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甄家庄园。
甄家整体仁被锁拿下狱,整座甄家庄园内都弥漫着一股压抑之感,让一众丫鬟、仆役都肃穆起来,仔细的办差,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迁怒。
轩敞的大堂内,人头攒动,甄家的人员大抵都在其内,神色晦暗不明。
高台软塌上坐着一个白发鬓霜的老太太,正是甄家的老太君,此刻甄老太君苍老的面容上布着憔悴之色,一双浑浊的目光也黯然无光。
“老太太,大老爷回来了。”忽地,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让众人眼神一亮。
待甄应嘉走了进来,甄老太君凝眸看着甄应嘉,眼神中透着几许希冀之色,问道:“王爷那儿怎么说?”
甄应嘉神色黯然,轻叹一声道:“王爷即将回京,二弟他们也要被带到京城会审。”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心下不由的沉了下去,这要是被带到京城会审,基本上就可以宣判其罪。
甄老太君面露悲戚之色,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的哭诉道:“我平日不大管你们,你们就一味吃酒高乐,娶小老婆的娶小老婆,愈发得了意,现在居然还敢打赈济粮的主意,真是造孽啊。”
甄应嘉与堂内甄家的男性小辈们面上皆是露出一抹尴尬之色,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惟一不同的便是一侧的华贵公子哥,只见其恍若中秋之月的面容透着好奇之色,怔怔看着这一幕,一双秋波似的双目透着愚蠢的清澈,显得格格不入。
默然半响,甄家娘子轻声道:“老太太,二叔这不要要带到京城会审,要不咱们先去一趟京城,请老祖宗周旋一二。”
甄老太君凝眸看了甄家娘子一眼,心下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人被带到京城去了,想来是老太妃那儿也没办法。
仔细想想也是,这本就是甄家贪墨赈济粮,理亏在先,即便老太妃位份高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干预政务?这不是让朝廷的大臣啐死来。
况且此事还是由位高权重的北静王爷擒获,压都压不下来,若是插手,怕是连老太妃自个都要陷进去,这是把甄家的根断了啊。
不过怎么说呢,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依靠京城里的老太妃,不求无罪释放,但求从轻发落也好,总不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思及此处,甄老太君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也好,就由你去一趟京城去给老太妃请安。”
甄家娘子闻言应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以往去京城本就是由她去的,算是合情合理了。
嘱咐了一声,甄老太君看向一侧的少女身上,浑浊的双目闪过一抹异色。
少女正是甄家三小姐甄馨,其生父是甄体仁,瞧着约莫十四五岁,一袭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水色潋滟的眸子微微发红,显然是哭过的,颇让人怜惜。
“馨儿,你跟着大太太一并去京城。”
堂下众人微微一怔,心中大抵都是狐疑之色,不明白甄老太君为何让甄馨这个女儿家一并去京城。
不过既是老太君的吩咐,众人也无话可说,甄应嘉便出声道:“母亲,那孩儿去准备一番,好让馨儿她们尽快上京。”
甄老太君撇了甄应嘉一眼,喝道:“准备什么,平日里一个个的懒散不成样子,这时候你倒是积极起来,那北静王爷不是也要回京,请王爷顺道带着大太太与馨儿一并进京就是了。”
甄家娘子面色诧异,抬眸看了一眼着恼的甄老太君,犹豫几许后,道:“母亲,这.不大好吧。”
北静王爷拿了她们甄家的人,现在却又厚着脸皮跑去搭船,这不是大大的尴尬,待着也不自在。
不光是甄家娘子,其余众人皆是如此,尤其是甄应嘉,这段时日他一直求见王爷,然而却全被挡了下来,连半面都没见到,怎会让她们甄家搭船。
甄老太太见状心下了然,轻叹一声后,道:“虽说出了这档子事儿,但咱们甄家与皇室还是沾亲带故的,想来王爷也不会不念情。”
甄家娘子闻言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的神色,那北静王爷要是念情,当时截获粮船的时候就应该隐瞒下来,何至于拿下她们甄家的人,弄成这般田地。
倒是甄应嘉有些狐疑起来,这让甄馨一并进京,又是搭上北静王爷船,这意思莫非是
思及此处,甄应嘉面色带着尴尬之色,开口询问道:“母亲是不是打算让馨儿去服侍王爷?”
