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整个都糊了而已。”比你小时候烧的红薯还要糟糕。
“你不要质疑我!”江渔歌试图催眠自己,“我可是美食教学博主!”
【槽点太多】
【你这个教学博主的水分有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
应该是没数的,江渔歌倔强的捡起一个拨开黑乎乎的壳,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
事实胜于雄辩,江渔歌像被掐了脖子的鸡,闭嘴又脸红。
路遥扒开外面黑的壳,面无表情的吃里面橙黄的肉。
江渔歌试着啃了一口,还是红薯味,但边上有点酸。
不是不能吃但肯定不好吃,很奇妙的感觉,像她的创意料理一样奇妙。
江渔歌颤颤巍巍的对面前仿佛已经失去味觉的路遥发起劝导:“要不还是别吃了吧。”
“没事。”路遥两三口啃完手里红薯的可食用部分,拍拍手里的红薯上遗留的灰。
看了剩下的红薯,应该是没法吃了,路遥道:“捏成团当鱼饵钓鱼吧。”
红薯经过了重重不可思议的经历,最终还是回归到了观众预判的用途。
一天的钓鱼时光很快过去,众人不成熟的制作技术加上不成熟的钓鱼技术,结果就是一整个重在参与。
江渔歌不愧于她的名字,钓到了鱼但没完全钓到,反而走神时被鱼拽下了鱼竿,提着个篮子坐着小破车回到小屋。
直到最后也没人知道今天这场活动安排的意义何在,江渔歌严重怀疑就是导演自己想钓鱼了,节目组车上的饵料就是证据,指不定还有众多精良设备没被发现。
“渔歌。”确认节目组关闭了摄像头,路遥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喊住了正准备上楼的江渔歌。
“啥?”
路遥定定的看着她:“你有什么哥哥姐姐吗?亲的那种?”
“没有哇,我独生子女。”江渔歌想了想,还是决定严谨一点,“你要是说流产的我就不知道了。”
路遥深吸一口气:“我查一件事情,有件资料需要需要你的同意,可以吗?”
江渔歌眼神里带上警惕:“你先说是什么。”
“你的病例。”
“啊?”
回到房间,江渔歌抬手抚上心脏的位置,鼓点般的声音传到从小就异常灵敏的耳朵里。
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进过医院,是小时候吗?
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联系人,思索良久还是没有按下去。
查到的,也是事实吧,不如查一查吧。
……
路遥房间
翻开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已经被不知何时的泪水晕开。
少年已经忘记了,一开始携带这本日记本是怕被女孩找到。
【今天是来救灾的第一天,很累,但不能停】
【第二天:天气还是没有好转】
【嗲三天:雨小了一点,河面上都是被冲过来的房子、木板、家具】
【第四天:外面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三哥说,这么大的洪水,水面上等不来救援】
【第五天:三哥吓唬人,说水面下有不知道多少人,大胖吓坏了】
【第六天:三哥,三哥被冲走了】
路序远不知道救灾的情况,就算是送饭,少年也从不让他多待。
“你答应了帮我照顾好我妹妹的,”少年这些天话越发少了。
路序远推着一辆并不算干净小推车,衣服上满是轮子溅起来的泥点子,紧了紧冰冷的脚指头,估计已经泡皱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带来的饭菜从一扫而空,到现在已经还能剩不少了。
路序远扶着推车的手水泡好了又长,冰凉的雨水打在伤口上,这点刺激却激不起他丝毫回应,他只是语气里有些颤抖:“人,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那不是把事情都压在你们身上了吗!”
也许是相对而言他不敢接受脑海里的可能。
少年沉默着。
远处的天空还是沉重,低垂,在头顶翻涌,好像怎么也挣扎不出的重重叠叠的黑纱。
远处翻涌的洪水不甘的怒吼。
少年就这样浑身湿淋淋站在云下,黝黑的眼睛无言而深邃。
世界好像突如其来的安静。
‘轰隆’
惊雷与少年的话一起炸响在耳边。
“这个给你,暂时,别打开。”
闪电划过,照亮大半个天空,少年的背影坚毅,向着汹涌的洪水走去。
路序远怔怔的看着他,怀里是一本沾了不少泥水的笔记本。
……
这是女孩在家等哥哥的第七天,天空终于有些放晴了。
爷爷和路哥哥不知道在说什么,把她打发来烤红薯了。
生火这种事女孩早已驾轻就熟,拿起一把干草叶,团一团,再丢进架好的干木柴堆里,点不燃也没关系,撕两页哥哥小时候的课本就能引燃了。
“序远啊,”老爷子坐在藤椅上,经过连日大雨,本就破旧的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实话告诉我,小舟那边情况怎么样。”
路序远站在原地,埋着头。像站在老师面前的差生,给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他好像有些明白少年的沉默。
老爷子叹了一半的气压在喉咙,喉结滚动了下,慢腾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烤火的屋里走去。
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路序远错过了回去的时机,雨越下越大。
午饭是阿姨送来的,今天不该路序远去送饭,阿姨准备了三人份。
一进屋,阿姨忍不住发笑,三个人团团围住,里面是快要熄灭的火。
“这是做什么,活人享死火啊?”
阿姨放下手里的饭,抖抖雨衣上的水,从边上薅了两根干草。
火苗猛地从她手上蹿起,像积蓄许久的力量突破了某种压抑。
“谢谢了。”老爷子的声音算不上清晰。
火堆燃起,阿姨这才看向屋里的几人,爷孙俩今天说不出来的沉默,哥哥不在便像个人偶般的小姑娘,白嫩的脸晦涩。
午饭就放在边上,谁也没开口说要吃。
雨又大起来了,外面的天空比屋里还要黑。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最开始那天,只是少了少年。
“这么大的雨,哥哥怎么回来啊。”
每天下雨,女孩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可是路序远回答不了。
‘吁——’
好像有尖锐的哨响穿破雷雨的封锁。
路序远看着女孩的眼神好像一瞬间暗了下去,小小的身影倒下,手抬起不知道想触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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