英和平安,分别拜别过妻儿,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便装的皇帝,在路边遥遥挥手!
承载着皇帝的希望,二人转身离去。
只留下朱元璋父子默默目送。
“期望明年,咱们大明能顺利出海!”
朱标随口感慨了一句。
“海外的事情,可以期待,却不能太过指望!
张异说的那些事,才是正事!
走,去看看去!”
父子二人没有直接回皇宫,而是前往清心观,
清心观附近,人声鼎沸。
朱元璋从没见过如此多的人在这里出现过。
这些人,大多都是工匠,正在热火朝天的修建道观。
工部的官员,还在一边巡视。
自从工部被收拾了一顿之后,道观这边的工程,便无人再敢耽搁。
朱元璋避开了工部的官员,自顾走进道观。
邓仲修和老陌,将二人迎进去。
张异并非一个人在道观中,他们进去的时候,隐约听到说话声。
二人踏足而入,老朱眼睛一亮。
张异此时正陪着一个好看的妇人与一个女孩,正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
那妇人衣着破旧,还有补丁,但却掩盖不住自己的容貌。
而小女孩也是粉雕玉琢,好看异常。
老朱暗自称奇,这家伙去哪认识这一对母女?
“黄叔叔!”
张异抬头,见老朱到来,挥手打招呼。
李氏和孟瑶马上站起来,朝着老朱行礼。
“你在做什么?”
老朱看着张异放在桌子上的种子,大概也明白了张异最近的动作。
“这是我在各地搜集来的种子,正在做分类呢!
这些种子明年会被我种到实验田里,看看能不能选育出不错的品种!
如果能挑到一些好品种就好了!”
朱元璋数了一下桌子上的稻种,竟然足足有七种之多。
这让他自己也惊奇不已,他虽然种过田,却也没有真正研究过水稻。
张异朝着他笑: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其实有许多稻种,就以野草的形式活在田边,只是别人没有注意!
这些稻种,如果没有人发掘的话,可能灭绝了也没人知道!
他们就是大自然天生选育的品种,小道想要试试!
如果明年能长出好的结果,我就可以育种了!”
老朱将其中一份拿起来,只见张异在这份种子的包装上标注了许多东西。
种子的采集地点,特征,甚至有张异自己画的关于种子的图片。
“这些东西,明年会分门别类种在不同的实验田里!
孟家婶婶和小孟瑶就是帮我管理的人!”
张异指着李氏和小孟瑶,笑道:
“这是我家佃户的妻女,她们俩识字,正合我意!”
李氏听闻张异提到自己,赶紧行了一个礼。
老朱点点头,算是回礼。
“小老爷,您和客人先坐着,我们出去……”
知道老朱和张异有事要谈,李氏母女二人褪去。
“叔叔今天挺早?”
秋天,凉风习习,张异不由裹了一下身子,然后拨弄了身边的炭火。
朱元璋将张异桌子上的种子来回翻看,喜不胜收。
先不说张异能不能搞出点什么?
就是搜集种子这件事,就让他欢喜。
这是大明未来的希望,也是百姓能不能吃饱的关键所在。
“我让人学着你,开始沤制那土法化肥和粪丹!
明年开春,用我家的田地陪着你试试!
还有,今年我在北平附近买了不少田地,明年开春,我也跟着你一起种地!
若是水稻北迁真的可行,你当记首功!”
张异笑笑,有黄和这种大地主愿意吃螃蟹,那自然是极好的。
如果北边真让他把水稻种成功了,他不介意动用龙虎山的关系,给黄家添一笔功劳。
让大明提前在北方种上水稻。
水稻北迁这件事,其实本应该在大明中期完成。
只可惜税收制度上的不合理,让大明百姓对于提高粮食产量这件事有抵触,加上明中后期地主兼并土地,朝廷上从臣子到百姓都反对这件事。
这才将水稻真正大规模在北方推广这件事,愣是延后到百年以后。
大清出了康熙这个爱种田的皇帝之后,水稻北迁才真正完成。
这件事在张异看来也是一种遗憾,可这种遗憾却可以由他来弥补。
洪武朝,并没有万历时期那种层层的顾忌,朱元璋也有足够的威望将这件事推广成功。
但在这之前,先让黄和种出成果再说!
张异给老朱说了一些细节,老朱都默默记下。
“你说的驴马配种,我也有兴趣!
如果可行,这骡子算得上是一门好生意!
对了,开中法一事,我找到某位贵人提上去了……
这位贵人对你的方法很有兴趣……”
朱元璋和张异随口聊着,张异也十分满意。
开中法一事他无所谓,可是许多黄和并不重视的东西,才是他在意的。
能够潜移默化的让这世界变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对了……
我也听了关于工部的事,我身后那位大人说过,你要小心!
你这次得罪的可不只有杨宪,此人志大才疏,不足为虑!
但李善长和许多淮西官员一样视你为眼中钉……”
老朱一席话,把张异的好心情都搞没了。
麻蛋!
他也不想将自己暴露在那些贵人面前,可是架不住麻烦自己找上门。
“对了,关于你在工部的事……你跟黄木说的,审计学……”
“其实这种事很简单,无非是找一个熟悉算学的人专门用来查账的,叔叔对这个有兴趣?
倒是忘了,您的生意也遍布天下,肯定对这个有兴趣!
不过呀,您也别把这当回事,审计这种制度是好的!
但好的制度,没有执行力一样白搭!
这是世道呀,缺的也不是制度,而是对官员的执行力和控制力……
就如工部那些人吧,朝廷也不是不管!
可是你没办法监管,才会导致贪腐横行!
这京城都是如此了,往下的地方更混乱了。
就如您的生意一般,您能管得住京城,吴地!
您能管得住其他地方的掌柜?”
朱元璋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同意点头。
制度从来不是关键,贪腐本身就是破坏制度的一种行为。
关键是,如何制约贪腐这件事的发生,难道只能靠监管,靠杀?
朱元璋想起以前跟张异聊的那个话题,心生感触:
“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朱家的官狗都不当!
其不说你说的对错,我就问你,如果你是皇帝,你该如何解决这个贪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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