甄老太君闻言轻点颔首,目光落在甄馨身上,语气有些怅然道:“老身是有这想法,但是王爷看不看得上还另说。”
甄家的女儿又不是没有送去过北静王府,可那不也没看上。
说着,甄老太君目光落在甄馨身上,幽幽道:“馨儿,你父亲贪墨赈济粮,得罪了王爷,若是想要保全于他,眼下也就只有让王爷消气,成不成的就靠你了。”
甄馨闻言,俏丽的玉容见着几许苦涩,她自幼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不是那等愚笨之人,眼下甄老太君的意思十分了然,无非就是因为得罪了王爷,送她过去就是赔罪的,以期熄灭王爷的怒火。
抿了抿粉唇,甄馨眸光闪过一抹坚定之色,湛然道:“父亲身陷囹圄,做女儿的岂能视若无睹,请祖母放心,孙女会尽心尽力的。”
甄老太君闻言,心下不禁蔚然,甄家的女儿们比男儿们明事理多了。
堂下众人此时也明白了甄老太君的意思,只是多少有些异色,毕竟当初她们就打算和北静王府结为姻亲,然而事与愿违的,让北静王府婉拒了。
虽然允诺了一个侧妃的名头,但对于他们甄家而言反倒觉得是羞辱。
至于甄馨,其并没有这份羞辱,因为甄馨与甄画虽同为甄家女儿,但甄画是嫡女,而甄馨却是庶女。
甄家娘子心下复杂,开口道:“母亲,儿媳会说和一番,让馨儿与王爷成就好事”
迎宾馆。
甄封氏穿过月拱形的垂花门迈入院子,瞧见轩窗处撑着脑袋怔怔出神的少年,眉头时蹙时缓的,美眸闪了闪,举步向前,声音中带着几许好奇之色,问道:“王爷这是在想什么烦心事儿?”
水溶凝眸看着正莲步而来的甄封氏,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轻声道:“本王瞧着院内美人蕉,花大色艳,瞧着还挺有趣的。”
甄封氏闻言,偏眸看着院内种植的美人蕉,茎粗而状,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的,笑道:“王爷倒是闲情逸致。”
水溶笑而不语,凝眸看着眼前丰腴的丽人,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莫不是又绣了衣裳送来?”
听见少年语气中的揶揄,甄封氏艳丽的脸蛋儿上微微一红,轻摇螓首,轻声道:“王爷莫要笑话奴家,此番前来是听说王爷打算回京,不知道何日启程?”
水溶闻言了然,甄封氏回京之心比水溶强烈的多,因为她的女儿正在京中的北静王府,自是上心回京事宜。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也就这两日的事儿,不过在回京之前,本王要去一趟姑苏,会耽搁两日。”
回京归回京,探春以及黛玉还在姑苏,他可得去把这两人带上。
甄封氏闻言,艳丽的玉容上带着几许尴尬之色,记得先前王爷就曾说过要去一趟姑苏,只是她只顾着回京的事儿,倒也这事给忘了。
抿了抿粉唇,甄封氏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美眸中闪着亮色,少年身份尊贵,然而却对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妇孺以礼相待,着实让人芳心浮起几抹涟漪。
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甄封氏见水溶面色带着怪异之色,柳眉微微一蹙,明眸中透着几许关心之色,问道:“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水溶眉眼舒缓,看向甄封氏的眼神中透着几许异色,湛然道:“没事,被不懂事的虫子咬了一口。”
甄封氏闻言玉容一怔,这时节有虫子?还是不懂事的虫子?
“咳”
一声突兀的轻咳,自轩窗下传了出来,让甄封氏艳丽的玉容变换。
那翠如黄俪的声响,应是女儿家的,也就是说王爷身下有个女人
思及此处,甄封氏娇媚的玉容浮上两抹红晕,盈盈一礼,声音中透着几许慌乱,道:“王爷,奴家还有事儿,就不打扰王爷了。”
水溶瞧着甄封氏略显踉跄的倩影,神色恬然,有些事儿,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值当什么大事?
摇了摇头,水溶不在理会,垂眸看着身下涨红着脸的柳五儿,伸手捏了捏少女俏丽的脸蛋儿,笑道:“不懂事的小虫子。”
柳五儿闻言,抬着恍若一泓清水的明眸看向少年,眼神中带着几许忐忑,小声道:“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天可怜见的,她真不是故意的,察觉到甄封氏靠近的时候,她便想抽身而退,只是王爷按着她的脑袋,这让五儿只能战战兢兢的服侍。
不光如此,在王爷与甄封氏交谈之际,她发现王爷愈发精神,顶到嗓子眼了,一时没忍住。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目光凝视着院内的风景,恬然道:“本王不怪你,继续服侍吧。”
“秋尽江南草未凋。”,这番良辰美景,怎少得了玉人抚笛弄萧。
另一边,甄封氏几乎是逃一般的快步离开水溶的院落,沿着回廊,回到自己所居院落,进入厢房之中,坐在一方锦墩上,仍是喘气不止,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就“咕咚咕咚”饮下。
缓了片刻,甄封氏才回过神来,想起先前少年那神色变换的模样,只觉芳心羞涩难抑。
这..这当着她的面儿做那等事儿,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与她交谈,偏偏还让她发觉了,少年那怪异的眼神,定然也是知晓的,真真是羞死人了。
这时,娇杏走了进来,瞧见丽人红着脸坐在桌案前,心下微微一怔,关心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先前娇杏并未随着甄封氏,故而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甄封氏闻言,美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道:“没什么,先前回来的急,一时气没喘过来?”
