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她是因为妹妹和心上人光明正大地朝夕相处一事而堵心,就坐过去开导了两句。
“或许你妹妹也是为了你着想呢,只有他们走得够近,才能彻底打消你身上的嫌疑。”
阿月依郁闷地扯掉手中鲜花的花瓣,“我知道,可阿莲娜姐姐,我就是不舒服,这就叫,吃醋么?阿莲娜姐姐,你也会吃祭司哥哥的醋吗?
就是明知他和别的女孩没可能,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多,心里发酸。”
我托腮昂头看房顶:“吃醋会啊,嗯……就像别的女孩主动黏上来要做他的阿玉,我就会生气,即便知道他不会,我也生气。”
说完,我恍惚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源自心底。
我都分不清究竟是带入了角色说出的话,还是我白鳞宸,真的已经开始在意龙玦,吃龙玦的醋了……
“我也是,我也胸闷生气火大。阿莲娜姐姐,我好羡慕你,你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祭司哥哥身边。而我,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得光。”
对啊,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龙玦身边,更可以直截了当地驱赶那些纠缠龙玦的女孩。
可阿月依,她一生,都无法得到这些。
阿月依是个阳光开朗的善良女孩,如果不是圣女,她应该会有更美好幸福的人生。
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半个月后的月亮节。
按族内习俗,月亮节过后三天是祈福大典,圣女需要亲自带领圣姑与族中女子前往大山神的神庙做仪式。
月亮节当晚,看守圣女的圣姑们都跑出去凑热闹了,阿月依也在我的掩护下偷偷溜出了圣女楼,找阿丘约会去了。
我本来是不想放她走的,可能是潜意识里心疼她的遭遇,所以才妄想改变她的命运。
但龙玦告诉我,只有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才能顺利到达终点找到答案。
不然,这个记忆幻境会强行修复阿月依的人生轨迹,不管我放不放阿月依离开,在阿月依的记忆里都是我掩护她逃了出去。
毕竟阿月依的人生已经终结了,我们谁都无法改变已经走过的人生轨迹。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只好认命了,既然她的人生轨迹早就已经钉死了,那我还是安心在这里做个工具人比较好。
月亮节当晚,龙玦特意调慢了这段回忆的进度条,带我也去阿月依记忆里的月亮节山街玩玩了。
和我小时候逛得庙会差不多,只不过添了好多几百年前的传统杂耍项目。
舞龙舞狮,铁花彩带,泥人木偶,糖果鲜花,应有尽有。
逛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将整条山里长街给囫囵看了一遍。
一遍逛到头也到了山顶,我让龙玦先歇着,自己回街市里买糖葫芦。
兴致勃勃拿着两串糖葫芦再回去找他时,却发现上次骚扰龙玦的紫衣女孩又跟龙玦见面了。
这一次更过分,直接拉住龙玦袖子撒起娇了。
“祭司哥哥,我和阿莲娜姐姐再商量商量,我让我阿爸和她商量,我想做你的阿玉,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手里的这只花环给我吧!反正我以后也是你的阿玉,月亮节的花环就是得给最爱的女人。”
嗳我这暴脾气,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她都开始撵着我们抢男人了!
我捞捞袖子二话没说就冲过去,先一把夺过龙玦手里的花环,往自己头上一戴,再把龙玦往身后一扯,护食的瞪着眼前做贼心虚小脸发红的姑娘,咬牙宣示主权:
“我的!花环我的,男人也是我的,我不许他娶阿玉,以后你别来找他了!”
小姑娘气红了眼:“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呢!”
我昂了昂头,底气十足:“你别逼我,要是不想被你阿爸许配给瞎子瘸腿,就离我夫君远点!”
小姑娘愤怒跺脚:“凭什么!”
“凭我是大长老,我不想让你好过,谁都救不了你!”我很有范儿地冷声威胁。
小姑娘听我搬出了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怕了,迟疑了片刻后,心虚地拔腿就跑。
把人吓唬走了,我才突然察觉到身侧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我。
我装模作样的咳了咳,转头,“那个,我刚才演的还不错吧!人设应该没崩。”
他眉眼淡淡的看着我,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抬手,把我头上的花环拿下来。
“是演的,还是真情实感?”
我噎住,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一动不敢动。
他接着熟练地继续编花环:“还没编好,编好了再给你戴上。”
余光瞥了眼我手里拿着的糖葫芦:“有我的一串?”
