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真相
檀润青当然知道这事如果成的话皆大欢喜，要是不成，自己肯定是被推出去做挡箭牌的。
终于拿到证据，他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乐呵呵道，“谢处座栽培。”
挂掉电话之后，檀润青立即便回到审讯室，让人把张思明再次带到审讯室。
此时张思明的药劲似乎过去了，他表情复杂地盯着檀润青。
“我不是日本人，也没有杀重光进一。”
檀润青则乐呵呵地看着他，“不论你是哪国人，只要你在种花家杀了人，就必须受到种花家法律的制裁。”
“现在你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张思明终于意识到刚才犯的错已经无法挽回，于是也不装了，“就凭你们也配制裁我？”
“而且我既然是日本人，怎么可能杀自己的领事？”
“我劝你最好赶紧把我放了，否则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的。”
这家伙是死鸭子嘴巴硬，檀润青笑问。
“既然你承认是日本人，而且这么看不上种花家人，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还要假装成种花家人？”
“还不是因为你们愚昧无知，排斥我们日本人？”张思明一脸不屑的表情。
“我们只是想来做生意，但是你们总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不得已我们才起了个种花家的名字。”
檀润青用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他，“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人家把你当狗，你非要说你不是狗，这不是犯贱吗？”
“日本人最善于做的事就是培养汉奸，让种花家人帮他对付种花家的人。”
“在种花家培养他们的代理人不一定完全可靠，所以他们很可能从种花家偷孩子到日本国内从小养大，让这些孩子误以为他们就是日本人，所以会死心踏地地为他们卖命。”
“你很可能就是被偷走的其中一个孩子，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孤儿？”
听到这话，张思明面色更难看了。
他确实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而且他曾经在无意间得知，自己那个孤儿院里的孩子都被派到种花家来了。
当时他还感觉很光荣，刚才听了刘惠芬的录音之后，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堵在心头。
如果事情真如檀润青说的这样，难道那个孤儿院里的孩子全都是种花家人？
“不，这绝不可能。”张思明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再次像疯了一样叫了起来，“你们休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我背叛大日本帝国。”
他一直以身为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为荣，也以能为大日本帝国占领种花家出力而感到自豪。
现在这个混蛋却突然说自己不是日本人，而是一直被自己鄙视的种花家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不管你是种花家人还是日本人，现在你潜伏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要不你写一份承认自己是日本人的信，我帮你转交给日本驻津门领事馆，看他们原不愿意出面来保你？”
张思明一听，顿时没了声音。
先不说自己是不是被日本人利用的工具。
关键自己是奉命来种花家潜伏的，现在身份暴露了，按照来之前上线的指令，身份暴露了自己就应该第一时间服毒自尽，以免被种花家人拿到当把柄反过来要挟大日本帝国。
然而，刚才被捕的时候，自己藏在衣领里的毒药没来得及用，后来被搜走了，现在想死都死不成。
张思明自认不怕死，但是他真的想当面跟刘惠芬对质，制裁问她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把自己交给日本驻津门领事馆。
毕竟自己是隶属日本陆军的情报人员，陆军跟外务省一向不对付。
外务省那些家伙要是知道自己杀了日本驻津门领事，肯定不会轻饶自己。
拧着眉头沉吟半晌，张思明突然抬头对檀润青道。
“我可以给你提供更多你想要的信息，但是必须先满足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檀润青问。
“先让我跟刘惠芬见一面。”
檀润青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想跟她求证你到底是不是种花家人？”
张思明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檀润青立即给出自己的答案，“我可以让你们见面，前提是你得先达到我的条件，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张思明连忙问，“什么条件？”
“有个左手缺一根小指的女人，就是在录音中跟刘惠芬说你不是日本人的那个女人是谁？”
“只要你能把她的资料告诉我，并协助我找到她，我一定会让你见刘惠芬的。”
张思明本来打算咬定不开口的，反正自从决定参加这次刺杀重光进一的行动，他已经做好为大日本帝国捐躯的准备，所以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但是刚才那段录音让他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他虽然仍旧坚信自己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但是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刘惠芬为什么要那么污蔑自己。
犹豫了半晌，张思明终于点头。
“好，我说。”
“很好。”
檀润青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摆出一副准备长谈的姿态。
“说吧，我洗耳恭听。”
张思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才道。
“那个缺根手指的女人是我跟刘惠芬的上线，有什么任务都是由她通知我们。”
这个跟檀润青推测的一样，于是他追问。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的公开身份是什么，你们平时以什么方式联系？”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在刚开始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平时都是刘惠芬跟她联系。”
檀润青点点头，他知道张思明应该没有撒谎。
