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完少年检查好,全蹲在一边瘫着,讲究的去边上薅了不少苞谷叶垫着。
当然首先得做好一个宝座孝敬给大哥。
少年优哉游哉的瘫着,顺便把妹妹捞过来一起坐着,用吃完苞谷没洗的手摸她的头。
女孩浑然不觉,嘴撅的快挂油瓶了。
她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他的!
小弟们的坐垫做好没多久,还在讨论一会儿去哪里玩儿。
“有声音。”女孩扯扯少年的袖子,压低了声音。
“安静!”少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小萝卜头们瞬间安静。
女孩确定了:“有人来了。”
少年打了个手势,小孩们拿起坐垫的叶子把地上的痕迹扫的乱七八糟的,开始四散逃跑。
少年把女孩整个抱在怀里,拿外套笼住,弯腰俯冲。
一群人在山头上汇合休整。
没等一会儿,山坡下传来大人的怒吼,“哪家的小王八蛋!”
少年早在他开口的时候就捂住了女孩的耳朵,这会儿满意的一招手带着小弟们走掉。
……
一觉醒来,江渔歌还在回味昨晚的梦,不得不说少年是有几分缺德在的。
“咚咚咚”
江渔歌一边问,一边下床去开门。
门口是路遥,看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严肃,又好像带着几分温柔。
江渔歌的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有几分提心吊胆:“怎么了?”
“昨天的东西查到了。”路遥手里拿着堂弟连夜送过来的文件夹,“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觉得你有知情权。”
江渔歌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点毛毛的:“你这个语气好奇怪。”
坐在乐器房,江渔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摄像机,大概是路遥的钞能力吧。
路遥看着江渔歌,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小时候的痕迹。
除了长得挺可爱,声音挺甜,好像也没有什么相似点。
当然,江渔舟的日记里从来没承认过,江瑶只会对着他咆哮。
江渔舟认可的优点是:作为哨兵非常出色。
……
“我看到了另一个人在她身边。”
屋内的火光明明灭灭。
“呼。”神婆吹灭了蜡烛。
边上的小孩拉绳亮起了灯。
神婆点了张符纸,又端来一碗黑不溜秋的温水,给女孩一点点喂了进去。
“这样就能好了吗?”妇女脸上的焦急做不得假。
神婆一脸高深莫测,老神在在的道:“有另一个灵魂跟着她,回去改个名字吧,取一个字,你们想得到的。”
妇女眼神一亮,正准备再问,神婆摆摆手转头朝着屋后走去。
“谢谢仙姑。”妇女只好抱着女孩出去了。
后院
关好门的少年看着正在处理药渣的奶奶,帮着洗罐子:“奶奶,您都给拿药了,干嘛弄那么神神叨叨的,还要我配合演戏。”
“你懂什么?”神婆此刻宛如一个活泼的小老太太,“巫医不分家懂不懂?”
一边指挥少年洗罐子,神婆眯着眼睛从兜里掏出块蜜饯丢进嘴里:“那家家里正没了个男娃娃,你以为这山里这么好过呢?”
那闺女生的好看,长大了指定是个美人胚子。神婆道,“她那妈要是想再嫁,指不定把她卖给有钱人家,谁知道会经历什么。可怜哟。”
“那大人就不可怜吗?”
<div class="contentadv"> “他家一门两个烈士,老爷子也还在,还有几分积蓄,江家是大家,有几分人脉。”神婆叹道,“大人有的选啊,怎么活不是活呢?孩子有的选吗?”
“那大人就该苦吗?”
“谁让大人不经过同意就把孩子生下来呢?”
“您这是歪理,我说不过您。”少年想了想,“改名威力这么大的吗?”
“哼哼,”神婆道,“给个寄托嘛,免得老爷子糊涂过继个孙子。我听说这家是个看重孙子的,改个名,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对孩子好点。”
“那要是没治好怎么办?”
“哎哟。”还没说完,少年头上挨了个爆栗。
“这么说话的!”神婆道,“快给道个歉说你是胡说的。”
等少年道了歉,神婆才接着道,“我号脉了,那闺女差不多在好了,应该是药效慢了点。”
“那您不还是骗人吗?什么哥哥在妹妹身上留了一魂一魄的,您不怕被发现?”
“他们家那闺女就是哥哥带大的,哪里会不像哥哥。”铁定一说一个准。
神婆叹了口气,她的药治的是身病,他们一家的心病又哪里是她的话能治的呢?
没多久,神婆收到了他们的谢礼。
“那家人怎么样?”
“搬走了。”
并且十多年没再回来过。
路遥拿出查到的医院病例,递给江渔歌。
“这是,我的?”江渔歌还没从上一个故事里缓过神。
路遥道:“是你醒来后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你自己看吧。
谢礼不是无缘无故送的。
女孩醒来后,妇女看她看的格外紧,一直到发现女孩大多数行为与哥哥相似。
高烧一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的江渔歌在本能和刻意的引导下,逐渐向哥哥靠拢。
她忘记了哥哥,也忘记了哥哥的话。
“我们笑笑以后会是个小淑女对不对?”
“对!”
“小淑女不可以岔开腿坐。”
“笑笑,不可以和臭小子一起打闹,他们没轻没重的。”
“他们,谁教你说脏话的?”
“不可以说脏话知不知道?”
“这不是脏话。”
“但是我们笑笑不能做小土妞对不对?改掉。”
……
她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性别认知障碍。
“妈妈说,女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文静,我这样活泼就很好。”江渔歌看着路遥,眼里都是祈求,“我爷爷,我爷爷说女孩子要淑女才是刻板印象对不对?”
她眼前有点模糊了,有点看不清对面抚摸她头的是谁。
泪水晕湿了手里的报告单,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道。
“可那是你想要的吗?”
妇女矫正了女孩的性别认知,但对其他的却没有改变,也再也没带女孩去过医院。
乐器房里,江渔歌在路遥怀里哭了一下午。
好像回到了少年刚去世时。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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