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妺在发现宫九歌不在了的时候,距离他们入住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不要问为什么住在同一个宅子里的人不见了过了二三十天才发觉,她能发觉还是纯熟一次意外。
音妺想起来已经多时没见到宫九歌了,饭后溜达消食路过想进去看看,结果下人告诉她说人出去了还没回来,音妺当时只当是有事,没多上心,又等了几天二度路过,下人还是一样的回答,音妺顺口问了句:
“她不是上次没在就没回来吧?”
下人微微一笑:“是的。”
音妺的表情逐渐扭曲:“没回来?这儿长时间人去哪儿了!”
下人礼仪得体说:“主子的事我们是无权过问的,还请客人见谅。”
音妺嘴角抽了抽:“你们就不怕人是出了什么事?”
下人笑了笑没说话。
音妺仔细想了想,觉得人是自己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是她奇怪怎么走连声招呼也不打。宫九歌是想过这个问题的,然后她再一想,音妺要是不多问,加上她能在时间内回来,就不多此一举了。
身上带着附有法阵的玉器传来感应,宫九歌伸手召出,取过信件来打开,上面是朝渺的字迹。
——西山见。
神王阁,西山。
以辛为首,身后跟着神王阁近百护卫,队伍前方压着一辆囚车,里面关着神志不清的尹灼华;而站在他们对立的位置,则是以卯为首的,身后姿态各异的其余人,大部分实验品都到了,但是除了甲,无一例外都站在了辛的对立面,卯的这一边。
辛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来了?”
己嘴唇颤抖,她上前一步,看向辛说:“阿辛,你这是想做什么!”
辛看着她,语气调侃道:“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己向来是习惯他这幅语气的,但是眼下在这种时候,辛的态度让她心底发寒。卯在身后拍了拍己的肩膀,然后出面挡在她身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卯这么问,辛大笑:“不愧是卯,就是在这种时候也好问这样的问题,答案你不是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们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吗?”
卯说:“我们明明是为了解脱……”
他这话在辛的视线中逐渐消声。
辛看向他身后的众多实验品,脸上笑意不减,他扬声道:“诸位,尔等今日挡在我身前,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方一派气压之低,辛脸上笑意更深了。
“看来都是心里没底啊,”辛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囚笼,看向卯身后道,“这里面关着的,是一直以来压制我等法阵的三分之一阵源,我等都知道,只要在法阵开启之际毁掉阵源,便能彻底摧毁法阵,而眼下,打开枷锁的机会就在我们面前。”
“三分之一?那剩下的呢?”卯身后有人出声。
“剩下的三分之一在卯手里,”辛邪气地笑了笑,“至于最后的三分之一,就在路上。”
辛这边的甲眼神都含了几分不解。在路上?谁在路上?
辛说:“大家想必都还记得,阿爹阿娘给了我们永恒的未来,虽然我们一时误入歧途,惹得阿爹阿娘生气,心狠立下此阵,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饱尝身体溃烂之苦,也算是赎罪了。”
卯脸色难看,张嘴反驳:“你别忘了我等聚集在此的初衷!”
辛直接反问:“什么初衷?”
己脸色沉沉:“我们当初,当初说好的。”
辛说:“当初是有这么一说,但是,我们身上的急症有了解,加上法阵破解就在眼前,你们真的愿意放弃活下去的机会么?我们打出生起就在神王阁,没能守住寸土不说,连这块贫瘠的地方都出不去,你们甘心吗?”
卯咬牙道:“一旦毁了这个法阵,那我们就再也无法抹灭自身,你想最后落得像丙那种地步吗!”
辛收敛了面上的笑,对他说:“你还记得,最初与楚惊凰交易的筹码吗?”
卯一愣。
辛说:“既然朝渺能借魂灵的完整活过百年,那我们未尝不能如此。”
卯:“但是我们的灵识来源于我们的躯壳,能不能剥离还很难说。”
辛:“也只是试试而已,再说若是能找到阿爹阿娘,这些问题也便迎刃而解了。”他动手猛地一拍身旁的牢笼,笼门应声而开。
辛接着道:“担心灵田挖出来会损毁,我便将壳子也给带过来了,至于另外半份,卯,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等我动手。”
场上形势蓄势待发,到了这一步,辛是半点伪装都不肯了。辛见卯不动,伸手吩咐身后带来的人动手。卯没料到辛这般不顾及情面,当下脸色大变。
卯怒道:“便是你都集齐了阵源又如何?你对法阵又有几分了解!”