现在想想,她先前也是担心王爷“身子不适”,想来是.
娇杏瞧着甄封氏的脸蛋儿愈发红润蹙了蹙眉,心中狐疑更甚,不光她也没有多想,转而问道:“夫人,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甄封氏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后,道:“王爷说就这两日。”
娇杏闻言笑了笑,语气带着几许轻松之色,道:“夫人,等咱们随着王爷回京就能见到小姐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她可是知道夫人最惦记小姐了,眼下即将去见小姐,想来现在心急如焚吧。
听见“小姐”的名头,甄封氏美眸闪过一抹亮色,眉眼间的温情尽显,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似水的气质。
是啊,就要去见自个的“英莲”了。
里厢内。
欣赏完“良辰美景”,此时的水溶倚坐于罗汉床上,凝眸看着堂下恭谨的甄应嘉,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悠悠道:“甄大人来访所谓何事?”
原本水溶是拒见甄家人,不过甄应嘉表明不是为甄体仁的事情求见,让水溶颇为好奇,便传来见见,看看甄家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要求见。
毕竟是甄画的父亲,一点体面给也就给了。
甄应嘉恭声道:“听说王爷近日要回京,下官内人此番也要进京一趟,路途遥远,下官不放心,想着让内人搭王爷的船回京,还望王爷允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看向甄应嘉的眼神中透着几许狐疑。
甄家娘子上京定然是为了请老太妃请求,这毋庸置疑,为搭船这事求见他,实在不必如此,甄家又不缺租船的银子,这甄家打的什么主意?
别说什么路途遥远,当初甄画上京的时候不也是如此,那时怎得不担心?
且不论甄家意欲何为此番甄家甄体仁被他拿下,本着人赃并获,即便是老太妃也无话可说,没必要在搭船这点小事纠结。
思及此处,水溶颔首道:“可,待本王出发之际便遣人通知甄大人。”
甄应嘉闻言,心下微微一缓,他还怕王爷拒绝,眼下看来,确如老太君所言,这点情面,王爷看在老太妃的面上不会驳了去。
躬身行了一礼,甄应嘉说道:“谢过王爷,下官不打扰王爷了。”
水溶看着甄应嘉离开的背影,心下颇为诧异,这甄家,还就真是为了搭船这点小事求见,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算了,不想了,随甄家去吧。
两日时光转眼即逝,金陵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金陵但凡有官职在身的官吏皆然在此,为的便是欢送北静王爷。
水溶交待了一番贾雨村后,便举步上了甲板,径直走入船舱内。
此时,船舱内坐着几人,瞧见水溶走了进来,忙起身相迎,身份较为贵重的便是甄家娘子,只见其笑容满面的行礼道:“此番麻烦王爷了。”
对于甄家娘子,水溶也不陌生,当初甄画来北静王府的时候,不也是她领着来的。
笑了笑,水溶开口道:“举手之劳而已,表姨妈不必客气。”
也算是岳母一级别的,倒也不需板着脸。
甄家娘子见水溶称呼她为“表姨妈”,心下微微一喜,原本还以为王爷会因为二叔的事情有所芥蒂,没想到居然并不在意。
此时,甄家娘子身后的甄馨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柳眸闪过一抹亮色,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英姿不凡,着实让人心儿悸动。
倒不是说甄馨不担心自家身陷囹圄的父亲,而是甄家老太君那日说的很清楚了,北静王爷便是她日后的归宿。
所谓少女怀春,面对归宿,女儿家怎能坦然相对,眼前的少年显然符合她的审美,心底深处难免涌上一丝窃喜。
甄家娘子闲叙几句,将甄馨拉至身前,道:“馨儿,还不见过表哥。”
甄馨闻言,玉颊微微一人,盈盈一礼道:“馨儿见过表哥。”
声若黄莺,酥麻入骨。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虽年岁尚轻,但身形婀娜,裹在一袭淡绛纱衫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
轻点颔首,水溶并未多言,脑海中回想起初见甄画之时,恍若重温一般。
也不知甜心表妹现下如何,她可是最为乖巧黏人的,待回京之后,得去好生安慰安慰才是。
甄馨见少年并未应答,芳心涌上一抹酸涩之意,垂着螓首不言语。
甄家娘子见状,心下微微一叹,她可是记得王爷情形谦和,断不会冷落于人,瞧这作态,显然还是记挂着二叔的事情。
默然片刻,水溶才回过神来,看着甄家娘子道:“表姨妈,本王顺带要去一趟姑苏,提前支会姨妈一声。”
甄家娘子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偏眸瞧了一眼一侧候着的薛家人,心知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说道:“王爷,我们先告退了。”
说着,便带着甄馨离开。
水溶看着甄家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思虑着甄家的意图,忽地对上一双灵动的明眸,微微一怔后,笑着颔首示意一番。
谁知少女忙偏过螓首,好似受惊的小兔一般,慌乱的逃离。
见此情形,水溶微微一笑,暗叹自个这张脸儿,真真是迷死人,这又是一个怀春的少女。
沉吟一声,水溶才凝眸看向薛蝌,温声道:“薛兄弟,你父亲没来?”
