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围了上来,一齐盯着小兰手里。
“这就是棉布?”江梨花小声地问。四人一一过手,紧致而柔和的手感,比麻纱或者粗细葛,都要好上几倍。
“唉,还差得远!”采小兰长长叹息了一声。
手里的这玩意,比现代的棉布,差了无数倍。再繁华、再亲民的大街,又或者再当热、再巨大的流量网红,也卖不动这货。
手里捧着棉布的众人,只当采小兰是在说胡话,或者干脆在正好反说,想显摆一下。
徐银莲请江梨花拉着布匹的另一头,张开手臂,丈量长度。一个操持家业的女人,熟悉家里人的每一个尺寸。
“差不多有两丈,做一个人的衣裳绰绰有余,但是两个有难度。”徐银莲比划了一通,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
“我先——我先——”江梨花跳到了徐银莲面前,拉着她的手在身上比划。徐小琴更是蹦蹦跳跳,高喊“阿娘”。
“没事,你先安排弄吧。今天主要是调试纺车,明天能织更多。”采小兰终于从失落中走出来了。工序可以改进,说不定自己哪一天就能发现更好的办法了。
……
黄风谷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纯白的棉花,制作而成纯白的棉线;纯白的棉线,织造而成纯白的棉布;纯白的棉布,绞作而成纯白的衣裳。
单薄的衣服夹里,又填塞上打散的棉花绒。
天心居四大一小五个人,都是这个打扮。
谷内的居民们一一佯装路过这里,就想看一眼时新的棉衣。
“小兰先生,你看那个人,今天都路过第五回了。”棚子门口,江梨花倒在柱子上,饱受着路人惊奇的眼光。
“唉,换我也得好奇地多看几眼,谁叫咱们穿得这么‘丧’,谁家一身白呀!”采小兰回了一嘴。
“徐姐姐与丰仓去城里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买到染料不!”
“没问题。你别看安南城不大。但它可是数百里内唯一的城池了。各种稀罕物,应该都不缺。”采小兰信心百倍。
江梨花的面色突然一变,好像想到了什么,“哎,小兰你说,徐银莲和丰仓会走到一起吗?”
其眼神闪烁,脸上全是异样的色彩。就像一只贪嘴的猫,在潺潺的溪流中闻到了一尾鱼的腥味。
“你别瞎想——”
采小兰无语。
第二天傍晚,马车终于回到了天心居。从上跳了喜笑颜开的三人。见到这一幕,采小兰瞬间回想到昨天江梨花的话,面上泛红,“他俩该不会真有这种想法吧!”
采小兰清楚地知道,人性有无数的弱点。目前的天心居以她为主,基本上有钱共使,有活同干,大家其乐融融。如果突然出现了一家人,哪怕是半道成家,私有将严重干预到公有。
隐忧一直缀在采小兰心头,接下来的几天,她有意无意的观察两人的言行举止,并没发现两人有特殊的接触。
这让她一颗揪住的心,放了下来。
江梨花这些日子忙的很,她对这些五颜六色的染料非常有兴趣,整天忙前忙后,把染料店老板教的一点点扎染知识运用到了实际,才三天,就敢动手成捆成捆地染色了。
小琴也和她一样。
两人的皮肤,都被染了其他颜色,每天乐呵呵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没过一旬,纯白风就变成了五颜六色风,徐银莲喜欢蓝色,徐小琴喜欢黄色的,江梨花喜欢红,而丰仓则选了一身灰。
采小兰没和这一群土老帽计较,选了墨绿色上衣,下身则是一条白色的长裙。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把手摇纺车的操作办法交给了徐银莲,自身在赏善堂与厨房间忙个不停。
随着采郎中的美名四溢,赏善堂每天的病人数量直线上升,一天至少有三五个病人。
讳疾忌医可不仅是现代人的专属,在落后的时代,百姓有点痛,都忍着。一直要到,忍不住了,才会找郎中。所以,这三五个里,除了来自林场的,或者黄风谷的,都是疑难杂症。
“采郎中,你觉得我婆娘病得重吗?”男人小声地问。
他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满手宝石戒指,一身环佩叮当,外面停着双马大车。可惜,在病痛面前,一样束手无策。
采小兰微微摇了摇头,她示意中年到屋外去。
“没办法,贵夫人身子骨太弱了,没办法用药。”
这话说得相当委婉,其实依照脉象,竹榻上躺着的女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中年刚才还满怀希望的眼睛瞬间挂了下去。来的时候,他看到采小兰的奇异打扮,与此地的不俗布置,尤其是头顶上的“赏善堂”三字,真以为此地有大医。
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答案。
“那有缓解痛苦的药吗?”
“唉,没有长效的!待会儿,我进去帮她施针一回,能缓解痛苦。但只能用一回。”
采小兰想到了被摧毁的神恩草。对于病入膏肓的人,它绝对是最好的药。但对整个人类而言,弊大于利。
中年微微颔首,“还请尽情施为!”
能止疼的穴位没几个,行针的速度很快。
没多久,就落完了针。
女人的哼哼慢慢止住了。
男人付了诊金,喊过仆人,又抬着人走了。
妇人是最后一个病人,一走,赏善堂终于空了下来。采小兰看着谷口,一行人慢慢消失。
“没必要难过!再好的郎中也有治不好的病!”丰仓安慰道。
采小兰回过头,早已泪眼婆娑,“唉,刚才那个是个好人。驾车的讲了他主人的很多事情,修桥补路,赈灾施粥,奉养孤寡……我这赏善堂三个字,白写了。”
善人没求到善果。
她第一回希望“小不平”能更魔幻一点。君不见别人穿越,一颗金丹入我腹,从此我命不由天。如果有一颗传说中的仙药,还怕救不活眼前人吗?
特级的医术,也不过如此罢了。
丰仓说不过她,以他的人生经验来看,人命不过是野生的蔓草。收割了一茬,会又长一茬。除了自己,谁会在乎?
“唉,痴儿!”说不过人的丰仓只好陪在其身后。只是,“小兰先生”的称呼,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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