辛早有准备,手掌交叠“啪啪”两声,一个人被押解着从后面带了上来。卯定睛一看,被带上来的人赫然是神王阁名义上的阁主,万子矜。
竟然直接把人给绑来了!
卯看着辛,一时间只觉得他丧心病狂。
辛笑道:“还要多亏了寅的引见,话说他今天怎么没来?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万阁主对法阵有了解,有了他的助力,事半功倍。”
万子矜形容难看,咬死了牙关不敢透露那个懂法阵的压根不是他。
“你真的觉得,他懂法阵?”寅的声音这时候自众人身后传出,万子矜额头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人当初是寅引见的,但是“万子矜”露的那一手却是大多数人有目共睹,辛不声不响地看向身后,寅从那个方向缓步走出来。
辛重新扬起笑脸,对寅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初我们看到的那一幕是假的,还是说——”
辛一把将人扯过来,语气阴险:“还是说,当初露那一手的人,不是这个?”
万子矜瞳孔一紧,下意识道:“我,当然会!”
辛看向寅,试图求证。
寅说:“真假先不说,你既然试图对这处法阵下手,又何必找这种废物?”
辛听他的意思,多少摸出些门道,他附和了寅一句:“确实废物,不过,我记得你和他关系不错来着不是?”那段日子三天两头往西山跑。
寅没接他这话的茬,继续道:“今天我来也是为了这个法阵,但是,眼下确实与你们两方的立场都不同。话不多说,先见见我带过来的人吧。”
寅对着来时的方向喊了一句:“朝姑娘,今天这法阵,还得请你这行家来探看一二了。”
朝渺是一个人来的,不知是如何劝动的楚惊凰,她深知,只要楚惊凰一来,那就什么都不用争了,所以她竭力将人给拦下了。听到寅的声音,朝渺上前来,将遮住面貌的斗篷取下来,卯对这张脸是再熟悉不过的,当下便说了句:
“是你!”
朝渺冲着卯微微颔首:“别来无恙。”
辛对朝渺这号人物只算得上听说,真人是不曾见过的,看到二人的反应,他挑眉:“你们认识?”
寅在旁道:“这不重要,先将眼下的事解决了再说。”
朝渺说:“来意,我已经听说了,在下对法阵拿手,不如先动手探查一二?”
卯下意识看向寅,人是他带来了,可眼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辛没动,他看向寅,在这些实验品当中,他最难控制的就是这个。只要对方无意与他作对,他倒是愿意给一二分薄面。
辛说:“你刚才说,与我们立场都不同,对吧?那是否,你是要在这位朝姑娘探看过后,再来确认立场呢?”
寅并不否认这一点。
辛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模样,竟然是愿意让寅先试试。
朝渺不管他们之间的纷争,她接过来半份灵田以及揣着另半份的尹灼华,然并不急着动手:“唔,这还差一份啊!”
辛说:“姬沧澜还在路上,不出十天便到。”
朝渺闻言,似笑非笑道:“这和姬沧澜有什么关系?”
寅试图制止她说下去,却又闻朝渺道:“放心,不用十天那么久。”
寅话音一顿。
朝渺摇头说:“瞧瞧一个两个的都给忽悠瘸了,哪用十天,你们倒数十个数,差的那份就到了。”
就连辛都在这庞大的信息量中懵圈了一瞬。什么意思?
场上人多,个别听了朝渺的话就开始小声倒数,直到倒数到“1”的时候,朝渺出手了。
她双手结印,指尖晕染着血迹在空中绘制出一条条符文,装着灵田的盒子被打开来,至于尹灼华体内的,也随着朝渺的动作有了反应。
寅算是场上唯一一个没被她动作所吸引的人,他警惕地看向四周,还在计较朝渺那句话。
倒数十个数?什么意思?
繁杂晦涩的符文描摹好大半,朝渺忽地道:“来了就过来吧,我还以为得再等一会儿呢!”
回答她的是一道强大的灵力波动,破风劈过来,朝渺早有准备,祭出神器往身后一挡,绘制符文的笔触不乱。
“来就来嘛,还这么大火气作甚?”
宫九歌迎风而立,只身站在那里,她面上含笑,手里拿着一把未撑开的伞。听到朝渺的话,她将伞收起来。
“不喜欢热情?那就整点合心意的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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