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出门,找了下家。
这八个字到现在还盘旋在赫无双脑海中,久久不曾消散。
尹灼华抬起脸,看着赫无双目光深沉:“因为尹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葬送她的幸福,联姻任何势力,她要是想和你在一起,便不能继续留着尹家大小姐的身份!”
赫无双听了他所言,想起某人那没当一回事的态度,有点想笑。
尹灼华说:“你都没有想过吗?人没了下落不说,你也忘了关于她的所有事,这其中最得利的是谁?”
赫无双意有所指,笑了声问道:“你觉得宫九歌,是个怎样的人?”
尹灼华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便要冷笑:“阴险,狠辣,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有手段的。”
赫无双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又不动声色地问了句:“尹无笙呢?”
“什么?”
赫无双说:“尹无笙又是个怎样的人?”
尹灼华想起那时候的尹无笙,很多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但是对方温柔劝慰他的模样却是镌刻在心底无法动摇的。
“她,性子柔和,从来没和人拌过嘴,黑过脸,对谁都是一样,她还足智多谋,多次为我解围,外人都说她不学无数,可是谁都不知道,她是为了整个尹家……”
尹灼华还说了很多,每个字都是在说尹无笙如何的好。
赫无双敲定片刻后,问道:“既然这般好,那为何,她义无反顾离开的时候,不曾有人拦着?或者说,她不见了多久后,你们才有所察觉?”
这个问题成功问难了尹灼华,像什么人是被赶出去的之类的话,简直羞于说出口。
赫无双也不在意他不答,毕竟,对方要真知道了他刚刚评价过的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表情应该会很好看吧!
赫无双回去后,宫九歌醒了,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赫无双轻声说:“我吵到你了?”
宫九歌迷迷糊糊回应了句“没有”,然后一张嘴,意识也清明了,她索性侧过身来看着他:
“你去见尹灼华了?”
赫无双“嗯”了一声。
宫九歌也就是随口一问,对他们说了什么并不感兴趣。不料赫无双褪去外套后将她揽入怀中。
“你就不好奇,他说了什么?”
宫九歌:是的,不好奇。
想也知道这二人的话题貌似只能围绕尹无笙来展开。
赫无双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他说,你是为了我离开的尹家,还说你当初缠着我,非我不嫁。”
宫九歌眼下彻底醒了。她竟是不知道该说尹灼华不会搬弄是非,还是该说赫无双欺负她没在场诓她。
宫九歌为自己辩解:“我们当时是很纯洁的合作关系,真的。”
赫无双说:“你离开尹家也是为了追逐我们的合作?”
年度第一人?怎么没人站出来给她颁个奖。
宫九歌扶额:“都说了被赶出来的,不然我怎么会放过这张长期饭票呢!唉,不过说回来,别那么快撕开那层遮羞布的话,眼下我没准还在尹家。”
虽然并不是很想在什么的。
赫无双抓住她话的重点:“遮羞布?”
宫九歌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翻身一把抱住他:“睡觉睡觉。”
心里有了疙瘩就不是那么容易放下了,于是乎在第二天,在宫九歌去了地牢后,赫无双传了信出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一个两个的开不了口!
宫九歌过来的时候精神饱满,相比之下一夜没合眼的尹灼华,以及被强行封了口刚刚才挣开的罗儿,看向她的眼神巴不得吃人。
宫九歌睁眼说瞎话:“都休息好了吧,那就开始问了。”
宫九歌对尹灼华使了个噤声的招,接着就不再看他,而是走向了罗儿。
罗儿被绑着退后不得,看向宫九歌的眼神不善。
宫九歌开始问了:“你是如何取代宫九绾的?”
