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天仙配》
之前见到第一排的空座位，姜九过有过想法，以为是给白布女鬼准备，毕竟梦境里的主角白布女鬼，到现在不曾出现。
也以为可能是还有其他的鬼留的，毕竟第一排座位跟其他座位不同，专门给鬼坐的。
可现在。
姜九过不受控制坐上去，一度让他心惊肉跳的同时，忍不住去想，空座位或许是预留给他的，因为如果按照人头数来算。
在算上他的情况下，正好所有座位都坐满。
之前顾着去在意座位人数、空缺座位的原因，姜九过下意识忽略掉了自己，要知道严格算起来，他也是来到了戏台。
且他身为序列者，正在向鬼转化，也属于鬼，是可以坐上第一排座位。
此时。
姜九过保持着笔直坐姿，尝试过动一动手指、脚，却是都无法做到，唯一能动的只有那双鬼眼。
只可惜没有脑袋的转动下，眼睛移动范围不大，仅能看到面前戏台，以及坐在身旁座位的鬼。
两者距离很近。
座位几乎是紧挨着，如此距离，姜九过能清晰感受鬼的一举一动，这个鬼温度很低，像夏日坐在空调旁边，出风口还是正对自己那种。
冷得体温都感觉骤降好几度。
不过姜九过没心情去关心，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前方戏台上。
因为。
伴着欢声笑语的掌声，他坐到空座位上后，空空如也的戏台有了动静。
哒……
声响似脚踩在木质地面上，从戏台后台处传来，注目看去，姜九过脸色霎时肃穆绝伦。
出现了。
白布女鬼。
紧随而至，鼓掌声变得前所未有热烈，欢声笑语也是沸腾，就是久久不曾有过动静的第一排座位，所有鬼都动了。
连同姜九过在内，所有的鬼齐抬起脑袋，看向白布女鬼，随它的走动，脑袋也转动，视线跟着其走动而移动。
景象万众瞩目。
亦惊恐发毛。
一群鬼疑似乘鬼公交车，千里迢迢前来看戏。
“那些人……”姜九过借着脑袋跟随白布女鬼走动而转动，瞧见了一侧二楼的几道‘人’的模样：“是鬼公交车上的乘客。”
不会有错。
那些人是鬼公交回鬼门关后，一并被带走的乘客们，他们此时面无表情，形如行尸走肉，在那边拍手鼓掌，充当着观众。
就在姜九过发现他们没多久，白布女鬼停下了脚步。
它脸上盖着白布，看不清脸，一步步走到戏台中心处，然后开始了翩翩起舞。
舞蹈的动作，姜九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每一晚睡觉后‘自己’都会不由自主跳起来，如今在本尊上演。
姜九过被迫全程观看。
过程中，他尝试过各种方法，想要重新掌控身体控制权，可是没办法，不知道是梦境的缘故，还是白布女鬼诅咒恶化，身体动弹不得。
时间点滴过去。
白布女鬼还在跳着戏剧舞，动作很美，姜九过却无心观看，不单是每晚都天天从手机录像看见，还有最重要一点。
就是白布女鬼的舞快接近手机录像的‘尾声’了。
他尝试过白布女鬼的诅咒情况，睡眠不能超过一个小时，一旦超过，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此刻。
由本尊亲自跳戏剧舞接近尾声，怎么想都不可能有好事发生。
“来了。”
姜九过盯着白布女鬼的身姿，当其摆出一个舞蹈姿势时，他知道要来了，‘自己’将在接下来开始无声的唱歌。
<div class="contentadv"> 事实如他所想。
随舞蹈姿势摆出，白布女鬼脸上白布无风自动，悠悠扬扬飘荡起。
作为戏台的第一排‘观众’，姜九过通过抬头，正好看到它那白布下一角容靥，铅色的脸庞，嘴唇如血鲜艳红润，红的吹弹即破。
不看白布女鬼其他，单独看红唇，绝对是世间最让男人想要亲一口、咬一口。
紧接着。
在姜九过那双鬼眼注视下，白布女鬼的红唇轻启，袅袅悦耳的天籁戏腔，回荡整个戏台，回荡这片场地，回荡在耳畔。
久久不能散去。
与自己成为‘白布女鬼’截然不同，白布女鬼唱出来了。
尽管脸上表情不受控制，依旧保持着面瘫，但姜九过心中早已露出惊容。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白布女鬼的唱戏声。
第一次是在东北酒店，那一次他成了‘白布女鬼’，在涂抹胭脂后唱出了一道唱戏声，第二次则是现在。
唯一不同的是‘白布女鬼’唱的只有一个音节发音，类似于“shu”第四声，但这次是一整段戏腔。
他终于听清了。
白布女鬼唱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树上鸟儿成双对。
“黄梅戏的戏剧《天仙配》？”
姜九过眼神闪烁，依靠白布女鬼唱的内容，认出了其所唱戏曲。
这是李伯之前给他介绍黄梅戏时，曾推给他不少黄梅戏的视频看，里头有不少黄梅戏的经典曲目，其中一个便是《天仙配》。
李伯告诉过他，《天仙配》是黄梅戏最具代表性的戏曲之一，是黄梅戏早起积累的“三十六大本”之一。
此刻。
白布女鬼完整的一句戏腔声唱出。
如果不是白布女鬼唱出，姜九过愿意称这一道戏腔声音如天籁，比李伯给他看的《天仙配》的戏剧视频要好听太多太多。
两者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这是白布女鬼唱出，他根本没心情去欣赏，在惊喜听见戏曲内容之际，不忘让自己冷静，推断出当前的情况。
“大概率是因为鬼眼珠子，我虽然鬼序列‘纸人’只晋升两次，实力判定在‘入棺’。”
“但实则我拥有鬼眼珠子后，实力要比‘入棺’强大得多，向鬼转化得更多，所以我听见了唱的内容。”
不禁的。
姜九过密切关注白布女鬼的举动之余，密切倾听她接下来的唱的内容，以确定是否就是《天仙配》，但就在他侧耳倾听时。
计划赶不上变化。
天籁戏腔在唱出“树上鸟儿成双对”后戛然而止，就连白布女鬼的戏曲舞也停止，然后白布女鬼扭动铅色纤细的脖颈，向他看了过来。
其脸上白布，正对姜九过方向，哪怕看不见白布下的神情。
可姜九过百年百确定。
现在的白布女鬼正在看他。
且不光是白布女鬼，整个戏台场地，无论第二层的‘人’，包括那几名公交车的乘客，还是第一层的‘人’，乃至是第一排的鬼。
超过上百双的眼睛，随白布女鬼注视而来，亦齐看向姜九过。
明明他没有站在戏台上。
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而这个焦点注视者，包括白布女鬼，以及第一排座位的十数个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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