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已经有村人心里打鼓了,赶紧应道,“六叔,你们家不是也要卖苞米种子吗?不如把我家的带着一起卖吧,我怕上当受骗啊!”
旁人得了提醒,也是立刻接了话头儿,“是啊,六叔,辛苦您一起找买家吧,我们只管收银钱就行。万一上当受骗,这一年可是白辛苦了!”
“对,对,六叔带我家一个!”
“我家也是。”
其余村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嚷起来,生怕被落下。
邰老爷子同邰三爷对视一眼,哭笑不得说道,“这些赖皮缠,我还甩不掉了!多大的人了,卖个东西还要我出面,他们等现成的!”
邰三爷也是笑,劝道,“能者多劳,你就别抱怨了!大伙儿是信得过你,再说你是当六叔的,你不操心谁操心啊!”
邰老爷子无奈,只能说道,“那好,我尽量都带着。若是有城里大户上门是最好的,银钱稳妥价格好,咱们也都省心。”
众人赶紧笑着道谢,至此事情就算是圆满解决了,老老少少捧着银钱往家走,脚底下好似踩着云彩一样。
当然,他们回了家之后,又是一番悄摸摸的鸡飞狗跳。
一会儿耗子洞里多了一个装银子的小罐儿,不等耗子看个新奇,又被掏出去塞进了鸡窝……
老话说,家里有粮心里不慌。邰家村则是家里有银子,心里更慌。
但这份惶恐,却是旁人羡慕也得不到的。
各家妇人激动的在炕上“烙饼”,早起就不约而同的要进城。不为别的,给辛苦的老爷们割肉包顿饺子,扯布做套新衣裤总是应该的。
于是,村口的共用马车,眨眼间就被挤满了。
这般,还有七八个没地方坐,急的跺脚了。
邰三爷背着手,捏着烟袋锅儿,早起例行绕着村子“巡视”,见到这般就做主又添了一辆马车。
妇人们可是高兴坏了,叽叽喳喳把老爷子哄得高兴又脑瓜子嗡嗡的。
杨丽华倒是没什么买的,就是想着儿子要休沐了,于是托付村里人去点心铺子送个信儿,让儿子明日回来住一晚!
待得两辆马车拉着兴高采烈的妇人们一前一后出发,村里又恢复了平静。
珠珠骑着大黑马,旁边陪着大白马,后边跟着芝麻球,一起随着老爷子去河套。
邰继祖闲不住,带人打算在河套围一个简单的小水潭。
等邰继业带着羊绒回来,村里妇人就可以在小水潭里洗羊绒,然后晚上再把污水换出去。
这般,就彻底避开了河水下游的人家用水时间,省得污水给人家造成麻烦。
毕竟,就是再勤快的人家也没有半夜洗衣衫或者提水做饭的。
不得不说,邰家名声越好,越受附近乡亲信重爱戴,都是有原因的。
行事周全厚道,不张扬不欺生,这品行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深秋初冬的河水虽然还没有上冻,但也足够寒凉了。
村人多年受苦,特别是火力旺的大小伙子,根本不觉得难以忍受。不时有那爱开玩笑的人,还会捞一条小鱼扔到岸上,欢喜的珠珠拍手嚷着。
“鱼,有鱼!叔叔太厉害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大黑马嫌弃的打喷嚏,白马仔细用河水洗着自己的蹄子,只有芝麻球捧场,叼着鱼到处跑。
老爷子捡了干树枝,烧了一堆篝火,一边给胖孙女烤鱼一边等着村人上岸时候取暖。
村里的淘气小子们远远看见了,都是疯跑过来。
这个要烤地瓜,那个要烤土豆,还有跑回家里翻了萝卜白菜,打算烤个大杂烩的。
珠珠跟在一边,手里也举了一个地瓜,小子们怕篝火烫到她这个宝贝丫头,又怕把她挤到外边再哭鼻子,最后只能围在身边,做个人形铁桶了。
老爷子在一边看的呵呵笑,不时吧嗒两下烟袋锅儿。
这个时候,土路上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不是旁人,正是隔几日就来一趟的闵管事。
淘气小子们高兴疯了,不等马车停在河滩边就围了上去,跳脚嚷着,“管事叔叔,管事叔叔!”
闵管事跳下车,笑着揉揉他们的头,然后从车里拿出两盒子点心,一盒子塞给小子们自己去分享,另一盒子……不必说,是给珠珠的!
珠珠抱了闵管事的脖子,欢快的扭来扭去,“闵叔叔,珠珠都想你了!”
“哎,哎!叔叔也想你,刚一有空闲,这不就来给你送点心了!”闵管事被胖丫头哄的服服帖帖,笑的脸上都要开花了。
老爷子另外又烧了一堆篝火,招呼闵管事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珠珠则坐在闵管事腿上,美滋滋的踢蹬着小脚丫吃点心!
邰老爷子笑道,“这才几日啊,怎么又跑来?铺子里不忙吗?”
“忙!”闵管事笑道,“但有伙计小厮了,不用我每日都盯着。而且我这次过来是有正事,好事!”
邰老爷子敲打着烟袋锅儿,应道,“我猜猜,是不是不少人找你买苞米种子?”
“对了!还是大叔厉害,一猜就猜中了!”闵管事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笑道,“这几日,我的铺子门槛要被踏破了,都是托付我同咱家买种子的。我挑了其中那些稳妥的,列了单子。
“大叔看看,若是村里的种子足够,也愿意这个价格卖掉,我就回去说一声。到时候,正好在城里寻钱庄的人帮忙验看银钱。”
邰老爷子扫了一眼,算了算苞米种子的总数,然后点了头。
“村里的种子倒是足够,就是这次要一半高粱一半银钱。县衙那边马上就收粮税,村里要交高粱,还要留一部分过冬。”
“这个好办,等我回去同这些人说一声。”闵管事立刻应了下来。
两人又商量几句,老爷子瞧着日头很高了,就喊闵管事回家吃饭,不想他却拒绝了。
其实点心铺子很忙,他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过来,只是不肯邀功而已。
送走了闵管事,老爷子就寻了老哥交代清楚,各家下午就忙着给苞米脱粒,晒干,直到夜半才打着哈欠睡去。
但好像刚刚合上眼睛没有多久,所有人又被惊醒了!
铛铛铛!
夜色下,铜盆敲击的急促和清脆让人发懵。
好像上次敲铜盆,还是狼群进村的时候……
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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