罗儿扭头没回应,宫九歌无奈叹了一声,那模样就像是拿她没办法了一样。
“不乐意和我说啊?”宫九歌抬手招了看守过来,当着在场几人的面,自空间内取出一箱金子。
宫九歌对看守说:“人我交给你了,什么时候愿意交代了,你什么时候把金子拿走。”
看守眼睛都瞪直了,不说别的,就是没金子,宫九歌交代的事他也得做,不说眼下还有这么多的赏赐。
“属下遵命。”
宫九歌留了话就走人了,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那看守便拿着鞭子追了出来。
“少主,人愿意说了。”
丝毫不出宫九歌意料。
看守则抹了把脸,这简直是他拿的最容易的一笔钱,还是巨款。
等宫九歌回去的时候,罗儿泪流满面,全身都像是没了气力。看守看着“宫九绾”这幅模样,嗫嚅着解释:“属,属下还没动手。”
宫九歌摆手说:“把钱拿了先出去吧。”
看守离开了,罗儿的噩梦却没能结束,看着宫九歌亦步亦趋靠近。
“你,你别过来。”
宫九歌声音温柔:“刚刚的问题,我不想再问第二遍,你可以选择直接说,或者换别人进来问你。”
罗儿声音颤抖:“我,我说,我是,是易了容,直接永久变成了……”
宫九歌直接掉头离开:“来人,重新问,直到愿意说真话为止。”
罗儿当场眼泪就下来了,求救的视线投向尹灼华,却看对方正被噤声,除了眼神焦急看着她外,再难有其余作为。
想到刚刚看守手中的黑色鞭子,又脏,又硬,又粗,打在身上如何受得了?罗儿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我说,我说……”
尹灼华眸子睁大,接着看到他们当下的处境,他又狼狈撇过头。
宫九歌问她:“你认识字吗?”
罗儿说:“……会,会一些。”原本她是不会的,但是后来去了尹族,抱着一些不见光的心思,她学了写字。
宫九歌点头:“挺好。”
接着,罗儿被松开捆绑带了出去,宫九歌也跟着出去,片刻后,她拿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回来了,解了尹灼华的噤声。
宫九歌晃了晃手中的口供:“这都是罗儿交代的事,当然,真假目前不清楚,所以特意来找尹家主求证。”
尹灼华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将人烧出一个洞来。
宫九歌幽幽道:“不说也行,不说就默认这口供是假的,我现在就去把人给活剐了。”
活剐两个字经她口说出来,简直要比谈及天气的语气还要淡上几分。尹灼华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当下便挤出一句:
“连手足都不放过,宫少主竟然狠毒至此!”
宫九歌掀眸,视线带着诧异:“尹家主,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在咬定她是宫九绾?”
尹灼华听了这席话便觉不好,罗儿怕是交代了不少事。
他逞强道:“但是在旁人眼里,她仍然是宫家二小姐。”
宫九歌笑了:“尹家主放心,借口会有的。”
尹灼华视线放在宫九歌手中那张纸上,他很想让视线穿透那张纸,看看罗儿到底说了什么!
宫九歌将纸随手放到桌上,正色看向尹灼华:“想来外面的人都等不及了,那我们就尽快开始吧,尹家主。”
尹灼华不愿意开口。
宫九歌说:“或许,你更喜欢看着罗儿姑娘说?那也可以。”
“不用!”尹灼华忽然道。
宫九歌:“嗯?”
尹灼华闭了闭眼,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一方占了绝对的优势。
“罗儿……罗儿爱慕赫城主,知道他来了宫家后,便想方设法想要接近,但是,一直不入其道。恰巧那天,她在集市撞上了宫家二小姐,便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她,她将宫九绾诱拐到一处,用锋利的刀具取下了宫九绾的面皮,然后又借尹族的术法,将面皮覆盖到了自己的脸上,直至完全融合。”
宫九歌听到后面,手指敲了敲桌上放着的纸,提醒道:“和罗儿的口供有误差。”
尹灼华垂下眸子,语气不容置喙:“她说的,是假的。”
宫九歌听了这番话,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尹灼华看向她的眼神不解,但是意外对上对方的视线,他竟然从中看到了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没有嘲讽,没有轻视,当然也没有欣赏,只是复杂。
尹灼华问她:“你笑什么?”
宫九歌不答反问:“你知道否认了她的回答,她会是什么下场么?”
尹灼华脸上露出嘲讽:“怎么,宫少主可是不忍了?要动手的人是你,就不要摆出这幅表情了吧!”
宫九歌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说的也是。所以,她的骨灰你还要么?现烧的。”
尹灼华掩下目光中的阴鸷:“不要骨灰……”
宫九歌顺他的意,离开之际却又听身后的人声音沙哑,像个大男孩,委屈而无可奈何。
“我想看看她,哪怕是尸体。”
宫九歌侧目,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可以啊!”
尸体很快便被人抬了进来,尹灼华感知到那具属于宫九绾的身体已经没了气息,是彻头彻尾的死人了。
尹灼华似乎是想上前看看,却被铁链束缚了手脚。
“放开我,让我抱抱她,最后一次!”
声音真切,实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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