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很不会说话,叙述事情的时候平铺直叙,而且逻辑还不好,我和我哥听得一头雾水。
老林有些无奈的耸肩:“我知道的事情就这些,那个院长以为是我走了、镇不住那些鬼东西了,说加工资让我回去干活,我偷偷打听了一下,太平间里现在很凶险,我不想去送死。”
我看向我哥,我哥的重点不在凶险与否上面,而是在……
“院长那老家伙给多少辛苦费啊?
好吧,现实就是养家糊口比较重要,我哥现在一切向钱看,只要不损阴德,他就努力赚钱。
而且我哥很自然的把污老太太、我爸、我、包括肚子里的两个小祖宗的奶粉钱都算在自己头上了,念叨着要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还有陈老头这个“小二哥”的工资要发呢。
我不放心我哥一个人去处理这些事,遇到什么情况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老爸身体受损太大,有意远离阴气,所以最后还是我陪我哥一起去。
再次来到这家医院,居然十分荒凉,我们都吃了一惊。
之前我哥在这里混实习时间的时候,这里的病人还挺多的,但是现在空了一大半,连工作人员都不见人影。
现在天还没黑,医院保卫室里有几个人在吵吵嚷嚷,凑过去一听,是在推诿上夜班的。
“都出了这么多事了,要不是为了等上个月工资,我才不留在这里!还要安排我值夜班?想都别想!我才不值夜班!”一个大汉嚷嚷道,看架势要揍那个队长一顿。
队长拼命安抚,最后答应包宵夜、给现金一千元等等,才让大汉勉强同意。
我哥趴在保安室的窗台上笑道:“不是吧,当保安的还怕值夜班?”
他掏出软中华就去搭讪了,老林趁机悄悄带着我走进医院。
空荡荡的候诊大厅,没有患者、也没有医生护士,连个清洁人员都没有。
“什么东西凶成这样?事情要捂不住了吧?”我皱眉看了一眼,通往地下的电梯都停了。
那电梯之前就经常出现灵异问题,会自己跳到地下三层,现在估计地下闹得凶,电梯直接停了。
“之前这里的院长与炼尸人有联系,这附近无主的尸体不少,院长勾结了几个医生倒卖这些尸体,现在……你也看到了,报应来了。”老林带我走到楼梯口,有点犹豫道:“还是……还是等少东家一起下去吧。”
老林是我家表亲,算起来我们应该喊他一声伯,但我哥是慕家长子长孙,他这样的外姓人习惯用少东家来称呼。
我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医院,这样的地方平时人来人往,一旦变得空旷,那种冷冰冰的气息立刻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我哥吊儿郎当的咬着一根烟走进来,笑道:“这里死了好几个人了,工作人员都跑了,病人也不敢住了纷纷转院,估计这院长现在焦头烂额呢?咱们先去跟人好好谈谈,再去跟鬼好好谈谈。”
顺着楼梯爬到七层,我累得一个劲的捶腰,最近这种骨头负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想想最后一个月,我该怎么过?
老林一脸佩服的看着我:“慕小姐你还真是厉害,一般孕妇爬七楼估计要发火。”
“切,我妹又不是一般孕妇。”我哥白了老林一眼,扶着我往院长办公室走来。
院长办公室里电话响个不停,里面的人似乎不堪其扰的砸了电话,我们对看一眼,老林推开了办公室门:“院长,你要我请的人,请来了。”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地中海男人,他看到我和我哥,愣道:“你请什么人?我让你请大师,你请一个孕妇一个年轻人?!来送死的吗?!”
“注意你的口业。”我皱了皱眉,找个沙发坐着:“你还嫌这里死的人不够多?楼梯口的阴晦之气捂都捂不住了。”
这院长憔悴得不行,一听我这么说就瘫倒在椅子上,扶着额头道:“我……我也是没法子了,再闹下去,我只能跳楼死了算了……上级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异常,我估计很快公安厅就要组成专案组来查,可是这种异常的事情怎么查?如果专案组的人也死在这里……”
他自言自语了一阵,突然问老林:“你之前在的时候为什么没出过事情?”
“……我们有规矩和秘密,你就别问了,这两位是慕家现在的代当家,比我厉害多了,他们应该能解决下面那凶物。”
院长听老林这么说,一脸惊讶的看向我们:“这……真是、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年轻居然能比老林厉害啊……两位,请问你们如何收费啊?”
我哥撇撇嘴道:“这种事情要看你,给多少是你的心意,愿不愿意出手则是看我们心情。”
他真是个小油条,有时候我觉得我哥就是生来干这行的,他胆大乐观、油滑精明、而且还很懂得说话,最主要的是,他心思清明得很。
院长的表情有些纠结,他问老林道:“你们这行业怎么收费的?好多大师应该都有收费标准吧?”
沈青蕊那种出手就是七位数起步的是挺有范儿的,就是太霸道,平常人不敢请。
这院长是个贪钱权的人,出了这么大事情,他怕得要死,但还是守在医院,应该是舍不得这个位置。
现在要自己掏钱压下这事儿,估计心疼得很。
老林劝道:“现在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或者你想去坐牢?”
这句话刺痛了院长,他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这里就一百万现钱了……再多就只能挪用公款,这不是找死么……”
“挪用公款你知道找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怕报应?”我哥冷笑道:“我们也不是为了你,你自己的业障自己消,不过是看在老林的面子上我们来看看是什么凶物闹事,能送走就送走……要不你先请其他法师来看看?”
院长快哭了:“实不相瞒,我已经找过了……但是——”
但是什么?
从七楼又走到地下三层,我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我就在一楼坐着等你了,好难走啊,腰都快断了!”
我哥坏笑道:“腿快走断了你怪我还有点道理,腰快断了你应该怪你老公吧?是他让你这么辛苦的啊。”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地下三层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脑袋,一个少年站在拐角处,伸头望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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