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青鸟VS传教士
我被青鸟的热情所感染,对于这次原本并不抱有多少期望的出差也滋生出了期待之情。
而或许她真的是我的幸运星,这次的行动顺风到远远超出了我所有的预想。
我们没有经历多少波折,也没有花费很多力气,竟真的顺利地斩获了可喜的战果。
我们上午乘坐公共交通路线,下午抵达了尚申市郊外的小镇,目光所及尽是荒凉的废墟。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适合拍摄末日灾难电影,到处都是破损的建筑物,墙壁和地面上还有着很多疑似是陈旧血迹的污渍。
一五年,因白驹的实验事故,整座小镇的居民都沦为了阶段一的不死人。
他们一夜之间就化身为贪图血食的怪物,意识被困在腐烂且剧痛的躯体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疯狂地袭击从外界进入小镇的旅客。安全局最多只能够拯救后者,而对于前者则是无可奈何。事后,安全局把小镇封锁,彻查了所有的角落,并且杀死了所有的不死人——至少在文件上是这么写的。
而二三年的今天,这处小镇已经没有安全局的术士在驻守了。听说在战场上,被炮弹砸过的地方比起没被砸过的地方更加不容易受到后续的轰炸,大约安全局也没想到这里会变成传教士和咬血的接头地点吧。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白驹实验室的废址,从外面来看这个地方就像是学校的活动楼,也不知道白驹当时是如何独自使用这里的。而根据资料,这里面所有的器材和实验材料都已经被安全局搬空了。我们看到的也是这么一回事,走进实验设施之后看到的就只有光秃秃的走廊,房间里面也都是空空如也。
然而我和青鸟都产生了强烈的觉察,这个空间本身就很异常。没过多久我们就都注意到了,我们所处的走廊长到了这座建筑物从物理的角度上完全无法容纳的地步;与此同时,我们也很快就再也无法找到出入口了。走廊像是变成了毫无逻辑的迷宫,无论走到哪里,经过多少转角,看到的都是相同的景色。
青鸟将身边的窗户击碎,原本窗户外面显示的还是正常的外界风景,然而当玻璃碎裂来开之后,显露出来的却又变成了另外一条走廊的风景——是的,即使穿过窗口,也不过是到达原本不应该在那里的邻近走廊而已。
我和青鸟都没有轻举妄动。
“这个地方变成了异空间。”青鸟先是得出了结论。
“我们拿到的资料里好像没有提到在这个实验室废址里面还存在着这种异常吧。”我边说边观察周围。
只不过是异空间而已,我和青鸟都已经司空见惯,不至于因此而自乱阵脚。
青鸟想了想,然后给出了自己的分析,“有三条可能性,由高到低:第一条,因为附近发生了极其惨烈的事件,而这里则是事态发生的中心,所以有些恶魔本能地聚集了过来,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巢穴;第二条,这是白驹以前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做的布置,资料里面没有提到是因为漏写了;第三条……”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已然心领神会。第三条可能性就只能是传教士把自己与咬血的接头地点变成了临时据点,而这处异空间则是传教士或者咬血亲手布置的,为的是防御外敌。
应该可以先排除掉咬血,至少她是不在这里的。我与她之间有着感应,如果她在,就不可能瞒得过我;而相对应地,我也没有办法瞒得过她。
她不可能在技巧层面上瞒过这种感应,最起码有着她几乎全部记忆的塞壬是这么断言的。
青鸟在说完之后便闭上双眼,似乎对着自己所处的空间感受到了一会儿,然后得出了更进一步的分析,“这个异空间给我的感觉很‘新鲜’,大概从建立到现在不会超过四十八个小时,所以首先可以排除第二条可能性;而要说是第一条可能性,就未免过于巧合了。”
“难道真的是传教士搞的鬼?”虽说我是为追杀传教士和咬血而来,却无法理解前者为什么会真的出现在这里。
“只可能是传教士了。虽然这是条好消息,但是,这下可就难办了……”青鸟惋惜地说,“他既然都设置防御外敌的异空间了,那么在警报方面的工作肯定也不会落下。在我们进入这个地方的瞬间,他应该就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
“他此刻应该已经逃跑了。”我说,“要么是使用了‘返程’,要么是逃入乱数废墟,把自己藏进了混乱的时空之中……”
虽然现在的我暂时无法使用“烧魂模式”,但是传教士可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果我是他,多半会把我当成超主力级的威胁源来对待。而且在我的身边还有着青鸟——他肯定也是认得青鸟的。
青鸟不止是列缺的学生,也是仅仅花费四年时光就从对于隐秘世界一无所知的平凡少女,进化为足以镇守一城的主力级术士的超级天才,在隐秘世界的名声其实比起魔人时期的我还要响亮。
而论及“追杀”方面的能力,哪怕是进入“烧魂模式”的我也无法与能够化身为雷电的青鸟相提并论。
传教士现在不逃跑,更待何时?
“先想办法撤离这处异空间吧。”青鸟说,“让我来看看这处异空间的破绽在哪里……”
她仔细地研究起了周围。
而这时,塞壬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我应该知道怎么穿过这个像迷宫一样的异空间。”
“你有办法?”我在心中问。
“嗯。咬血对于秘密知识有着极其深入的钻研,她在很多领域都有着大师级的水平,其中也包括异空间领域。而我则有着她所有的记忆。”她说,“虽然我无法把握住秘密知识的精髓,但如果只是分析对手力量的底细,或者是看穿其破绽所在,那么我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过去我就是因为被咬血看穿了燃烧灵魂的底细,所以才会屡次遭到克制和封印,却不想风水轮流转,现在居然轮到我有条件去把握住对手力量的底细了?
