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墨脑袋的情况复杂,不能扎太久,等他吃完芝麻花生糖,颜芙凝便收了针。
桌面上的银针也收起。
见嫂嫂将银针收起了,傅北墨惊讶:“嫂嫂不扎我了吗?”
“过些时日再扎,等你不怕了,做好心理准备后再扎。”
傅北墨摸了摸脑袋,老实道:“嫂嫂说不扎,我就不怕。我不怕了,以往发沉的脑袋竟一阵轻松。”
说到底,他还是怕扎针。
颜芙凝就知道自己施针是有效的。
现代,她刚学会走路,就看爷爷奶奶施针。
大抵那时耳濡目染了。
而今,她缺的便是临床经验。
两人旋即进入忘我的对战之中。
陆问风十分厚脸皮地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一口气饮尽。
李信恒抬手:“彩玉,咱们也来比划比划?”
她跳着甩手:“李叔叔,你竟然来真的!”
他疾步回房。
李信恒没想到彩玉的拳头也硬,遂使了十成的力。
“你的堂伯父?”
凌县的老百姓已将傅正青默认为县令。
陆问风也道:“去年是有说起今年年初就会升官,但这几个月没动静。我原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哪里想到昨夜就得知这个消息。”
其他人陆续走开,只留下两人在屋内坐下。
呯的一声闷响。
傅辞翊给陆问风倒了杯水:“是有消息了?”
陆问风颔首:“昨儿夜里,我在祖父那里偷听到,今年年初傅正青派人送了几箱金银珠宝进京。”微顿下,嗤道,“送的正是我那位五品官的堂伯父。”
“在我提到北墨时,傅明赫神情微妙。”
彩玉:“你年纪也大。”
震得彩玉手指关节发疼。
喊声极轻,旁人都没听见,就连眼盲的婉娘都没听闻,傅辞翊却听见了。
傅辞翊请陆问风入座。
傅辞翊侧眸瞧她,倏然心底有股莫名情绪。
片刻之后,陆问风来了。
反观自己,自己是什么身份,怎配对主家小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如此想着,与傅北墨对战的剑上便带了几分狠劲。
有这句话,傅辞翊便知南窈北墨受袭,与傅明赫有些关联,至少傅明赫知道些什么。
笑着笑着,旋即愁眉苦脸:“我没这个实力啊。”
看得李信恒与彩玉目瞪口呆。
“没,没事。”她将手负到背后。
傅辞翊淡声又道:“一是傅正青自己的仕途,二是为傅明赫进京赶考铺路。”
<div class="contentadv"> 陆问风竖起大拇指:“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一点就透。”
傅辞翊也不留人,直接将人送出了院门。
与傅北墨对练剑术的孟力见状,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自卑。
陆问风也不恼,又道:“改日再见。”
彩玉傻眼,扯开嗓门对西厢房喊:“姑娘,李叔叔欺负我!”
话落,哈哈大笑。
傅北墨眼眸一缩,立时应战。
傅辞翊眉梢一挑:“瞧神情,你并不喜这位堂伯父?”
“你说得对,反正都要考,考好些,我自己面上也有光。”陆问风似受了鼓舞,起身对傅辞翊作了一揖,“我回了,回去看书。”
“怎么了?”
而她对他的好,总觉得她存有什么目的。
他甫一进院子,便与傅辞翊打招呼:“辞翊贤弟。”眸光转向婉娘,他行了个晚辈礼:“伯母安好。”
“无妨。”陆问风又喝一口水,“辞翊贤弟,而今我不光想要你秋闱夺魁,我还希望你能在春闱胜了傅明赫,到时看他们那几箱金银能派什么用场?”
严家将女儿嫁到傅家,正是看中这点,所谓的钱权交易。
望着傅北墨蹦跳着出了堂屋,挥手喊孟力一起练剑,那天真烂漫的模样,引得颜芙凝浅浅笑开。
傅辞翊闻言蹙眉:“他神情如何?”
陆问风惭愧道:“与京城的陆家有些关系。”
“何不试一试?”
“这是我今日来说的一桩事,还有另一桩事情,辞翊贤弟肯定愿意知晓。”
傅辞翊嗓音很淡:“去岁始,凌县县令空缺,傅正青身为县丞,代理县令一职。”
抬眸看到傅南窈,又唤:“傅小姐。”
彩玉:“李叔叔,你看看人家,年纪小,学得就快。”
而后将昨日在傅府,自己旁敲侧击询问傅明赫的事,说了个仔细:“……傅明赫什么都不肯透露。”
这个陆问风来了几次,皆将笑脸对向南窈小姐,倘若姓陆的没什么心思也就罢了。
最后将目光移向颜芙凝,暗忖该唤什么?
弟妹?
“何事?”
出了院门,陆问风眼眸看到东厢房门口的傅南窈,挥手与她道别:“傅小姐,我回去了。”
陆问风压低声:“傅正青即将升官,为凌县县令。”
“也谈不上喜不喜,因为有他,我陆家才风光。”陆问风摆摆手,不愿再多说此人,回到方才的话头上,“傅正青那几箱金银珠宝,目的有二。”
李信恒两只大手捉住彩玉的拳头,拼命给她吹气。
“对不住对不住,方才忘记你是女的了。”
傅南窈瞥他一眼,不理会他。
但蠢笨如他都瞧出来,姓陆的对南窈小姐不一般。
陆问风也不嫌弃竹制茶杯,许是口渴了,咕咚咕咚将杯子里的水饮尽。
傅辞翊修长的手指在竹制茶杯上轻轻点了点:“你秋闱的名次若能在傅明赫之上,你觉得他会如何?”
彩玉不说话,直接捏拳击向李信恒的拳头。
不妥。
听闻此话,陆问风精神一振:“那他的脸面无处搁了!”
李信恒捏了捏拳:“我拳头力道大!”
傅南窈仍不作声。
颜芙凝淡淡颔首,出了堂屋。
傅辞翊直接问:“而今为何这般突然?”
踌躇半晌唤了声:“严二小姐。”
傅辞翊给他倒了杯水:“家里没有茶叶。”
正缝牛皮的颜芙凝一惊,绣花针扎进了指尖。
她待北墨是真的好,发自内心的好。
“啊——”
不知陆问风此次来作何,她没兴趣知道,快步回了西厢房,继续缝制牛皮。
眼前的她半低了脑袋,傅辞翊遂低头去瞧她。
这一瞧还得了,美眸裹着泪水,下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眼尾泛着红意。
显然在哭。
他轻轻扣住她背在身后的手腕,入目的指尖上有一颗鲜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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