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说不出重话的教练
李元辉准备搞直播。
韦朕有这方面的经验，找熟人问了两大平台联盟板块的小主管们，看看能开什么样的条件。
这年头，选手搞直播想拿到一份底薪，直播间要满足一定的流水额度。韦朕主要问的这方面。
只是韦朕没想到，斗鱼跟虎牙负责联盟主播这块的负责人，好像更愿意打听Penicillin的信息。
说试试没问题。
但想让他问问Penicillin开不开直播，每个月播100个小时就行，不耽误比赛。
“行。”
韦朕从PYL那知道秦浩拿的新人合同，觉得多笔收入对他的生活很有帮助。
本着好心，韦朕跟运营那边打了招呼，也告诉秦浩能谈这么件事。
一旦签约，就算只拿底薪，也比现在舒服。
Heart知道秦浩每天会练到三四点。
……
秦浩也觉得是这个原因。
如果秦浩反问一句他很缺钱，MaRin该怎么接话？
秦浩呆呆地看着教练这么大反应。
往后的日子，他只需要注意秦浩别整天露出一副傻笑等消息的神情。
手机报送一连串思密达。
劝别人吃苦，没病吧？
……
他都不会这么忸怩。
太阳落下去，黑暗从窗外蔓延进来。楼下训练室隐约传来PYL哈哈笑的声音。
如果自己都不自重，那该多轻贱？多抬不起头。
秦浩继续打字，“可能目标有点大，但我确实这么想。”
这点花销到不了精打细算的程度。
韦朕今天跟你聊了什么？
他打字，然后递过去给秦浩看。
秦浩又写了一句：我会好好训练，好好比赛。
只是走了两步，Heart忽然回头抓住秦浩的肩膀，说出少数几个会的中文：“加油。”
他离开SKT，也是SKT觉得他不值那个价。
另一边，Heart知道这事有点坐不住，他跑去跟MaRin沟通，不过这次，MaRin脸上露出了为难，“这事我开不了口。”
只要单身三年，他一定会站得很高。
……
哈哈笑说，你现在吃苦，以后也会拿到我这么高的薪资？
没人愿意兜里空空，直不起腰。
忘了谁说过：年轻人成为月光族的原因不是因为能花钱，而是因为赚的少。
Heart感到喉咙有些干涩。
Heart呆呆地站了一会，掏出苹果手机，上面早就点开了一款翻译软件——
因为下次能请回来。
Heart很担心：“秦浩他现在很有自制力，那是因为他接触不到其他圈子！”
这么晚还不睡？
很多职业选手这么干。
他才是那个为了主教练职位，牺牲过报价的人。
他不怨秦浩做出“正确”选择，这个世界上大家都蛮难的，都有很轻贱很轻贱的时候……
MaRin转身就要走：“这件事只有你能劝，我没资格。因为我年薪比他高。”
不是说非把队友的好意当做施舍，而是自己要看得起自己。
他一直觉得比赛很吃临场状态，把这方面做好，卸下队员的心理包袱，剩下的就交给操作。
一个真的无所谓的人，会整夜整夜的磨砺技术，坚持这么久？
三分钟热度早该退去了……
他曾经也是选手，他知道保持单身对涨技术有多关键。
他的那些“算计”是枉费心机。
是啊。
他能理解。
“以前我只想留在LPL，现在我只想赢，尽力赢下每一场。”
冰冷的电子女声在房间飘荡，Heart尴尬地点头。
MaRin嫌弃他太想拉近队友关系，抛弃了身份。
秦浩听到动静很好奇。
真到了谈心环节，事先想的那些大道理全然派不上用场。
这次是语音。
“恋情、虚荣和拎不清的消费观，最容易毁掉一个选手的职业生涯。他本该走得更高。如果因为某些事打断了这样的进程，我心里不舒服。”
人平台都这样了，Heart就想：知难而退吧。留个体面。
事到如今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Heart突然很疲惫。
“教练？”
IMP说秦浩很扫兴，但MaRin觉得秦浩只是不愿意示弱。
MaRin也是。
Heart接过手机，愣住了。
LGD有运营工会，但只是个空架子，根本没法给队员带来利益。他作为教练也决定不了谁谁谁该拿多少薪资。就连他自己，工资也比同行低。至少上一任克里斯拿的就比他多。
韦朕像个热心大哥，自嘲说：“你长得比我帅，技术也有，只要嘴皮子利索一点，直播多跟水友互动、别冷场，赚点钱那是应该的。”
这件事不好开口，他下意识想找个“前辈”一起劝告晚辈，却忘了MaRin首先也是个选手。
等到队员一个个离开，Heart才带着忐忑靠到秦浩身边。他其实不习惯说这些，他更喜欢表达友好，减少队员的紧张。
其实就算秦浩接受了直播合同，Heart也不能说什么。
MaRin相信秦浩如果能被俱乐部看重，哪怕只拿IMP四分之一的年薪。
因为教练平时不这么正式，打招呼都是带着笑那种。
Heart之所以这么肯定，是他见过类似的例子。
“好好比赛，你还年轻……”
钱就是有那样的魔力。
“他还年轻，上次有女粉拉着他合影我就很担心。”
MaRin见过秦浩倔强的模样，见过他说拿到工资会请客的认真神态。
拮据、精打细算，想吃顿好的都得想想怎么改善最好。
秦浩特淡定：“其实条件可以。韦神说他是夺了夏冠才有人开出特别好的条件，像我这种刚比赛的新人，时长、底薪和流水分成这块，算优渥了。”
MaRin听完更生气了：“你是教练，我是他队友。我早就劝你要管起来，该当恶人的时候不要觉得破坏感情。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有什么立场劝他？”
忸怩，反复在脑海排演了很久。
那些年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藏着更大目标的人，有着很坚定的内心。
Heart叹息一声，说出心里话：“我知道我没什么理由阻止……训练赛集中在7点到11点，他有时间开直播。但……开了直播就意味着没法静下心来练习，意味着付出同样多的时间，得到了比较差的训练效果。”
只是想有所作为。
Heart身体忽然就僵硬了。
FMVP又如何？要认清自己是个配角。
脚步也缩了回来。
“那你怎么想的？”Heart很急，很刻意。他知道，但他忍不住。
“哦，他有熟人，问我想不想搞直播。”秦浩点了一下逆序，打出汉字自动转化为韩文。
Heart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
秦浩接过手机，迅速打字：“教练觉得我开直播会影响训练质量？”
教练就该有教练的样子。
狠不下心算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啰唆的教练，会在台上帮队员按摩缓解压力。
觉得赛程最紧密的时间段开直播不好，想劝秦浩放弃，可自始至终没有表达过什么难听的话。
他体谅你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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