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渊淡淡道:“你说了不算,这事要听大夫的。”
云苏:“??”
她匪夷所思:“我也是大夫好嘛?你怎么不听我的?”
“医者不自医。”
君长渊伸手盖在她脑袋上,微笑道,“本王看你这性子,也不会乖乖喝药,等大婚过了,每日三顿药,本王看着你喝。”
这岂不是连偷偷倒掉的机会都没了?
云苏气急,拍开他的手:“我不……”喝。
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匆匆走过来一个丫鬟,恭敬道:“王爷,康夫人来了,此刻在正厅等候。”
“知道了。”君长渊淡淡道,丫鬟退下。
他揉了揉云苏郁闷的脸蛋,含笑道:“你乖乖躺着休息,其他事情本王会安排,戏还没有唱完,不许下床乱走动。”
云苏白了他一眼,拖长了声音:“知道了~”
“乖。”君长渊眸底浮出笑意,这才起身出了门。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唇角笑意敛去,深邃冷冽的凤眸如有寒光,淡淡瞥过门前的侍卫:“好好守着王妃,没本王的话,任何人不许进去打扰。”
侍卫低头轻声:“是,王爷。”
君长渊独自往正厅走去,一进门,便看到一袭墨绿宫装、满头珠翠的康夫人,雍容华贵地坐在主位上,细细的柳眉微蹙着,脸色有些焦虑和烦躁。
听到脚步声,康夫人抬头看到他,立刻露出笑容:“渊儿,你来了。”
“夫人找我有事?”君长渊道。
康夫人其实是听了君月兰的告状,在君元衡的示意下找过来的,但是面对着君长渊,她不敢实话实说,脸上故作担忧,旁敲侧击地询问道:
“渊儿,我听说宫里来人,那个云苏在宫里中了剧毒,情况危急,被你带回府里了?”
君长渊优雅的落座,丫鬟轻声上了茶。
他端起茶杯,慢慢揭开饮了一口,直到康夫人脸上的担忧有些挂不住,才淡淡道:“夫人是听了三妹的告状,还是二弟的授意才过来的?”
康夫人心头一跳,嗔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听见下人汇报,心里担心你才过来的,那个云苏……她情况还好吗?大夫看了怎么说?毒解了吗?”
君长渊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夫人担心什么?”
“她不是中了毒吗?我听着感觉不太好,你怎么还把她带回王府了?”
康夫人皱着眉,满脸不赞同地道:“她现在还没嫁进门呢,就算真出了事,你也该把人送回云王府才对,怎么还接到咱们府里来了?”
君长渊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唇角习惯性微微勾起。
康夫人暗地瞧着他的样子,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一些,语重心长地道:
“渊儿,你别怪母亲多嘴,我都是为了你好啊!那个云苏,论身份品貌,原本就配不上你,要不是钦她八字对你有益,皇上想讨个喜头才给你赐了婚,她哪里配得上做镇北王府的正妃啊?
之前因为你病重,让她过来照顾你也就算了,现在你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许多,又没有正式大婚,她本就不该继续留在我们王府。
更何况,她现在还中了毒,能不能救活还是个问题!
你不赶紧把她送回去,万一人要是死在咱们王府,那可就太不吉利了,你说对吧?”
君长渊抬起眼帘:“夫人究竟想说什么?”
康夫人急切道:“我不是说了吗?她现在中毒都快死了,你不能把她留在府上,应该送回云王府去才对。”
“她是本王的正妃,如何不能留在王府?”君长渊语气冷冽,带着一丝不耐,“夫人操心过头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肯听母亲的话呢?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
康夫人急了,起身走到他面前,苦口婆心地说:“她中毒在身,万一大夫救不活,死在她自己的娘家也就罢了,可要是死在咱们府上,别人该怎么说你啊?你难道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吗?”
君长渊口吻越发不耐,“本王重病时,她都能彻夜守护,照顾本王,不曾有一丝嫌弃,如今她中毒昏迷,夫人是要本王弃她不顾吗?”
康夫人不以为然地说:“她赐给你做正妃,本来就是高攀了,伺候照顾你是她的本分,但你不一样啊!你是堂堂亲王,娶了个貌丑无名的丫头已经很委屈了,难不成还要你伺候她吗?”
在康夫人看来,云苏要是中毒死了最好!
圣旨赐婚不能拒绝,但她只要死了,君长渊就不用娶个丑八怪过门,镇北王府也不用被人笑话了。
想到这里,康夫人急不可耐地道:“我听说,你还给她找了许多名医诊治?渊儿,你糊涂啊,既然她是在宫里中毒,跟你又没关系,你就该把她送回云王府去!
能不能活,也该是云王府考虑的问题,你何必趟这个浑水?万一要是救不活,说不定还有人怀疑你是故意的,白白背了恶名。
不行!
我可不能看着你犯傻,那个云苏命贱,你的名声可重要着。
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马车,趁现在她还有口气,直接搬到马车送回云王府去!是死是活都跟咱们王府没关系……”
康夫人急急说着,就要叫丫鬟过来。
“咚。”君长渊冷不防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低沉的声响吓了康夫人一跳。
她惊吓地转过头。
君长渊眸色漆黑如夜,清冷无波,眸底悄然掠过凉薄的寒意,让人脊椎发冷。
“夫人,你是在教本王做事?或者,在干涉本王的决定?”
康夫人脊背一寒,莫名的战栗从脚后跟直窜而起,她忍不住后退了下:“渊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苏的事情,本王自有决定,不劳夫人多费心思。”
君长渊慵懒地站起身,声音低沉且清冷,不怒却令人生惧,“您年纪大了,平时若是有空,吃斋念佛也好,不该您管的事情就别乱插手。”
康夫人发白的脸色一青,她才四十多岁,哪里就到了要吃斋念佛的年纪了?
君长渊这是在警告她!
“本王敬您是父王的侧室,不愿折了您的脸面。”
君长渊轻笑一声,凤眸深沉冰冷,“希望您也能自重,否则,镇北王府的祠堂里,也不介意多一位先王侧妃的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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