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气喘吁吁,侧目看向了林沧海。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灰心,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为了气场稳定,门槛只有一道,我断定里面这块黄肠方木应该是平铺浮搭在上面,保持整体结构稳定用的。”
这个说法不是空穴来风,我之前也听说过,就跟阳宅入户门一样,很多人为了安全装了两道门,一道平推向外开,另一道则向里开。
风水学认为这会扰乱入户气场,对主人不利,各位家里如果有这样的情况,而且诸事不顺,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休息了一会儿,我趴在地上,匍匐进入,又打了一个牛鼻子眼。
之前,在最外层破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感觉黄肠题凑的所有方木微微向内倾斜靠拢,导致整个黄肠题凑有种向内收缩的现象。
当时我没有多想,可是就在刚才,在匍匐进入的过程中,又发现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这正是黄肠题凑的绝妙之处,所有的方木都按照同一个方向摆放,为了避免工匠错误,还在每一根方木的顶端留了一截类似于木人桩的凸起,可谓是处心积虑。
至于这样做的好处,那便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材缩水产生变形,就会整体向内靠拢,最终的结果就是越挤越紧,使整体更加牢不可破。
这也是黄肠题凑防盗功能变态的一个重要原因。
鼻大炮用钢圈将攀岩绳穿了过去,捆绑结实,我们一起用力,使劲往外拉拽,竟然没有一点效果。
“哥,林老,里面可比外面紧多了,纹丝不动啊。”
林沧海皱着眉头,喃喃道:“不应该啊,难道我推断错了?”
确实,我也没有想到,就是一根平铺浮搭的横木,历经两千多年后竟然还会如此紧实。
思来想去,我说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承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有点像山西悬空寺的原理。”
林沧海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嗯,这个解释很合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林沧海说的没错,横木是平铺浮搭上去的,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相互挤压之下,横木被牢牢地镶嵌在了里面。
鼻大炮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脚蹬地面,身子探了进去。
“哥,把油锯给我。”
我摇头道:“别费劲了,那里面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绝了,那是你,再小的空间我都能如鱼得水,快给我就是了。”
我摇摇头,拉着他的手抓住了油锯。
鼻大炮在里面一通鼓捣,一会儿趴在地上,一会儿躺在地上,一会儿又弓起腰身。
折腾了一会儿,他爬了出来,擤了一把鼻涕,在屁股上蹭了蹭手。
“难日的很,没治。”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时,鼻大炮给了我启发。
当时,他坐在地上,一手拿着滑轮,另一手不停的转动着铝合金的轮子,轴承摩擦发出一阵“擦擦擦”的声响。
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于是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滑轮组?”林沧海皱着眉头问我。
我解释道:“我们在拉动横木的时候,要克服巨大的摩擦力,但是利用滑轮就能解决问题。”
林沧海仍旧不是很明白,接下来我解释了什么是定滑轮,什么是动滑轮,什么是滑轮组和滑轮组能够省力的原理。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个竟然没人能听得懂。
鼻大炮一脸懵逼:“哥,你不是没上过大学吗?”
“这是初中物理知识,服了你了。”
看我胸有成竹,林沧海说:“光廷,既然你那么有把握,试一试也无妨。”
我再次爬了进去,横木上均匀的钻出了三个牛鼻子眼。
出来之后,又在刚才那个被拉出来的门槛上打了两个牛鼻子眼。
“大炮,来,搭把手,把这门槛挪上去。”
我们两个将门槛挪上去之后,摆正位置,当做顶梁用。
接下来,钢圈就派上了大用场,像一条小蛇一样穿来穿去,将攀岩绳和牛鼻子穿绕在了一起。
我用余光无意瞟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内衣,心说还真是多亏有这个“二饼”,要不然可真是难倒了我们三个英雄汉。
就这样,我们只做了一个简易的滑轮组。
鼻大炮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哥,有点像小日子爱情电影里的捆绑艺术啊。”
“滚你妈蛋,还艺术,以后少去鱼化寨那个花卉市场了,这叫知识就是力量,你懂个屁。”
鼻大炮“嘿嘿”一笑:“绝了,哥,你也去过?”
“我?”
我竟无力反驳。
说起那个花卉市场,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当时人特别多。
那些年vcd特别流行,花卉市场刚进门左拐的地方有一些卖电影光盘的摊位。
有一次我去里面玩,看到地上的光盘都是有《食人族部落》、《人鼠大战》等,还有很多记不清名字的,欧美,港台,日韩一应俱全,基本都是盗版恐怖片。
我问老板有没有好看的,老板神秘兮兮打量了我一番,从绿化带里拿出来一个用报纸抱起来的包裹。
打开一看,我的妈呀,简直不忍直视,看得我差点流鼻血了,我肯定没买啊,我发誓。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我的理解,这种穿绕方法只需要四分之一的力量就能拉动横木。
诸神归位,林沧海喊了一声号子,三个人一起用力,攀岩绳勒紧之后发出“吱呦吱呦”的声音。
“别松劲,有戏。”我咬着牙说道。
奇迹发生了,横木微微动了一下。
缓了一口气,用脚蹬住台阶,身体后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横木一点一点的拉了出来。
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是面露喜色。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嘎吱”一声,那声音听着十分古怪,不像是从某一点发出来的,好像是整个黄肠题凑发出来的一样。
这古怪的声音如当头一棒,让我们瞬间紧张了起来。
头灯的光线已经变得昏黄,随着视线的移动,光线扫过了过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林沧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闭口不言。
鼻大炮担心道:“这里会不会塌陷啊,别再把咱们活埋了。”
我当即说道:“别乌鸦嘴,肯定没事,高速公路上的大桥还有沉降缝呢,风一吹山西的悬空寺还咯吱咯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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