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破碎的画卷
叠加了众多肢解能力的柴刀爆发出的灵异力量是十足恐怖的,哪怕是驾驭了鬼画的杨暮雪也无法抵抗。
再加上这种超出距离限制的手段防不胜防,很容易突然暴毙。
与此同时,某处画卷里。
一个娇弱的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正以奇怪的方式在天空飘荡着,她的步子很轻,每一步却能迈出非常远的距离。
杨暮雪借助了绣花鞋的灵异在画卷中寻找适合的灵异拼图,不断壮大自身的力量。
当她落在一处巨石上时,顿时感觉到一股危险即将来临。
她娇弱的身躯挺得笔直,微微转头打量着四周。
这附近没有其他厉鬼存在,是一处城郊处,只有数不清的杂草丛生。
鬼?
杨暮雪心中隐隐不安,不知为何,她此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四周空无一人,但凡有人出现在鬼画里,都会被她所感知到。
这种感觉十分的诡异。
忽的。
危险的气息愈发明显,仿佛此刻有一只索命的冤魂正站在面前盯着自己。
她也瞬间明白了这种窥探的感觉不是来自周围,而是来自以前。
有人在盯着以前的自己。
心中的不安逐渐加深,她明白鬼画的灵异纵然可怕,但也只能防得住当下,无法防住以前。
离开,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当她催动着绣花鞋的灵异,打算暂时躲到更深的地方去时,却猛然发现灵异力量居然失效了,自己的脚踝突兀的出现了一条切口。
切口很细,凭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却以诡异的方式划开了她的身体。
没有疼痛,没有麻木,因为她此刻的身体由身上的鬼嫁衣所维持,一般的力量根本无法影响她。
然而这一道切口却巧妙的出现在鬼嫁衣无法覆盖到的地方,并将她脚上的绣花鞋彻底斩断。
这一刻,惊恐从她的心里涌现,并迅速蔓延全身,她想逃,但却动用不了绣花鞋的灵异力量。
她的身体像是被风吹倒似得从巨石上跌落下来。
这种无法理解的伤害肢解了绣花鞋的灵异,还带走了她那双看不见的脚。
她现在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不仅如此。
第二道致命的伤口紧随其后出现在她的脖子处,这条切口沿着她白皙的脖子一点点蚕食剩下的部分,很快便彻底切断了头颅与躯体的连接。
这一刀同样绕开了鬼嫁衣的灵异阻挡。
但杨暮雪并未因此而死去,因为红盖头的灵异帮她扛下了这一刀,她的脖子看似摇摇欲坠,即将从肩膀上脱离,但最终还是没能掉下来。
只不过那块猩红的盖头却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消失在漫漫无边的画卷世界中。
第二刀本该直接切断她的意识,但由于红盖头的阻挡,却让她暂时苟活了一会儿。
然而袭击并未停止。
第三刀的恐怖灵异爆发出来,艳红色的嫁衣身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切口,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
切口从肩膀斜着向下,径直冲破鬼嫁衣的阻挡,把杨暮雪的身体砍成了两半,连带她的人格都分为了两部分,各自依附在其中一部分身体上。
鬼嫁衣似乎是受到了伤害,拼命的依靠本能立刻选择依附在其中一半身体上。
另一部分身体也随着厉鬼复苏立刻消失在了鬼画之中。
“我是谁?”
杨暮雪无光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她的脸色暗淡,神情麻木,苍白的肌肤毫无血色,宛如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色嫁衣,又看了看那双被截肢了的双腿和消失的部分身体。
她努力回忆着,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灵异力量的本能仍然存在,她操控着油墨的灵异给自己画了双腿和其余身体,才算彻底能站立起来。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她总算从碎片化的记忆中找到了看似有用的信息。
“桃花源计划”
“这是什么?”
