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漠寒脸上现了笑意。
“恭喜！黄教授已经两三年不收徒弟，这次收下雁雁，一定是因为雁雁天资聪颖，才破格收下雁雁。”
裴知夏看一眼坐在完全椅上认真翻看画册的小丫头，压低嗓音问他。
“是不是你跟黄教授说了什么？”
言外之意，是黄教授卖晏漠寒人情，才会收下雁雁。
不是裴知夏不相信宝贝女儿才华，而是，山外有山，黄教授是领域佼佼者，真这么简单干脆就看上了雁雁？
到现在为此，裴知夏仍觉得不可思议。
晏漠寒一脸无辜。
“黄教授像是会被我这臭商人威逼利诱的人吗？”
倒是不像。
之前裴知夏还听说过她拒了某大领导的儿子拜她为师的请求，弄得安大的校长都下不了台的事。
“相信雁雁吧，黄教授收她，自然是因为她有天赋和过人之处。”
裴知夏笑着点点头。
“总之，谢谢你！”
晏漠寒道。
“跟我客气什么，反正你欠我一顿面条。”
裴知夏想到这个，有点头痛。
“或者，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方式？”
晏漠寒眼里带笑，甚是认真的道。
“就这个，不换了。”
俩人聊着，从画册里抬头的小书雁，看见屏幕里的晏漠寒。
挥着小手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寒叔叔好！”
“雁雁好！恭喜雁雁拜师成功，想要什么礼物，叔叔送你呀！”
小丫头摆摆手。
“不用啦，谢谢寒叔叔！等雁雁学好了，雁雁画寒叔叔。”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雁雁跟着师父好好学。”
小丫头点头，视线收回去，又继续看她的画册。
那是黄教授给她的画册，里面基本是一些天才小画手的佳作。
“你今天感觉如何？”
这时，已近十二点，晏漠寒应该快要吃饭了。
“还行，医生说我明天可以下病床，坐着轮椅出去转转。”
明天是周六，裴知夏便道。
“那我明天上午带雁雁过来陪你。”
雁雁喜静，给她一本小人书或一堆笔和颜料之类的，她自己能折腾一上午。
而她正好也有些稿子要画，带去医院做也行。
总的来说，晏漠寒其实是个很好照顾的病人。
情绪稳定，没千奇百怪的要求，作息也正常。
起居饮食无任何不良嗜好。
“不麻烦吗？”
晏漠寒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任谁看到他那带着笑意的俊脸，都说不出“麻烦”二字。
“不麻烦，只要你不嫌我和雁雁烦就行。”
“怎么会，我的荣幸！”
晏漠寒现在，不仅变得尊重人体贴人了。
连嘴巴，好像也变甜了。
当然，裴知夏知道。
他一直是很会说话的。
以前不说这些温言软语，不过是认为不需要。
或者说，对象不对。
“行，那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我带过来。”
晏漠寒眼里闪过抹期待，“你做？”
裴知夏无奈笑道。
“你是觉得躺在医院洗胃方便，对吗？”
晏漠寒笑着问，“这么夸张？”
裴知夏耸耸肩，“不说了，你要想吃什么，一会发信息给我，我下午要去乔氏集团帮我爸整理些账务，今天就不过去了。”
晏漠寒住院近十天了，这是裴知夏第一次整天不冒头。
晏漠寒定定看着她，好一会，才说。
“好，明天见！”
下午，裴知夏第二次踏足乔氏总部。
大堂的文秘们看见她，神色都有点不自然。
“大小姐好。”
裴知夏跟众人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乔晚庭和乔氏生物的财务总监正在会客厅那边聊着事情，见过她进来，起身迎过来。
“爸，外面气氛怎么怪怪的？”
乔晚庭也不瞒她。
“乔智明夫妇刚刚来闹了一场，外面的人人心惶惶吧。“
裴知夏有点无语。
“他们脑子被狗吃了吗？就算他们现在不是董事长不是总裁了，可他们手里还有这么多股份，乔氏倒了，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大家都坐一条船上，他居然还想把船弄沉？”
乔晚庭嗤笑一声。
“他们夫妇俩要是有那样的大局观，公司就不会被弄成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
裴知夏想想，也对。
“那怎么平息的？让保安请走？”
“报警！”
乔晚庭干脆得很，“他俩虽然是股东，但现在没有管理权，日常工作他来指手画脚就算了，还来闹事？是嫌股价跌得不够低吧。”
裴知夏不知道老爸什么想法，只以事论事。
“爸，你就让他一直持有这么多股份，时不时来闹一闹？或者董事会上恶心一下你？”
乔晚庭道。
“时机未到，不急。”
听起来，是早有打算。
裴知夏不再多言。
因为，比经商和管理，她爹是大师级的，而她，只能算是小学生级别。
“这里是一年的收支，闺女，你帮我核对一下。”
裴知夏打开邮箱，下载了附件。
这些事，当然可以找会计公司做。
但裴知夏知道，老爸要看的，不仅仅是账目，还有其中的脉络和账目后面藏着的种种。
有事情忙，时间便过得飞快。
裴知夏办事效率极高，奈何账目交错且繁琐。
到傍晚，父女和财务总监一起叫了外卖，在办公室吃了，继续奋战。
近十点，各自把手头要核对的部分完成，才各自回家。
“爸，明天我和雁雁去医院陪晏漠寒。”
乔晚庭点点头。
“去吧，他在医院挺闷的，雁雁小嘴巴甜，去待一下也好。”
裴知夏嗯了一声
“医生说如无意外，他下周三就可以出院，回家慢慢疗养，晏爷爷那边，有没有要他回老宅的打算？”
乔晚庭摇头。
“老爷子不强求，他说病人养病，得心情舒畅病才能好得利索，他的意思是，尊重漠寒的决定。”
裴知夏这半个月来，一直没时间去看老爷子。
只隔两三天视频一下。
老爷子喜欢小书雁，天天和小丫头视频至少半小时。
有一次，裴知夏下班回到家，正好碰见小丫头和老爷子在视频，于是凑过去聊了几句。
结果老爷子一直和小书雁叨叨最后裴知夏自我调侃说自己已经失宠。
“那看看晏漠寒怎么决定吧。”
过了一会，她又问。
“巡哥那边，还是没音讯吗？”
乔晚庭点头。
“对，这次估计是挺高保密度且极为重要的工作，连老爷子那边都没半点风声。”
裴知夏虽有些忧心，但也习惯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对吧？”
乔晚庭点点头。
打量了她几眼，不死心，又问。
“你和漠巡，真没可能？”
裴知夏嗯了一声。
“爸，这事我和巡哥已经达成了共识，我们是最亲密的兄妹，会相互扶持。”
乔晚庭深深看她一眼，叹口气道。
“也罢，现在有雁雁，我和你妈心里也安定一点。雁雁是个好丫头，我们这样的家庭，也不用指着她养，就是有个人陪着你，晚年不用孤单，我和你妈就放心了。”
裴知夏抓住乔晚庭的手，用力握了握。
“爸，会的。以后，还有知冬和他的孩子呢，到时，他们会像我和知冬陪着你们一样陪着我。”
当父母的，从孩子出生就开始操心。
小时候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上学了会担心他跟不上受欺负。
长大了担心他工作压力大，担心恋爱受伤。
甚至，还要担心他以后晚年没人陪伴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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