“我应该怎么做?”我问。
“只要闭上双眼,听我的指示向前走就可以了。”塞壬说。
“那么青鸟呢?”我问。
“你拉住她的手,让她也闭上双眼,跟着你的步伐走,这样她就可以与伱一起穿过异空间了。”她说,“你是打算到达异空间的深处,还是想要先离开异空间?”
“先到深处看看。”我说。
“我明白了。”她说。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青鸟,她先是吃惊,然后感叹,“没想到塞壬还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忽然,她陷入了奇怪的沉思,“等等,她现在这么懂秘密知识,以后你有什么疑问都去问她,那么我作为你的家庭教师岂不是立场不保?”
哪有成天拉着学生跟自己睡觉的家庭教师?我默默地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拉住了她的手,同时闭上了双眼。
塞壬在我的脑海里提供指引,不过用的不是话语,而是通过某种奇妙的指引感传达到了我的心里。我回忆了起来,在治愈梦境里面,她似乎就是用相同的方式打算把我吸引到她的身边来的,只可惜当时的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魔人在吸引我,走了一大段弯路。
遵循着这道令人怀念的指引感,我慢慢地闭目前进着。
在很多混乱的异空间里面,时间和空间——甚至就连物质都是没有意义的,真正有意义的就只有自己的意识,只有自己的“觉察”。
觉察才是术士最根本的力量,没有之一。
过去的我单纯地认为所谓的觉察仅仅是被动感知外界的能力。就好比是视觉,虽然在描述某个人看某个东西的时候,可以表述为某个人将目光主动地投射了出去,但是究其根本,视觉必须是建立在被动接收光线信息的基础上,不存在什么“主动地投射出去的目光”。而听觉也是同理,是建立在被动接收震动信息的基础上。其他的知觉亦是如此。
而在学习的过程中我慢慢地了解到,对于很多术士来说,就连“想象”和“思考”都是觉察的一环。
假设某个人用自己的想象力在脑海中描绘出来某种虚拟物品,姑且将其命名为“A”。在一般人的观念里,“A”在被人想象出来之前就是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只有在被人想象的时候,“A”才在想象的世界里被人为地创造了出来。
但是在很多术士的理解里,“A”在被人想象之前就已经先存在了想象的世界里,即使有人将其想象出来,也不是人用想象力“创造”了它,而是用觉察力“发现”了它。
由这点延伸出去,有些术士甚至极端地认为一切人用思考所能够到达的结果,都在被人思考以前就已经存在。所谓的“思考的过程”,其实就是“觉察的过程”。
以哲学的眼光评判,那无疑是落后的先验主义,甚至还全盘否定了人类所具有的思考能力本身,连带着也漠视了人类迄今为止的智慧成就。
一些把“觉察力”这个概念神圣化的术士相当信奉那种观念,他们声称远古的秘密知识就是由当时具有高级觉察力的巫师们在冥想的过程中从宇宙之中体悟得来的;甚至有人更加激进地认为那些在世俗社会创造非凡成就的科学家,其实也只是拥有着和术士群体不一样的“特殊的觉察力”,或者说是“术士的另外一种形态”。他们觉得术士和科学家们都不过是为扎根于灵魂深处的觉察力披上了理性和逻辑的外衣而已。
我不是很喜欢那种观念,而讽刺的是,我在这方面的好恶恰巧与安全局的败类们不谋而合。
他们也觉得术士群体看待自我和世界的诸多观念早已落伍,令人不快至极。
为了将过于落后的秘密知识现代化,为了给术士们带来认知革命,那些“败类”反复地做着丧尽天良的研究。
在进步和道德之间,他们选择的是进步。
顺着塞壬经过思考分析摸索出来的破绽,我在黑暗之中继续前进。片刻后,指引感消失了。
塞壬提示道:“到了。”
我睁开了双眼。此刻的我已经来到了另外一处看上去与之前没什么差别的走廊,而面前则有着一扇之前没有的门。我看了一眼青鸟,她也睁眼了,也看到了这扇门。对视之后,我召唤出了塞壬之刃,再把门推了开来。
门的后面是一处宽敞而又干净的实验室,里面摆放着无数实验器材和材料。其中一处试验台前站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我们,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实验。我们开门的动静惊动了他,他警觉而又迅速地回过头来,然后看清楚了我们的脸。
而我也看清楚了他的脸。
居然是传教士!
“魔人李多!”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什么?”我被他问得一怔。
虽然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是绝对不可以放过这个杀死他的机会。我尽管心里疑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对着他放出了一道刀罡。
而传教士毕竟也是主力级术士,没有简简单单地死在我这一击之下。
他虽然未必预判得到我的动作,但还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高速躲闪。而他的动作比起普通的主力级术士更加迅速,就我的感觉,他很可能是在自我改造为傀儡的时候重点改造了自己的逃跑能力。
眨眼间,他先是躲过了我的刀罡,又撞穿了墙壁,向着远处急速逃跑,同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了“返程”法术的波动。在我见识过的所有主力级术士里面,他的速度足以跻身前三,我想要追上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即使再把他的速度强化千百倍,也断然无法触及我心目中的第一。
一道璀璨的雷光骤然亮起,穿过了我的身边和破碎的墙壁,旋即在传教士的前方重新凝聚为人形。
青鸟手持雷电剑威风凛凛地拦截在了传教士的面前。
雷电剑倏然巨大化,传教士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青鸟便对着他挥剑斩落。
盛放的雷光不容置疑地把他和他站着的走廊全部吞噬殆尽。
传教士一瞬间便败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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