杨暮雪目光微微一动,抬起手冲着空气挥了挥,一道光门被打开了。
她立刻走了进去,随之光门关闭。
与此同时。
鬼画的世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天空在震动,在崩塌,一切都在由于源头灵异的破碎而无法维持。
张洞众人在李庆之完成肢解后立刻感受到了这股异常。
“看来肢解成功了,鬼画的灵异被割裂了,变成了两部分。”张伯华神色凝重,盯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说道。
“可我刚才明明砍了三刀。”李庆之收起柴刀,神色漠然的说道。
“第一刀和第二刀的作用不大,第三刀才是造成鬼画割裂的原因。”张伯华说道,“而且如果我没看错,这两部分鬼画的灵异力量悬殊很大,恐怕一部分占据了九成左右的灵异,另一部分只有一成。而我们现在就处于那九成灵异构成的世界。”
“那部分该不会还被杨暮雪驾驭着的吧?”李庆之问道。
张伯华道:“不错,她还活着,但被最大程度削弱了力量,已经不能对其他九成鬼画产生影响了。”
谈话间,画中世界在迅速崩塌着,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事物都在淡化。
“倒是省了我们关押鬼画的功夫。”罗千说道。
“必须赶在鬼画离开之前从现实中限制它,否则等它消失后再想关押就难了。”张洞凝重的说道,同时看向张伯华。
张伯华没有迟疑,微微转头看向某个方向,只见那里的空气中,两道淡淡的微弱光线凭空出现了。
光线的亮度在变大,很快,一具肉山般的厉鬼躯体从光线中冲了出来。
“上车。”
张伯华一喝,示意众人坐在黄包车上。
撞人鬼的灵异冲破了画卷的限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臃肿的身躯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撞去,依靠淡黄色的光线打破了鬼画的壁垒,开通了一条前往第一幅画的通道。
众人坐在黄包车上,利用这条通道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视野在迅速变小,周围的景象快速变化着。
村庄,县城,偏僻的夜色荒地等等一一浮现。
很快,一切建筑都消失了,周围再次被一望无际的泥土地替代。
他们顺利到达了第一幅画的世界。
黄包车停了下来,张洞下车后,脸色凝重,目光快速搜索着地面,很快看到了这里唯一存在的事物。
那是一幅画。
画中是现实的景象,这幅画也正是彻底离开鬼画的出口。
事不迟疑,张洞立刻窃取了鬼画的灵异力量,打开了这条通道。
现实也变得近在咫尺。
<div class="contentadv"> 待黄包车穿过通道后,张洞才回头看了一眼。
鬼画的世界迅速湮灭着,唯一剩下不足百平米的范围,而且还在迅速缩小着。
他眉头紧锁,立刻跨过了这道门。
阳光撒在身上,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变得亮堂起来。
“我们出来了”李庆之喘了口气说道,“鬼画似乎把之前吞进去的现实全部吐了出来。”
众人看到原本被割走的县城此刻全部恢复了以往的建筑,像是凭空消失后又凭空出现。
只是县城里十分冷清,因为进入鬼画中的人几乎都死完了。
“这就是鬼画的杀人方式。”张伯华摸了把胡须说道,“把现实中的一切画进画里,一层层复制出最真实的画卷,然后把鬼和人留在第九层,再把剩余的画进第十层,然后送回现实。”
“如果有人侥幸活过了整个过程,成功和现实一起到了第十层,那么还是有机会回到现实的。”
张洞补充道:“不过,杨暮雪趁此劫走了第十层的灵异,创造了桃花源计划,而且并不打算把它返还给现实。”
“但是现在鬼画已经变了,它被割裂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应该还寄存着杨暮雪身上,只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而另外一部分则.”张伯华淡淡说道,同时目光集中在张洞手里的那张画上。
这张画寄存了鬼画的九成灵异,在张洞离开画中世界后,被轻松限制了。
此刻,这张画里空无一物,如同一张白纸一样,但上面却存在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分别具备了改造空间、复制灵异、叠加等等的各种无解能力。
但在张洞的手中,它却异常的平静。
这是由于规律鬼的影响,让它暂时无法寻找下一个宿主。
如果张洞将其撒手扔掉,恐怕立刻就会消失在面前,亦或者寻找其他三人或者最近的活人作为驾驭目标。
然而不管是谁驾驭了这股力量,必然会立刻厉鬼复苏,变成鬼画灵异的源头鬼。
“这张画还有用处,上面的规律很强大,日后可以尝试驾驭其中的部分灵异。”张洞面色沉重的说道,右手在画卷上抚摸着,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阴寒。
“那杨暮雪怎么办?另一部分鬼画虽然只有一层灵异,但却拥有全部鬼画的能力,仍然是一只恐怖级别很高的厉鬼,足以维持她的生命。”李庆之露出担忧之色说道。
此刻,他有些后悔没有再多砍几刀。
“没关系的。”张伯华说道,“即便她还活着,也会由于失去一部分身体而变成另外一个人格,可能不会记得桃花源计划了,充其量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驭鬼者罢了。”
“而且第十幅画的灵异不算强,并不能影响现实,只能复制出同为第十幅画相同级别的画卷而已,危害性比之前小了许多。”
张洞闻言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如此看来,现在杨暮雪驾驭的第十幅画,应该是原著中真正的鬼画了.”