神秘女人地位肯定比刘惠芬高，很可能是他们这个间谍小组的头目。
如果张思明真不是日本人，肯定得不到日本人的完全信任。
檀润青立即将话锋一转，“那就说说你自己和刘惠芬的详细情况，以及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张思明一脸的沮丧之色，“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在学校接受间谍培训，学成毕业之后就被派到种花家来了。”
“我对刘惠芬一无所知，她是我来种花家之前，日本陆军特务机关临时给我派的搭档，让我们以夫妻的名义在种花家潜伏下来，有任务一般都是由刘惠芬告诉我。”
这些檀润青也并没觉得意外，如果张思明真的是日本人从种花家偷走的孩子，那么他在孤儿院长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你身上那个北斗七星文身又是什么意思？”檀润青问。
张思明低垂着双眼，“没什么意思，这是我自己喜欢才去文的。”
虽然他刻意避开跟自己目光接触，但是檀润青还是从他面部的微表情看出这家伙没有说实话。
檀润青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张思明，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既然是日本的人从小培养的情报人员，怎么可能让你随便在身上文没有意义的图案？”
张思明终于抬起头，看了檀润青一眼，半晌终于改口。
“好吧，这是来种花家之前他们帮我文的，说这样有助于我执行任务，但是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看他这样子，应该没有说谎。
不过这倒是有些出乎檀润青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连张思明本人都不知道文身的真正含意是什么。
可见这个北斗七星应该有非常特殊的意义，而且非常重要，否则没有必要对他本人都隐瞒。
极有可能是一个暗号或者是标记，估计指定人员看到这个标记就知道张思明的身份，在他身陷危险的时候帮他一把，或者是在需要的时候向他求助。
“你有没有下线？”檀润青又问。
张思明摇头，“没有，我跟刘惠芬组成一个独立小组，平时以商人身份做掩护，有任务的时候才行动。”
说到这，张思明突然急切地问，“该说的我都说了，什么时候能让见刘惠芬？”
檀润青发现这张思明的性格好像挺怪，甚至有些偏执。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执着于跟刘惠芬对质。
“我过去看看。”
这家伙已经没什么情报价值了，檀润青也懒得再跟他继续浪费时间。
走进另一间审讯室，檀润青问在那盯着的庞赓恕。
“庞站长，有没有收获？”
庞赓恕有些无奈地摇头，“还没有呢，这女人比男人还经折腾，这么久了她还是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檀润青看了刘惠芬一眼，发现已经被各种刑具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此时她双目紧闭，紧咬牙关，一言不发，甚至连哼声都强压着。
这说明刘惠芬经过严格的反审讯训练，她估计在用心理暗示的方式减轻自己的疼痛感。
这是一个异常顽固，而且经验丰富日本特务。
自己倒是有办法干扰她，让她的自我暗示失效，这样就没法转移注意力，疼痛感一定会更强烈。
但是此时的檀润青哪有那个耐心，既然一般的刑具对她起不了多大作用，那就给她来点狠的。
他回头对庞赓恕道，“庞站长，要咱们不换种方式吧。”
庞赓恕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屋里的刑具都快用光了，还能换什么方式？”
“有没有电椅？”
庞赓恕一听，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
“哎呀，我怎么把这宝贝给忘了。”
“前不久戴老板才给我们弄了一台，听说那玩艺就是个鬼门关，没有几个人能过得去的。”
“这女人太顽固了，真该让她试试。”
说完，庞赓恕挥手示意刑讯人员停下，转到有电椅的那间审讯室去。
此时刘惠芬已经又一次昏死过去，看上去奄奄一息。
檀润青让他们先把人弄醒，打一针强心剂，再给她喝点水。
必须让她精神起来，这样一会儿坐上电椅才能真正让她感受到什么叫鬼门关。
这刘惠芬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只半个多小时就有力气骂人了。
“你们这些魔鬼，只会对自己人窝里横，有本事你们去打日本人啊，污蔑我一个女人是日本人算什么本事？”
檀润青和庞赓恕都她气笑了，这女人竟然还在装无辜，看来不给他点厉害是真不愿意招了。
庞赓恕抬手示意手下把刘惠芬架到电椅上，将手脚都用铁铐铐住，然后把几个电极接到她的身上。
刘惠芬本来在大骂，可是当电源接通的时候，她整个身子立即开始剧烈颤抖，骂人的话也被打断。
起初她还强忍着，直到五分钟之后，刘惠芬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叫就一发不可收拾，叫声越来越凄惨。
十分钟之后，刘惠芬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道，“我招，我愿意招。”
庞赓恕示意刑讯人员停下，但是被檀润青阻止了。
“别着急停，她不是骨头硬吗，让她再享受一会儿。”
又过了五分钟，刘惠芬终于忍受不住，又一次昏死过去。
檀润青这才让人把电源开关关掉，然后把她弄醒。
半晌，刘惠芬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檀润青那张清俊的脸。
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简直是魔鬼。”
檀润青闻言不由笑了，“面对人的时候我才是人，面对你这样的小鬼子，我当然只能以魔鬼的方式对待。”
刘惠芬拿眼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她早就听张思明说过这个家伙有多狠，当初还不相信，觉得张思明自己软骨头。
直到今天才真正领教这家伙真的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亏自己当初还给他送了十五根大黄鱼。
檀润青被她看得很不爽，立即蹙起眉头。
“看什么看，要说就快点，再继续说这些废话一会儿你想说都没机会了。”
想到刚才被电那种可怕的感觉，刘惠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有气无力道，“我是日本人，重光进一是我杀的。”
“为什么要杀自己人？”
“我不知道。”
檀润青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把电源开关又推了上去。
刘惠芬被电得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不要再电了，我说，我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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