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正值暑夏,北塔旁的低矮山丘却很凉爽。
天空呈现一种深邃而纯净的水蓝,极目远眺,视野尽头的翠绿和蓝色泾渭分明,像是色彩饱满的油画。
松鼠在苏格兰松的树冠枝丫里簌簌跑动,似乎是察觉到树下避暑的人昏昏欲睡,根本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于是搬了几趟松果后放松下来,扒着树枝躲在树叶后面,用豆子大小的黑亮眼睛盯着树下的小情侣。
不用记挂考试,不用担心时局,铺上一张碎花布垫,摆上冰过的水果零食,变形术将树根改造成舒适的藤椅,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相比黑湖岸边,这里更加僻静。不用担心有人对着巨乌贼的触手大喊大叫,不用担心有人骑着扫帚飞过湖面,落水时引起一阵欢呼尖叫。
“芭布玲教授要我转告的就这些了。”结束所有考试的格兰杰小姐尾音微微拖长,轻轻细细的,带着些许午后倦怠的慵懒,“具体的工作内容还没有确定,要等到明年毕业才会发书面邀请。埃及炼金术研究中心根据韦斯莱把戏坊的产品注意到你,布斯巴顿校董会也参与了决策,你觉得他们知道尼可·勒梅先生和你的关系吗?”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其实无所谓的。”洛伦的语调更加有气无力,眼睛微微眯起,山林间静谧清凉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你觉得这是马克西姆夫人的意愿吗?”
“不知道。”
“那你毕业后想去埃及研究炼金术吗?”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
“因为某人想让我做同事,跟她一起上班下班。”
“我的期盼不是对你的束缚,更不应该成为你职业选择的标准,洛伦,你应该选择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发自心底想做的事情,作为长久职业。”赫敏坐起身来,眉头微微皱起,一本正经地盯着他。
“毕业以后我想闲在家里,可贝茨爷爷不是不同意嘛。”
“我也不同意!”赫敏瞪了他一眼。
洛伦也不在意,摇摇头,抓了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相比老魔杖改造出的完美草莓,这种有酸有甜,表皮甚至有破碎的吃起来更有滋味。
“好像一眨眼就要毕业了呀,六年级都已经结束了,幻影显形资格证也拿到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体验幻影显形的时候,麦格教授带着我们采购新生物品,伱鼻涕泡都哭出来了,还在傻乎乎的问学校教不教这个。”
听见前半段话,赫敏隐隐露出怀念的表情,后半句话就不对劲了,女孩气得牙痒痒:“我什么时候哭出鼻涕泡了?!”
“1991年,8月……咳咳。”
眼看女孩捏紧拳头,洛伦停顿一下,识趣地转移话题:“还有三天就是年终晚宴,马上就要放假了,有没有想过今年暑假去哪里玩儿?”
赫敏仔细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外出了,经过那晚的战斗,伏地魔肯定恨死你了,或许还会惦记老魔杖,食死徒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他们随时可能发动袭击,我们待在家里比较安全,回去还要劝贝茨爷爷也尽量减少外出。”
“你说得对……”
念念叨叨的女孩格外有魅力,洛伦忍不住瞄向身边的赫敏。
期末考试彻底结束,本学期基本结束,女孩也换下了那套制式魔法袍,现在穿着一件半袖衬衫,柔软飘逸的丝织材质很显身材,下身是浅色印花半身裙,抱膝坐在藤椅上,露出半截白嫩小腿。
女孩下巴搁在膝盖上,微微歪着脑袋,灵动的眼睛眨也不眨。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穿裙子很好看。”
赫敏抿抿嘴唇,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可能是你习惯了平时的魔法袍,换这身衣服觉得有新意。”
“这样哦……”
洛伦稍作思索,又问道,“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平常的样子也很好看。”
赫敏没有回答,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人的目光,毛毛的视线落在身上,拂过的地方微微发痒,那道视线仿佛夹杂着夏日的暑气,仍然在不断升温,最开始只是微微温热,后面已经变得有些烫人了。
莫名的羞怯逸散出来。
“……”
树上传来树叶晃动的细微声响,躲在树上偷看的小松鼠害羞地捂住眼睛,又分开爪子,从指缝间悄悄的看,乌溜溜的小眼睛亮晶晶的,眨也不眨。
……
黑湖岸边。
欢快的笑声仍在持续。
巨乌贼的触手伸出水面,引得一群小巫师好奇地凑过来,随即触手骤然落下,拍击在水面发出剧烈的哗啦声响,几十英尺的浪花溅起,附近瞬间下起一场局部暴雨,凑热闹的学生淋了个满头,浑身湿透。
巨乌贼发出一道难以形容的叫声,欢快地沉进水下,触手摇动间带起阵阵波纹。
笑声和尖叫混在一起,是无忧无虑的声音。
期末考试结束了,没有繁重的课业,不用担心食死徒,小巫师们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哈利拉着金妮坐在山毛榉树下,向她讲解摄神取念的种种技巧,男女配合互相练习,目前进度非常缓慢。
练习摄神取念彼此对视的时候,两人脑海里总会浮现出约会时的画面,随即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两个人都静不下心,本来该盯着对方的眼睛,视线却不自觉往下转移。
“……”
又一次错开视线,金妮看着眼神涣散的男友,终于忍不住了,扯着他的衣领一把拉过来,印证完脑海里的画面,过足了瘾才松开手,呼了口气:“我们练习不下去的,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也不算浪费时间。”哈利小声说道。
“那还不如找個地方约会呢!”金妮白了他一眼,“你还是去找罗恩练习吧,至少你们俩对视时不会情不自禁……”
金妮停顿一下,不太确定地问道:“你确定不会吧?”
“当然不会!”
哈利睁大眼睛,表情愤慨,觉得受到了严重冒犯。
“不会就不会嘛,这么激动做什么……”
金妮嘀嘀咕咕念叨着,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走吧,太阳快落山了,海格还在等着我们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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