我惊回神,啊了声,要把糖葫芦递给他,但,又觉得他这会子双手都被占用了,可能有点不太方便吃糖葫芦:“你没手了,我还是等会儿再给你吧。”
他折了朵红色小花插进花环收尾处,嗓音板正道:“我不便吃,你就不能喂么?”
“喂……”我呛了下,十分无奈,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也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要求。
我把糖葫芦送过去,“呐。”
他咬了一颗。
糖葫芦吃到嘴,他也将一只编好的花环戴在了我头上。
“还不错,很好看。”他拨正花环上的小花,自顾自欣赏一遍。
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没想到你一个男人,竟然会编这些小东西。”
“以前编过很多次。”他负袖迎向清冷月光,棱角分明的俊逸清姿在这种环境下,竟然好看的不像话。
我家的这位龙王爷,果然做冰山美人时,更养眼!
“你无缘无故的编这个玩意儿干嘛?”我啃着自己的糖葫芦轻声问。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弯:“你还小的时候,每年春天我都会给你编一只花环。就想着你何时长大,我能堂堂正正地把这只花环戴在你头上。二十多年的经验,怎会编不出一只好看的花环。”
我小时候……
“我小时候你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我装作惊讶,没良心的污蔑他:“你恋童癖!”
他皱眉,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扫我,无奈叹道:“你若再敢诽谤本王,本王掐、断你的腰!”
这话锋转的,猝不及防!
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腰,有点软……但不至于真被掐断吧。
没等我多想,他就一把扯过我的手,带我往悬崖边上走。
我拿着糖葫芦快步麻溜跟上,走到风口,他停下来。
原本清冷的眸眼忽而温柔,考虑到我的安全,索性一臂圈住了我,把我护进了怀里。
“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他一说这话,我立马脑补到了一幕场景,好奇试探问:“你不会要放烟花吧?”
这个梗虽然浪漫,但有点老。
他似被我提醒到了什么:“你喜欢烟花?”
我愣住:“啊?没有,我就是,猜测你可能会……”
“放烟花扰民。”他启唇帮我解惑,“带你看点安静的。”
说完,抬袖施法,倏然自山崖下冉冉升起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
红色灯火缓缓往天空升去,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半边天。
而山崖下还有源源不断的明灯飞起来。
好看,既安静,又不缺乏浪漫。
“竟然是孔明灯,好美。”我伸手想去抓,可被他按了回来。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转瞬即逝,还是天灯好,一直能瞧见。积少成多,总能吸引到心仪人的目光。”
我听见他这话,心里不由泛起了涟漪。
靠在他怀里,我小声嘟囔:“或许,早就吸引到了呢?”
他低头看我,剑眉上挑:“还不够。”
握住我的肩,他轻声慢语地问:“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欣赏?”
我颔首,扬了扬手里糖葫芦:“坐下吃糖葫芦。”
他嗯了声,随后陪我找了片干净的草地。
“这回忆里的东西竟然真的可以吃,我一直以为是假的。”
“你入了这个世界,即便是假的,也能感知到滋味。”
我分给他一根糖葫芦:“那我们现在吃的到底是啥?”
他淡淡:“空气。”
我:“……”
好吧,看在真实感这么强大的份上,吃空气就吃空气吧。
我边吃糖葫芦边和他聊天:“你说,咱们还需要在这片回忆里待多久?”
他回答:“六天。”
“那也挺快。”
这段回忆的时光流逝是他可以控制的,其实可以更快的。
我歪头,看着灯与月,轻轻靠在他肩上,“你有点不敬业。”
“嗯?”
我很睿智的看破他小心思:“你这种情况在我们那个时代叫做公费旅游谈恋爱!”
他怔了下,搂住我肩膀问:“不错,能看出来本王为了你,耗尽心思。”
“我又不是傻子,你明明可以立马带我出去,像白玉耳坠那回一样。”
“总得想个办法,把你我绑在一起,相处了,才能日久生情。”
心底的某个地方,突然一酸。
我拿着糖葫芦喃喃:“你对我,太好。我这辈子,除了爸妈,也就只有在你这才能感受到被人喜欢的温暖。”
他想了想,说:“我不喜欢吃糖。”
我昂头,诧异:“啊?”
他坐在天灯光影下,清风霁月地道:“我曾经元神受了重创,味觉受了损,后来就厌恶甜食。”
“那你还……”
“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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