不能影响现实,只能以现实为目标画出画中世界,具备和原著中鬼画相同的能力。
那么。
当她彻底死后,是否会变成鬼画的源头鬼?
杀人规律是否也变成了回忆?
她身上恐怕还穿着那身鬼嫁衣.具备招鬼的能力。
摇了摇头,张洞收回了思绪。
暂且不去管她了。
当下没了媒介,也无法肢解她。
而且她现在活着要比死了更有用,因为死了就代表鬼画失控,将会变成一起危害性很大的灵异事件。
“行了各位,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张伯华笑着说道,“我现在要去一趟鬼集市交易了,想必那只扁担鬼已经给我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说罢,他坐回了黄包车,正欲操控灵异力量离开此处。
“等等。”张洞抬手喊住了他。
“鬼集市在哪?”
“你有兴趣?”张伯华眉头一挑说道。
“去看看也无妨。”张洞说道。
经过这次把皮影鬼的规律转移给柴刀的尝试,他有了新的打算。
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凭借规律鬼的能力拼接出拥有恐怖实力的驭鬼者,甚至可以把原本存在于鬼身上的规律转移到物品身上,从而批量制造灵异物品。
而众多灵异物品中,有一件物品可谓是非常无解。
那根从未失效过的棺材钉。
凡是被钉住的人或者鬼,都将被瞬间压制。
算是和锈迹斑斑的柴刀相媲美的大杀器。
只是制作棺材钉所需要的鬼尚未知晓,还需进一步探索才行。
眼下,前往鬼集这种厉鬼交易之地是很不错的选择,可以了解更多厉鬼的信息。
说不定还能买到几只价值较高的厉鬼。
“我打算去一趟鬼集,你们怎么说?”张洞看着李庆之和罗千说道。
“我自然是跟着你了。”李庆之握紧柴刀,语气坚定的说道。
“那还用问么,走便是了。”罗千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三人看向张伯华,后者嘴角微微上扬,向旁边一挪,让出了一大块空位。
上车后,在牧鬼能力的影响下,黄包车的身影迅速淡化着,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现实中的某处地方。
天空微微刮着冷风,带走地面上的落叶,将其卷到半空肆意飘荡着。
有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孩童正在自己家门口蹦蹦跳跳的伸手去够即将落下的枯叶。
每当他抓到一片叶子,便会兴奋的拿在眼前打量着,但很快失去了兴趣,随即去抓新的叶子。
他不停的玩着,额头被汗水浸湿也乐此不彼。
不知何时。
他发现天空的落叶愈发多了,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
这让他有些好奇,又有些诧异。
然而当他朝着密密麻麻的落叶走了几步,却惊奇的发现枯黄的落叶居然变成了纸灰。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烧焦的味道,并伴随着一股阴寒凝聚在他的身边。
他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因为他看到数不清的纸灰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
更让他感觉到惊悚的是,这个女人的脸是看不清的,腿也似乎不存在。
女人很快来到他的面前,用幽怨的声音问道: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听到后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一分钟后,他才哆哆嗦嗦的说道:
“我我叫张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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