薛蝌神色一紧,忙道:“父亲去海外番禺调查物价,一时不得空,待上京之时,便去王府拜访,还望王爷见谅。”
水溶闻言了然,这事是他吩咐下去的,尽心办事没什么可批判的。
抬眸看着薛蝌身后穿着大红裙的少女,水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询问道:“这位小姑娘是?”
薛蝌闻言忙介绍道:“王爷,这是家妹宝琴,家父让吾等兄妹先行去京城为婶娘一家庆贺乔迁之喜。”
这时,薛宝琴行礼道:“宝琴见过王爷。”
果不其然,这就是薛宝琴。
水溶瞧着眼前的少女,一袭大红裙显得精灵可爱,五官容貌与宝钗还隐约有几分相似,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粉嫩粉嫩的,好似一掐就出水。
笑了笑,水溶温声道:“妹妹是宝丫头的堂妹,倒不需这么多礼。”
宝琴闻言,明眸闪了闪,也不以为忤,眉宇间透着几许狡黠之意,笑盈盈道:“小妹见过姐夫。”
“宝琴,不要胡闹。”
薛蝌轻声呵斥了一声,旋即恭敬道:“王爷,小妹素日里搅蛮惯了,家父也难以管束,让王爷见笑了。”
水溶瞧着宝琴吐着香舌古灵精怪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温声道:“没事,小女孩活泼可爱的才有趣,不值当什么,以后宝琴妹妹就喊姐夫吧。”
嗯,又多了一个小姨子。
宝琴闻言,挑了挑柳眉,挺着才露尖角的蓓蕾,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奶凶奶凶的道:“姐夫,我才不小呢。”
水溶见状,不禁笑出了声来,伸手捏了捏宝琴的脸蛋儿,只觉柔腻、软乎,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舒适感,道:“宝琴妹妹,等过两年你在和姐夫说这话吧。”
瞧着宝琴最多也就是颗“豆蔻”,怎得不小。
面对水溶的亲近,宝琴玉颊微微一热,除了父亲和哥哥,还没有哪个人捏她脸蛋儿哩,不过眼前的人是姐夫,也算是长辈了,想来没什么关系的。
只是听着这话,心儿总不大爽利,什么叫过两年啊,瞧不起她?
水溶收回了手,看着仍有些气鼓鼓的宝琴,道:“等到了京城,到时让你宝姐姐陪你顽。”
宝琴闻言,柳眸微微一亮,抬着粉嘟嘟的小脸看向水溶,眨了眨眼,道:“姐夫,你可不能骗我。”
水溶心下不觉好笑,瞧瞧,一炸就出来了,小女孩哪个不是贪玩的,能大到哪里去。
笑了笑,水溶应道:“自是不会骗你。”
宝琴闻言,柳眸眨了眨,原本便听说北静王爷是个极好性子的人,眼下瞧着果然如此,自家堂姐是有福气了。
抿了民粉唇,宝琴应道:“谢谢姐夫。”
这时,冯紫英走了进来,恭声禀道:“王爷,都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航。”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湛然道:“好,出航吧。”
冯紫英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大船航行,水溶透着雕窗看向江面,双眸闪烁不定,虽是才分别几日,心里还真是想念探春与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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